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如今多反复,只缘过往太情深。
那时我和李嘉琦十三四岁的年纪,正是情窦初开的时期,在家长眼里无疑算是早恋,但我们的家长因为公司的事物忙得团团转,每个月都没有几天是在家的,更没有时间操心我们是否早恋。与其回到家在仆佣堆里孤独,不如和她在外面一起散步,所以我们时常在星期五下午放假以后到外滩玩耍,对于南京路简直熟得不能再熟。
我还记得那时候冰淇淋的味道,记得那个电玩城的喧闹,记得踩着高跟鞋从我们面前哐哐走过后被李嘉琦嘲笑满身劣质货的女郎,记得每个街牌上都是可乐的广告,也记得她在商场里丢了的那个书包。虽然不是什么很重要的瞬间,但我都记得,而且这些事情在我随着父母离开上海定居山西老家后的那段时间里在我的脑海中愈发清晰,我曾以为那是我和她之间仅剩的回忆。
现在我们之间隔着一条街,比银河还要宽广的一条街。
我想起了戴望舒的一首《烦忧》:
说是寂寞的秋的清愁
说是辽远的海的相思
假如有人问我的烦忧
我不敢说出你的名字
我不敢说出你的名字
假如有人问我的烦忧
说是辽远的海的相思
说是寂寞的秋的清秋
……
转眼寒假,同学们各自归家,我也回到了山西。回家不久后,家乡便下了一场大雪,纷纷扬扬,美不胜收。我最爱看路灯映照下的飞雪,昏黄的灯光打在雪花上,使得雪花展现出一种唯美的感觉,像极了电影里的场景,我总会把头仰起,任雪花飘落在脸上,感受它带给我的冬天的冰凉。这种景象在上海基本见不到,莫说是漫天的大学,即便零星的小雪也很难出现在上海,偶尔出现一次便会使得小孩子欢乐无比,使得情侣们更加甜蜜。上海的阴柔更适合连绵的小雨,不会有北方天地一片苍茫肃杀的景象,南方的孩子从来不会体会到在雪地中一脚可以踩出一个深坑的乐趣,而北方的孩子也不会理解刮风的时候不会扬起沙尘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
我打开许久未登陆的社交空间,贴了一篇自己写的《北忆南》:
北国风又起,
漫是絮雪飞扬。
天寒地裂,旋舞叠章。
草枯衰无度,风泪湿眼眸,
色染双鬓须眉芳。
遥记南国流水,翠竹高长。
孔雀束屏含羞,墨鹅浮碧描妆。
虽不似这般冷煞风景,
却也冻断柔肠。
虽然好久没有在社交空间发表过心情状态,但回复和留言的人依旧很多,翟晓玻留言说:“大才子吟湿了,好湿,好湿。”
其他人也乱七八糟地留了一通言“一定是我打开的方式不对。”
“欺负我语文没学好?”
“我竟然还能活着见到你更新空间。”
“娘子,快出来看化石复活了。”
……
留言真是五花八门,让人忍俊不禁。
一个昵称是玉宝宝的人给我留言:“带一把雪来。”
这是唯一一个我备注过的人,玉宝宝是她的小名,她原来的昵称叫“溪旁石”,她的名字叫李嘉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