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王城,一个以军事以及悠久历史闻名的古都。旧世界,在天狐事件发生前,曾经六次被作为历代帝王的都会。虽然不及帝国城般豪华壮丽,到处是高耸入云的摩天大楼,但龙王城依旧可以用古雅和大气来形容。
今天发生的故事并不在龙王城,而是发生在龙王城以北,某一个小村庄里,它的名字叫“糖果村”。
糖果村,当你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后,我想一般人都会直接和糖果联系起来吧!没错,糖果村就是一个以盛产糖果而闻名的村庄。而那里的村民,最引以为傲的东西就是村子里那种用玻璃纸包裹的,圆形水果硬糖。
这里远离都市,虽然每天都有村里专门的武者负责巡逻,但比起城市的那种城墙、结界、警卫队而言两者的安保完全是相差好几个级别,可是这里生活的人们还是依旧非常幸福,非常惬意。
春天他们撒下希望的种子,等待他们丰收的一天;夏天孩子们的欢声笑语,洋溢在池塘边、乡村小道间;秋天是金色的季节,收割麦穗以及村里有名的“黄糖”;冬天他们将黄糖做成水果硬糖,套上玻璃纸——吃下一颗就能让人沁人心脾,回味无穷,甚至忘记一切烦恼和痛苦。
而我的故事也是从这里开始的……
“远见,明天就要去龙王城里上学了,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嗯,爸妈你们不用担心,我文具都已经准备好了。”
稻草屋外的大雨,雨水啪嗒啪嗒敲打着我家房子的瓦片。我坐在屋里的板凳上喝着一碗稀饭,还有一些自己家里腌制的酱瓜,那是父亲起早为我准备好了的早餐。
年仅八岁的我,那时候渴望了解这个世界,于是我的父母将我送到了龙王城里,想让我和其他孩子一样有机会接受城里的教育。当然我们村子的村长也是这个想法,所以他已经和其他几个村里的大人说好了,轮流每天送我还有另外几个孩子去上学,并且接送我们回家,防止途中魔兽对我们的袭击。
“三的平方是九,九的平方是八十一,八十一的平方是六千五百六十一;地心说是由欧多里斯提出,亚里士多德完善,日心说的提出者是哥白尼;肖邦的一生大约创造了两百部作品,其中有二十七首钢琴曲。”
我从父亲手里接过书包,然后走到门口,将我对于小学所要准备的一些知识背给了父亲和母亲。当时我觉得可能他们会担心我跟不上城里小学的学习进度。
可是他们看上去只是在笑,眼里充满着对我的期待。
只不过那个时候,我只是知道前面半句。
至于后面半句,是我长大后才慢慢了解的。
“远见,你只要跟着老师学就可以了,你跑了太快的话,只会累坏自己。”
那是我母亲对我的忠告,可是当时的我并没有太多的感觉,因为我的年纪,还不足以理解母亲所说的“跑”的寓意,更深层的含义——我想,我并没有跑,我只是在朝前慢慢走着。
临走时,母亲给了我一把雨伞,那是一把油纸伞,那是母亲省吃俭用去城里给我买来的,上面还画着当时我最喜欢的卡通人物。
那是我第一次了解父母对我的含辛茹苦,我想这把油纸伞可能是这个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了。当然,我没有说出来,因为我从来就不是一个善于表达的人。
“走吧!”有人来接我了。
那是一个高大的胖子,他是我们村子的村长。
以前他加入过警卫队做过一段时间,后来回到我们糖果村,致力于村子的发展。他逢人就会提起他的梦想——总有一天让糖果村也被划入“城里”,不再饱受魔兽的入侵,过着战战兢兢的日子。
当然被接的也不是我一个,从小和我一起长大的姜源冬还有汪齐力,他们也和我一样是第一批进城读小学的孩子。
走在家乡坑坑洼洼的路面上,撑起了母亲为我买的小油纸伞,告别了父母,跟着村长走向了村外。我记得,那是我第一次走出糖果村。
“远见,你到时候挑位置的时候记得坐在后面排,如果你坐的离黑板太近的话,你会看不见黑板上老师的字的。”村长笑着对我说道。
因为我有远视眼,他怕我坐地太近,就看不见黑板就跟不上老师。
他带着我和另外两个伙伴翻过了村口的小石桥,穿过了一个石头窟,走过了一个小平原,终于来到了龙王城。铜墙铁壁般的城墙,连绵不绝,门口到处是巡逻的士兵,警卫队日夜巡逻,保卫着龙王城的安宁。
这是我听村长述说他的梦想第三十五遍了,他说要将我们的糖果村也发展到这样。我当时没有感觉,因为我才八岁,根本就不理解什么叫做梦想的伟大,自然也不会清楚现实的无奈……
我第一次看见了来来往往的车辆,还有摩托车。之前我总以为自行车是这个世界上非武者的我们能使用的最快工具。我看见了来来往往的人们,时不时拿出一个扁平的小长方块,对着上面说话,还有些人两只耳朵里塞着东西在自言自语。
我第一次接触到了世界,感受到了世界的宏大,自我的渺小。
也许我楚远见,对于这个世界而言只是渺小的一粒沙尘吧!
