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职当天,我便按照工作需求买下自己第一台笔记本,不是为了别的,只是为了能随时随地购买我需要品尝的那瓶瓶罐罐。
我没少尝过毒药,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为了能在以后毒发时最快找到解药。无论是液体,粉末,还是药片,几年来被我吞入口内的,恐怕足够毒死好几头大象了吧。
深层网络,一个傻子都会进入的地方,如果那个傻子也是地下工作者的话。
那便是我购买毒药的地方,丝绸之路,一个不见天日的网站。
蓖♂麻子毒♂素,1毫克足以送上万人下地狱,发作时间较长,货物上门时间,五天,太长了。
提纯尼古丁,稀释之后效果不强,更有可能被其他物质中和。
氰根化合物,吞入着会在三十秒内立即身亡,前提是剂量足够,但是发作时间太快,巴尔平时都会观察我一两分钟才对。
剧毒也不行,缓毒也不行,真正达到要求能够让人在固定五分钟内身亡的毒药并不存在。因为每个人的身体状况都不一样,更不要谈早上刚刚吞入胃中的食物会产生什么影响。
如果时机不当,很可能对巴尔的暗杀就会演变成我单方面的自杀盛宴。
除非……除非我能够强忍着剧痛在用餐前注射大量亚甲蓝,并在五分钟内把氰根化合物送入巴尔口中,他无法看出一丝端倪。
代价就是过程中遍布全身的剧痛,呕吐感,以及背部的轻微出血。
踌躇半晌,氰根化合物的付款事项完成,地址仍旧是那早已布满尘埃的公寓。
至于亚甲蓝,那是品毒师必备的良药,少量服用或注射可解决不少因为毒药产生的危机,而大量注射后,身体会产生溶血症状。
到货日期,周日早晨。
距离死亡还剩下两天,心中的压迫感让我无法入睡,只能坐在刺眼的屏幕前浏览曾今购买下的一件件物品。
面对那些从未杀死过我的“宿命”,我以为我已经绕过他们走了很远,最后却仍然回到原点。
当这一切来临之时,我紧张吗?不,我看上去就像那些正常人。从容的表情,冷静的思考,可以说我做的比他们还要正常。
但这不意味着我不怕死,我只是心里明白,如果能用我的性命换取米迦余生的无忧,对我来说就是最完美不过的结局。
或许她会很难过……
或许她不会……
作为一个不称职的儿子,我又有什么资格选择呢?
门铃响了,在我发呆已经不知道多久后,刺耳的声音将我的思绪拉了回来。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入屋内,不需要仔细观看,就能发现那些灰尘不断浮动的身影,这时我才想起来,我已经好久没有打扫过屋子了。
“您好,玛门·路西菲尔先生,违禁品快递公司向你致以最诚挚的问候。”
“我觉得你应该换换见面语了,特尔维。”
他戴着始终遮住双眼的鸭舌帽,不自然的微笑如同面具一般挂在脸上从未被摘下过,就好像福克斯的面具般让人心生畏惧。
“氰根化合物不够用了吗?玛门,这可是整整五百克啊,你想毒死自己吗?”
“或许吧。”我没好气的从他手中抢过包裹,跟以往一样打算拿出一张“老人头”作为小费递给他。
但当我伸出那张“老人头”时,我的手却凝固在半空中,慢慢的,我把手收了回去。
特尔维疑惑的看着我,似乎不知道我想做些什么。
我掏出腰间的钱包,把里面最后仅剩的一千美元全部递给了他。
“这是做什么?玛门,我虽然喜欢钱但我也知道什么叫做麻烦。”
“拿着吧,就当这么久以来你一直照顾我的礼物了。”
特尔维不知为何叹了叹气,没有再说什么,转身离开。
进屋后,我不小心瞥见不久前与某一位朋友的合影。
或许还有一点希望,如果是他的话,至少能够告诉我是谁做的吧。抱着心里此时唯一的一点希望,或者说是安慰也不为过,我拨通了那位少年的电话。
“玛门,有什么事?艾伦正忙着呢。”
电话仅仅在两声之后就拨通了,但那并不是那位少年的声音,而是某位一直陪伴在他身边的大人物。
“我需要艾伦帮一个忙,或许你也可以,比特鸟。”
“你受到威胁了,我调看了街景录像记录查到你昨天的行踪记录。幕后作始者是那个华人,奈斯·杨(Ninth·Young),共济会某位高层的子嗣。非常抱歉,我跟艾伦已经自身难保了,帮不到你什么。”
说完,他便挂断了电话。
让我略微感觉有些可笑的是,电话那头的人工智能根本没有一个人类应该具有的感情,尽管当时他告诉自己有,他也有与人类同样的感情。
主啊,或许我也能够得到救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