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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削金断银”铁匠铺

袁岳骑在马上,想着刚才与唐初认识的过程,不觉乐滋滋的。如果不离开帅府,不化身为平民保护着银瓶小姐亡命奔走,他又怎会又如此经历,能遇上唐家兄妹这等高手。正所谓,“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这话的确不假。唐家兄妹刀法剑法如此了得,若有机会向他二人求教,岂不更好?想着想着,袁岳猛地一拍大腿,“哎呀,我怎的不请唐兄将刀法传授一二呢!”谁知他这一拍大腿,黄膘马以为主人在催促呢,撒开四蹄嗒嗒地跑了起来。

袁岳猛地一惊,才明白自己走神了,赶紧一拉缰绳,“唷——”。急奔的马儿立即停下了,袁岳打眼一看,众位兄弟被他甩在了后面,一行人己经来到第二个路口。

“削金断银!快看,那儿就是削金断银!”兄弟们纷纷叫着,看向了路口左边,那欢快劲儿就像捡了个宝似的。果然,“削军断银”四个古字,绣在一面黄色锦幡上,黄底黑子,古朴苍桑,有一股子冗沉的历史沉淀感。绵幡下面,便是一家铺子,门上挂着一张朱漆四方匾,篆刻着“削金断银”四字,笔走龙舌,遒劲有力。

袁岳一行人将马停在“削金断银”门外,大伙儿纷纷翻身下马。张进一、钟魁、刘州三人留在门外看守马匹,其余兄弟都随着银瓶小姐和袁岳进入店中。

小二正在店里正忙活着呢,一见忽地一下子进来那么多人,大吃了一惊。赶紧陪着笑上前热情地招呼道,“众位客官,小店‘削金断银’专为客人打造兵器,也出售一些己经打好的兵器,不知客官有何需要?”

袁岳四下打量,只见诺大个店铺内货架上琳琅满目,十八般兵器样样俱全,刀、枪、剑、戟、斧、钺、钩、叉、鞭、锏、锤、挝、镋、棍、槊、棒、拐、流星锤,全都一一摆着,还有弓、箭、弩、机弩、飞镖、飞刀、飞针、铁弹、火铳等等,旁边角落里还有一套套金属盔甲和牛皮软甲挂在货架上,很是威武庄严。

大厅一角是柜台,一位年约七旬、须发皆白、面容健朗的老者站在柜台旁边,老者长着一双丹凤眼,目光炯炯,正手捋长须打量着这一群突然跨入店铺的陌生客人。袁岳见这位老者神采奕奕、虚怀若骨、气宇非凡,赶紧上前一步双拳一抱道,“敢问老人家可是王三王老板?”老人家哈哈一笑道,“我非王三,实乃王孙,壮士如此客气,不知找我有何贵干?”袁岳一愣,赶紧道,“既是王孙前辈,我就找对人了。晚辈等人此次前来,是想采购一批短刀、流星锤、小盘龙棍和飞镖,不知贵铺可否备有现货?”

老人问道,“壮士需要多少?”袁岳道,“前辈可否借纸笔一用,容我细细写来!”老者抬手将柜台上的纸笔砚递了过来,袁岳唰唰地在上面写着,“短刀二十一柄、飞镖二十套、流星锤二十套,玄铁小盘龙棍二十条,详细附图。”写罢袁岳伸手从包袱里取出五份图纸,递给老人王孙审阅。

老者王孙仔细看罢道,“小盘龙棍实心过沉,需铁链相连,这铁链太细不行,过粗也不行。”袁岳道,“前辈说的是,小盘龙棍须玄铁打造,铁棍和铁链皆要结实,没有缝口,铁链大小要适当。前辈若是觉得有所不妥,尽管说出来,晚辈自当采纳。”

王孙哈哈笑道,“壮士豪爽,小盘龙棍如此打造,实属上品,老夫我何来意见?只是目前这棍我铺中尚无,须订造才行,不知壮士是否急用?”袁岳道,“确实急用,前辈何时可以打造完成?”老者右手捻着胡须想了想道,“最快三日,三日后前来取棍,壮士以为如何?”袁岳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晚辈等三日后定当前来取棍。”老者王孙看了看图纸又道,“寒铁短刀?短刀我这儿有现货,的确是寒铁所铸,却非铜壳铜把手,造型也略有差异。飞镖有现货,流星锤也有现货。壮士你可前去货架看看,如若满意,今日可拿走两样兵器。”袁岳拱手道,“多谢前辈,待我仔细瞧瞧。”

