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寿宫中,浮云台上,梢璐慎微微合眸,身子扶弱,眼角上带着淡淡青影,精神略显疲倦,她轻然抬手,唤着寒霜的名字,扶起身子,看着台下跪着的萧雨柔,说:“你可知哀家今日唤你是为何事。”
萧雨柔不敢怠慢,微微开口,毕恭毕敬地回着:“属下知错。”
“哦,你所犯何事啊?”梢璐慎明知故问,眉梢舒缓,鬓间的白发略发明显,微白的唇色泛着微弱,早已不是当初威震天下的一代太后,岁月在她的脸上划下痕迹,带走了她的光辉,如是这般像一个普通的老妇人虚弱。
“是属下的疏忽,才让凶手有机可乘,毒害程小仪,属下愿意领罚。”萧雨柔心中有数,不由梢璐慎说,自己主动认罪。
“哀家又怎敢罚你,莫不是皇上又要心疼了。”梢璐慎微微调笑,戏虐一番,后有搬出台面,“不过,此事牵扯宫中嫔妃,理应有皇后处置,后位未定,你贵为贵妃,此事又发生在你宫里,便有你来处理。七日之内,若是找不到真凶,就是皇上也保不了你。”
“属下明白。”萧雨柔微微颔首。
“雨柔,你可恨过哀家?”梢璐慎忽而垂眸,神态弥散,缓缓开口,眉目之间溢起悲凉之色,不似往日。
萧雨柔微愣,抬眸看向梢璐慎,见她如此,不由惊讶,更是奇怪,却仍是回答:“属下不敢。”
“不敢,还是不会,呵。”梢璐慎冷笑地望着萧雨柔,见她如临大敌的模样,淡淡说,“城儿虽爱你,却更爱他的江山,自古帝王江山美人皆尽有,却总是要抉择的。他爱你,可以待你如妻,可你永远也成为不了他真正的妻,也就是皇后,你可明白?”
“属下明白。”
“今日之事,事有蹊跷,素闻华冲之妻华竹氏精通医术,与皇家渊源极深,哀家已宣她入宫,辅佐你查明你真相,切勿令哀家失望。”梢璐慎轻点眉间,莞尔道来。
萧雨柔心如明镜,这是太后派了个人安在自己身旁,不论是皇上还是旁人想要帮自己,都会留下话柄,倒不如一个宫外生人的一语。
“多谢太后。”
“回去吧,莫叫皇上担心。”
萧雨柔出了宁寿宫,果不其然在殿外遇见了冷宇连城,他挺挺长立,柳絮般般落入他眉心间,眸间幽幽,担忧之色明显不过,望见她身影时,双眸倏然发光,犹如星辰闪烁,他笑了,笑得明媚如春。
虽是早已知晓他对自己的痴情,但此刻看着他默默等候自己的身影,痴痴地担忧自己,心软的一塌糊涂,不禁想起那句“执子之手,与子皆老”,是了,可能是这一瞬才真正确定了自己的心思,和眼前的这个男人相守一生,为君而战。
“怎么了?她为难你了?”冷宇连城见她脸色不佳,疑惑问道,双手自然地覆上她的玉指,轻柔地抚摸,语气宠溺,轻得不像话,不似个帝君。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萧雨柔看着他,琥珀色的眼瞳闪着泪光,晶莹透亮,恍若清水流溪,温情不断。
冷宇连城不知她心中想法,唯有轻拭她脸上的泪珠,心疼不已,凝着她说:“你是我的妻子,我不对你好,谁对你好。别哭了,哭花脸了就不好看了。”
萧雨柔闻之噗呲而笑,含着泪欢笑,暗骂他幼稚。二人欢笑打闹着,烦心事一晃儿不见,只余下此刻对方的笑容,这就是最好的爱情了吧。
一人青衣长立,望着不远处嬉戏打闹的两人,弯弯桃眸黯然失色,身畔一袭紫衣,望之冷笑,抚在冷宇连祈的肩上轻柔叹道:“莫笑他人玩,王爷今日可是后悔了,不过如今后悔也无用,昔人已成他人妇,再见已成陌路人。”
再见已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