“来,大家安静下,今天我们这里来了三位同学,都是来自龙王城附近的糖果村的。大家不要因为他们是城外农村来的,就看不起他们,你们要好好地相处。”
老师的那句话本身,就已经让我感受到了一丝恶意。虽然我后来只是把这句话归结为“老师是个不会说话的人”,但当时的我感觉到了心里微微一痛,是绝对不可否认的。
就这样我的小学生活开始了,我和姜源冬和汪齐力分别被分入不同班级。
在班级里我的成绩一直是第一名,但是性格却总是最格格不入的。我能代表一年级参加奥数比赛,胜过市里的初中生;能代表初中生去参加科学竞赛,拿到了奖牌,但是我却不能和同学们好好相处。
“吃饭又只带点咸菜,你能不能换点花样。”
“死读书,只会读书,你还不如死在书里算了!”
“喂农村人,赶紧给我滚回乡下去吧,臭垃圾!”
我不知道为什么同学们会给我如此的恶意,难道就因为我比别人更快的学习,我比别人更快地领悟书本的知识?那为什么,就连老师们也不把我放在眼里呢?
我后来才渐渐明白了,可能是我当时让老师下不了台了。
我总会去钻研一些知识,钻研到底,甚至当着课堂上,去和老师寻思问题的本源。也就是这样,久而久之的,老师们开始渐渐地从欣赏我,变成了厌恶。
但我想更重要的原因,是因为我不是城里人,我是农村来的。
有一天因为食堂排队的问题,终于有同学朝我挥拳过来了。那是一个家里很有钱的富家子弟,他叫卫虎,他的爸爸是房地产的开放商。我当然也不会被这么欺负,他给了我脸上一拳,我的脸上立即肿了起来。
我站起来发疯似地冲上去,大喝一声,恶狠狠给了他一脚!当时,我自以为可以把他打趴在地上,可是最终被打趴下的人是我……
他叫了几个六年级的来,四个人一下把我压在地上,然后一顿拳打脚踢,嬉笑辱骂。直到我发出一阵阵惨叫和哭声,最后昏死过去,他们才停手。
我的母亲来了学校,但我真的不希望让母亲看见我这个样子。她说她要把我接回家去,让我远离这里。
可我真的不甘心,就这样被人欺负了,又怎么能随便离开呢?
“我要在这里!!”
我抓起一块石头,带着心头对那些人的愤怒。
“远见,还是和我回去吧!我已经和你老师说过了……”
“你真啰嗦!!闭嘴啊!”
我一心想泄心中的愤怒,我管不了那么多了,我试图将石头丢向那几个欺负我的人。正当我拾起一块石头时,我又再度犹豫了。因为我把石头丢向那几个人的话,我肯定又会被打的。
但如果丢向我母亲的话,我就能让她闭嘴!
最终还是选择了将那块石头丢向了我的母亲,丢向了这个世界上最爱我的那个人,当着那群禽兽的面去伤害一个爱我的人……
我还很清楚记得,母亲额头上那一道血痕。
那几个人看着我母亲受伤后,对我的冷嘲热讽的声音以及周围人的指手画脚的样子。
然后下雨了,母亲便送我回家,她的额头被我打破了,但还是背着八岁的我,慢慢走在泥泞的道路上。看着母亲受伤的样子,我真的心好痛。
楚远见啊,楚远见!你太没用了,真的太没用了!
她帮我擦干了头发,不顾自己的伤口,这时父亲也从田地里回来了。他们坐在我床边,给我讲着童话里美好的故事,为我递上一颗橙色的水果硬糖。
他们知道,这是我最喜欢吃的东西——只要吃下它,我就能忘掉一切烦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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