袁岳与老者王孙相谈的时候,众兄弟就在店铺里围着货架转来转去。银瓶小姐跟着众位哥哥,左瞧瞧右望望,那双水灵灵的眼睛里充满惊奇。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进兵器铺,尽管昔日帅府和岳家军中都有兵器,但那些只是几种常见的兵器而己。可在这“削金断银”兵器铺里,什么样的兵器都有,很多她之前都没见过。

袁岳四处看了看,只见货架上挂着青龙偃月刀、春秋大刀、朴刀、戒刀、汉刀、唐刀、九环刀、锯齿刀、弯刀、扇刀、柳叶刀、披风刀、马刀、大砍刀、短刀、绳刀、柴刀、菜刀、牛刀、杀猪刀、剪刀等等。袁岳看罢忍不住赞叹,真没想到“削金断银”的刀竟是如此多样,整个跟一个刀库差不多。

袁岳一伸手,拿起一柄短刀,尺寸和“寒铁金刀”相仿,刀身也为弧形,却没有“寒铁金刀”那般圆滑称手。红色桃木外壳,铜片与铆钉嵌合,牛骨刀柄,护手和刀柄头为青铜所铸,造型极其精美。袁岳唰地一声拔出刀来,但见刀光一闪,一股森寒之气脱鞘而出。

“好刀!”袁岳赞道,左手抓起旁边的一条筷子粗细的铁丝,右手猛地将刀一挥。只听见“噌”地一声,筷子粗的铁丝一下子断成两截,再看看手这这柄短刀,竟然完好无损。“好刀,好刀啊!”兄弟们纷纷赞叹道。

袁岳道,“众位兄弟,大家要这短刀,还是‘寒铁短刀’?”“子安,我们要......”说到这里大伙儿一下子为难了,这短刀虽然锋利,但造型太俗。还是”寒铁金刀”的造型好,看着舒服用起来又称手,更重要的是同样锋芒利刃。

“我们要寒铁铜刀!”兄弟们顿了一下,才齐齐把话说完!“好,”袁岳道,“王老前辈,就照我绘的图采用上等寒铁打造‘寒铁铜刀’,其锋利程度一定要超过这柄短刀。此外,刀鞘须改为铜制刀壳,按照草图呈弧形弯曲,整个刀柄须黄铜所铸。王老前辈,三日之后我等前来验货取刀,你看如何?”

老者王孙颔首一笑道,“壮士放心,我‘削金断银’铁匠铺向来谨守承诺,从不失约。这寒铁短刀和玄铁小盘龙棍,你三日后来取便是,保证届时钱货两清。”袁岳听罢很是感激,躬身一礼道,“多谢前辈!”老者王孙赶紧拱手还礼道,“壮士不必客气。”

两人正在客套,却听黄忠在一旁叫道,“子安,快过来看看!”袁岳赶紧抽身上前,只见眼前货架上,一套套飞镖很是吸人眼睛。什么七星镖、嘎嘎镖、柳叶镖、梅花镖、竹镖、金钱镖、索魂镖、三锋镖、六棱镖、铁蒺藜、绳镖等等,可真是让人大开眼界。黄忠道,“子安,你看看这些镖,我等众兄弟各有所爱,这该如何是好?”

袁岳也是一愣,他本想给兄弟们配同一种柳叶镖,可到了这“削金断银”铁匠铺才知道——大家各有所好。这可如何是好?见袁岳瞬间犯上愁了,大伙儿都有点不好意思,暗自责备不该图一时喜好各自选择飞镖。黄忠道,“子安,要不,我们还是配同一种镖吧?”

袁岳听罢不知如何作答,兄弟们以前都不曾用过飞镖,这要是不统一用镖,飞镖练法各不相同,岂不乱了套?老者王孙见状哈哈一笑道,“壮士何需犯愁?你等众人每人配一套相同的镖,喜欢别种飞镖的再买一些即可,众位以为如何?”

