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魔兽RPG大热的年代,一块叫做DOTA的PRG游戏永居王位,那个时代,被我们称为DOTA(刀塔)王朝。这款游戏一度成为女生们最大的情敌,太多的男生因为它而不出去找女朋友,又或是因为它而让女朋友备受冷落。
因为痴迷于它的狂热,以至于我们计算机科学与技术2班为它编排了说唱歌词:
一双阿迪出泉水,****圣骑被反杀;电棍裙子翩翩舞,冰美美的叫声比苍老师酥;牛头原地回音击,末日怒大小野狗;斯温狂捶魔不够,出个紫苑不用愁;要说地卜操作遛,拖家带口坑队友;影魔贴脸一声吼,吓坏肉山有没有;女王甩手大住仨,四个黑皇眼前走;先知大根抢人头,硬说自己手一抖;斧王跳吼半人马,谁让你敢比我丑;符纹开在塔倒后,暗搓搓的火枪biu~biu~biu~。
下半学期开学后,重新聚在一起的643第一件事是通宵唱歌喝酒,第二件事就是整天玩游戏打DOTA。
“我听说刘荣早就和李嘉琦分手了,樊小乐你还没得手吗?”翟晓玻一边玩游戏一边问。
“没有,太难搞了,这女生完全不按套路出牌。”樊小乐回答。
“她和刘荣分手的原因不就是因为要和你在一起?”吴翔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
“按理说应该是啊,可是我老感觉她在刻意和我保持距离,说不定只是利用我和刘荣分手,根本没想和我在一起。”樊小乐点了根烟,分析到。
“这么有心机,有钱人家的女生就是不一样,基因里就带着她父母遗传的城府。”吴翔摇着头感叹。
听着他们的对话我沉默着,也只有我明白李嘉琦是为了什么这样做。我操作游戏里的英雄想要越塔强杀对方,结果被塔频繁攻击,横尸塔下。等待英雄复活要半分钟,我起身走到阳台,把窗户打开,“太闷。”我说。
即便重来十次,在这个时候我都会操控英雄进行越塔强杀这一危险举动,这不是一次战术失误,而是有预谋的赴死行为。原因很简单,我感到很闷。我总是装作自己可以放下并且自以为自己可以放下,然而听到李嘉琦这个名字越多,我的领口便收得越紧,李嘉琦三个字就像紧箍咒一般催动出束缚我整个世界的力量,把我的绝望,爱意,恨意以及不甘心统统挤压出来,我隐藏于内心深处多年的情感几欲无法自控。
“渺溪你特么在泉水站了多久了,赶紧的,集合上高地了。”翟晓玻催我。
我又被他从窒息的现实中拉回到虚拟疯狂的游戏里,这场游戏我打得非常激进,霸气十足。超强的气势以及占优的英雄特点,竟然让我方所向披靡。
“渺溪你这把简直神了,风格突变啊,对面小黑都快吓尿了,见你就跑。”晓玻赢得很开心。
“主要是渺溪抓住了这英雄不要命不怕死的核心打法,不像以前那么怂了,所以能展现出气势。”吴翔把放键盘的抽屉一推,“不打了,约妹子去,我要紧跟乐乐大少的步伐,不能掉队。”乐乐大少是樊小乐的网名。
翟晓玻脸上一副小样别吹牛的样子,面对宿舍里饱含质疑的眼神,吴翔的腰板反倒挺得更直了些,他用这样傲然地身姿来展示着内心的喜悦与自豪,对他来说约到妹子这件事一定是值得炫耀的光辉事迹。
虽恰逢周末,由于李嘉琦要参加社交活动,明月则是有什么学习辅导,所以我和乐禽兽还有玻仔三个人只能窝在宿舍里打游戏,反倒是翔哥美滋滋的出去风流快活了。由于学校黑夜要断网,如果我们想通宵玩DOTA的话只能到校外的网吧去,于是我们三人决定出去通宵一夜继续战斗。那时的我们虽然玩得疯狂,可DOTA的水平却很有限,缺少翔哥这个大腿参战的情况下简直屡战屡败。午夜十二点的时候,我们已经被虐得失去了继续玩下去的信心,此时的我们无比想念吴翔,如果有他在场,经过他的指挥和协调,战果一定大不一样。翟晓玻看上去精神十分萎靡,自顾自喝着饮料,乐禽兽吞云吐雾望着屏幕发呆,这时,我突发奇想,对他们说:“我们要不要现在打电话过去问问翔哥在干嘛?”乐少一脸猥琐的笑容,“打扰了翔哥的美梦多不好。”
翟晓玻立刻支持了我的想法,“给翔哥打一个看看,说不定没开房,而是回宿舍了。”
我拨通吴翔的电话问:“你干嘛呢?”
“我在上厕所。”吴翔回答。
“厕所是谁,身材好么?”听了我这话,翟晓玻一口汽水喷了满地。
“你们在哪?”吴翔问。
“学校外面的网吧,被虐惨了,现在特别想你。”
“哦,我就在网吧附近的宾馆,一会儿去找你们。”说完就挂上了电话。
我有点懵,心想翔哥这是已经把事情办完了?有点乱啊。
不一会儿,吴翔出现,我们充分施展了各自的好奇心,对吴翔进行询问,吴翔的回答让我们大跌眼镜。
“她不是我们学校的,说是太晚了回不去,我就帮她开了个房间,陪她看了俩小时球赛,这就来找你们了。”
“你们只是看了球赛,然后你上了厕所,对吗?”我问。
“是啊。”吴翔一脸单纯。
“所以说,厕所到底是谁?”我继续调侃。
樊小乐的眼神中充满了不可思议,他抬手抹了一把脸,“翔哥,我以为这种事情只会出现在笑话里。”
真是注定孤独一生。
从那以后,这个段子就成为了与吴翔手足比肩的形影不离的存在,在我们肆无忌惮的嘲笑声里他总是一笑而过,幸亏我们的翔哥天性善良,不然随便弄点化学药品往饮水机里一放,我们整个宿舍可就在全国扬名了,细思极恐。
真要跪谢翔哥的不杀之恩。
吴翔从性格上来说是一个老好人,有时候笨拙地有些可爱,虽不善言辞却有着自己的一套观念思想,他会将那些不合潮流的思想埋在心里,任它逆着阳光生根,直到有一天在支离破碎的现实面前彻底绝望,再把那些盘根错节的须茎彻底挖出,晾晒之后,付之一炬。
其实我们本没有嘲笑他的权利,至少他爱着自己,也爱着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