袁岳猛地双掌一拍啪地一响道,“甚好,众位兄弟,每人配一套柳叶儿镖,想要其它飞镖的就自己选吧!屋外尚有三位兄弟没选镖,大伙儿选好后换他们仨进来。”“好——”兄弟们齐声答道,各自选择飞镖。袁岳转身去看流星锤,银瓶小姐跟在他身后左看看右瞧瞧,时不时地伸手去摸摸货架上的兵器。

古代的流星锤,花样也不少,简单说来,多以锤的形状和份量来分,流星锤上铸有环扣,以铁链相接,手握处为一铁柄,柄长约五寸。袁岳在货架上看到的,有圆球形的流星锤,有三棱形的流星锤,当然还有四棱锤和八棱锤。论份量有一斤的,有两斤左右的,有三斤左右的,通常三斤重的流星锤是最重的了,能否使用这些个流星锤,全看个人的功夫和臂力。

袁岳一一看罢货架上的流星锤,向众兄弟招了招手,大家便围了过来。袁岳道,“众位兄弟,流星锤样式很多,份量不一,每人配一个锤,大家自己选吧!”“好——”众兄弟答道,大伙很开心,纷纷选着自己喜爱的流星锤,他们很开心,因为跟了一个很开明的老大。众人一个个拿起这些大小不一的流星锤在手里把玩着,一丈二长的铁链和手柄,不同的棱,不同的份量,适合不同的兄弟。

老者王孙很开心,笑呵呵的,他从没见过如此和睦的一群兄弟,也从没见过这般服众的老大。他今天遇上了一伙不错的客人,一出手就买这么多兵器,几乎全是要最好的。袁岳选了两个三斤的流星锤、一个两斤锤,还有一个一斤锤。他自己只用一个三斤的流星锤,另外三个流星锤自然是给留在“子翚山庄”守庄的秦阳、楚田和李唐三位兄弟。

看看兄弟们己经选好,袁岳便将流星锤和四套柳叶镖放在铺子中央地面上道,“众位兄弟,兵器选好都放在这儿,给王老前辈点数结帐。”众兄弟听罢纷纷把飞镖和流星锤拿了过来放在一起。袁岳抱拳一礼道,“王老前辈,你请!”老者王孙呵呵一笑道,“壮士不必多礼。二贵,赶紧点数!”“诺!”只见方才那位小二应声前来,仔仔细细地点数报数。老者王孙俯身柜台,垂手提起毛笔记帐,待二贵报数完毕便噼噼啪啪地拔打着算盘。

袁岳等众兄弟看着老者王孙那娴熟的拔打算盘的动作,听着那噼噼啪啪的撞击声,一个个都没有说话。不一会儿功夫,老者王孙报帐道,“壮士,众位所购兵器总计二十套柳叶镖、两套七星镖、一套嘎嘎镖、一套梅花镖、一套竹镖,每套十支附镖囊。作价五十文一套镖,共计一千二百五十文;流星锤二十个,四个三斤锤、八个两斤锤、八个一斤锤,一斤锤一百二十文,两斤锤两百文,三斤锤二百五十文,共三千五百六十文。这些兵器按价加起来总计四贯八百一十文。不过老夫今日见诸位如此豪爽,特意打个折扣,只收壮士四贯七百五十文,权当交个朋友,不知壮士意下如何?”

袁岳正待答话,黄忠抢前一步道,“前辈,我等兄弟行走江湖,今日前来采购兵器,一则为保自身平安,二则为锄强扶弱,匡扶正义,为民除害。前辈可否再照顾一点儿?”“这?”老者王孙闻言一愣,犹豫起来。

“子安哥哥,我要这张弓!”正当大伙儿不知所措时,银瓶小姐忽然甜甜地叫了起来。众人回头一看,只见银瓶小姐那梨花带雨般的玉颜上洋溢灿烂的笑容,她左手拿着一张乌黑发亮的小弓,右手里拿着十支小巧利落的雁尾箭,两眼忽闪忽闪地望着袁岳。

“小姑娘真是好眼力,看中了我近期研制的这张新品弓”,老者王孙道。“噢?”袁岳等众人闻言皆是一惊,不解地看着王孙。老者王孙拱了拱手道,“诸位,实不相瞒,此弓当世只有三张。岳州总兵夏大人之子夏秋弦之前买去一张;‘蜀中双绝’买去一张;这位小姑娘所持乃第三张。”

“哦,原来如此——”袁岳等众兄弟现在才明白过来。却听老者王孙继续道,“此弓名曰‘射月’,弓身乃上等韧钢所铸,弹性极好,弦距二尺四寸。弓弦乃西域天蚕丝所制,韧性绝佳,以手持弓,弓弦刀砍不断,火烧不烂,水浸不散,配上雁尾箭,八百尺之内足以取人性命,实为弓中极品。”“啊——”,众人听的满脸惊愕,银瓶小姐更是一愣一愣地,仿佛听不明白。她从来都没想到自己随随便便找来的这张弓,竟然是个宝贝。

袁岳走过去,从银瓶手里接过“射月”,左手擎弓右手拉满弦,冲着铺子侧边镂花窗轻轻一松右手。只听弓弦“噌”地一声低响,便听见“噗”地一声传来。大伙儿定睛一看,只见一丈开外的镂花窗窗纸竟被弓弦激射之气射出一条七寸左右的口子。“好弓!”兄弟们赞叹道。“好弓”,袁岳头脑里灵光一闪,心念电转之际不由得自责起来:我怎么忘了买弓箭呢?

袁岳哈哈一笑道,“好弓!既是好弓,这箭可不能少了!”说罢袁岳转身去把剩下的小雁尾箭全拿了过来,递给银瓶小姐道,“既然妹妹喜欢,这剩下的二十支小雁尾箭就好好收着吧。”“嗯,多谢子安哥哥!”银瓶小姐眨巴着一双水灵录的大眼睛,兴奋不已。

大伙儿见银瓶小姐如此开心,心中充满羡慕和欣慰。袁岳略一沉吟道,“众位兄弟,听我一言,除柳叶镖之外,放弃其余飞镖,我等再添几张大弓,兄弟们意下如何?”弓箭胜过飞镖,兄弟们谁不知道。大伙听得袁岳这么一说,立即朗声答道,“好——”

袁岳道,“既是如此,黄忠,去拿六张大弓,两张一石弓、两张两石弓、两张三石弓,此外再拿两百雁尾箭”袁岳道。“是——”黄忠应声道,赶紧带上两个兄弟去取六张大弓和两百雁尾箭,其作几个兄弟便将七星镖、嘎嘎镖、梅花镖和竹镖放了回去。待几人将六张大弓和两百雁尾箭取来,二贵立即点数并报与老者王孙,王孙提笔记帐念道,“二十套飞镖一千文,二十只流星锤三千五百六十文,射月五百文,三十支小雁尾箭六十文,六张弓三百二十文,两百雁尾箭四百文,另赠箭筒六只。”老者王孙念罢再次噼噼啪啪地拔打着算盘,然后转身冲袁岳一揖道,“壮士,此次帐目核算下来,共计五贯八百四十文,你看如何?”

袁岳看出老者王孙很是坦诚,便不再计较,拱手还礼道,“前辈说了便是,只是不知二十一柄寒铁短刀和二十条玄铁小盘龙棍三日之后可否能取,又需多少铜钱?”老者王孙低头轻轻拔动着算盘,一会儿功夫便答道,“寒铁短刀一千二百文一柄,小盘龙棍一百文一条,共计二十七贯二百文。”“好,就二十七贯二百文!”袁岳道,随即吩咐黄忠,“取二十两纹银付帐,扣除五贯八百四十文,剩余的做定金,三日后来取兵器时全部奉上。”“是”黄忠道,随手解下包袱,拿出二十两银锭放在柜台上。

眼见两锭十两银放在柜台上,老者王孙很开心。这“削金断银”铁匠铺来来去去的客人很多,他可谓阅人数,自然一眼看出袁岳一行人等绝非普通人。老者王孙提笔写好一张收票,递给黄忠,黄忠接过来给了袁岳。袁岳一看,上面写得很清楚:客人定货二十一把寒铁短刀,二十条小盘龙棍,售金二十七贯二百文,己收十四贯一百六十文定金,尚缺十三贯四十文待交付,三日后余款与兵器两清,概不拖欠。

袁岳看罢点点头道,“三日后我等兄弟将前来领取兵器,告辞。”众兄弟纷纷挎上镖囊,拿起流星锤和弓箭,出了“削金断银”铁匠铺。待袁岳和老者王孙一前一后出来,众人己纷纷上马。老者王孙拱手相送,道“壮士慢走,三日后我定当备齐兵器,恭候壮士。”袁岳赶紧一抱拳道,“前辈客气,感问前辈此地何处有马房?”老者王孙道,“此去顺着大街往左约一里脚程有座瞻月楼,瞻月楼旁有一座大院名曰‘千里足’即为马房,壮士可去此处。”“多谢前辈指引!”袁岳说罢翻身上马,冲老者王孙抱拳一礼,便催马与众兄弟往前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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