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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神仙的日常1

院墙外面平整一些的地方全部铺满了碗大的蘑菇、巴掌大的木耳和黑黢黢其貌不扬的松露。那些白色的榛子、棕色的松子和褐色的腰果小山一样堆着等待蒸煮加工。女人们边手脚轻快地干活,边嘻嘻哈哈地说闹着,看到邵军走过来,一个一个站起来弯着腰和山神大人打招呼:“大人好!”

不得不说那曲洪宇这个家伙是个天生的马屁精,听听身边这些人字正腔圆的中国话,就知他没少逼着这些可怜的女人们在这方面下功夫。

有心人总是会得到欣赏,大穗这个女人从河边弄回来一把看起来很像稻米的东西,后来经过百科博士辨认,确定是一种叫做菰米的东西。这时候邵军才知道自己喜欢吃的茭白敢情就是菰米的根茎孕育所致,赶紧让大穗在前面领路,他仿佛已经闻到茭白肉片的香味儿了。

就在邵军和奶妈相遇的地方,大河两岸的浅水沼泽地里有很多长在水草中的菰米,果实累累将枝干压弯了腰。伸手撸上一把,揉搓后吹干净皮穰,还未熟透的黑色菰米粒儿大而饱满。邵军笑着将手中的米粒儿给大穗看,奶妈也好奇地站立起来打量主人手中的宝贝。邵军分给大穗一些,然后把手里的米粒儿都塞进嘴里,仔细地咀嚼,微微地发甜,比自己曾经吃过的只有嗅觉没有味觉的香米好吃多了。

功夫不负有心人,还是让邵军找到了一把因为生出来茭白而不会开花结果的菰米根茎,全部拔起来高高举着给大穗看自己的收获:“你看,我手里这些根部结出来白生生的果实就叫做茭白。”

大穗牙牙学语:“九拍。”

邵军很有耐心地纠正着她的发音:“不,不是,不是九拍是茭白。jiaobai,茭平声、白二声要往起提。”

因为菰米的成熟期并不一致,所以邵军特意找了一个进入成熟期的示范给大穗看,怎样正确的采集才能把米粒儿全部收集起来。身边花丛中拽了一张硕大的叶子,卷成漏斗状把尖口折回来封死,接到菰米穗的下方,用手轻轻拍打植株弯曲的部位,那些张开嘴的菰米壳里纷纷掉落果实……

两只灰色的野兔追逐打闹着、不知死活地从十几米外的草丛中跑过,邵军看着久未锻炼的奶妈有些跃跃欲试,便拍了拍它的脑袋:“去吧,看看能不能抓到活的。”

野兔这东西驯养基地里已经有了好几对儿,猎人们按照视频里教的方法,在野兔出没的地方设下陷阱便能轻轻松松毫发无伤地捕获。自从学会了用脑子做事儿,这些家伙们就很少浪费体力,一群人追着猎物跑的场面再也没有了。不管是鹿还是山羊,甚至比犀牛还要大的野猪,掉进陷阱里瞬间会被戳成破筛子,全得乖乖沦为餐桌上的食物。

大穗带着一帮女人采集了很多菰米,所以中午就有了菰米饭可以吃。西京杂记中说“菰之有米者,长安人称之雕胡。”所以,邵军带着自己手下的干部们,就有幸吃到了连诗仙李白吃了都说好的雕胡饭。大穗她们以前也吃,只不过用火烧过菰米穗后从火堆里捡出来半生不熟地吃,或者是在石板上炒熟了吃,哪儿会有今天这种蒸熟之后爽滑香甜的味道。茭白鹿肉片更是别具风味,筷子越使越顺手的这些家伙们吃的根本停不下来。别说是他们了,就说山神大人不也是一副全力以赴埋头苦吃的饿死鬼摸样吗?

收拾战场的时候,大管家洪宇的老婆泽拉仔细地从某个犄角旮旯里挑出来一粒儿米,观赏半天才小心翼翼地放进嘴里,闭上眼睛慢慢地品味,深深陶醉其中不能自拔。

那曲止珍因为上午学习时动手体罚一位小朋友过于“凶残”,被邵军罚没了中午饭还给弄到太阳下罚站。那曲止珍眼看着邵军带着一帮饿死鬼迅雷不及掩耳地清空了一大盆米饭和一大盆炒肉,只是羡慕地猜测不知道那些自己从来没有吃过的东西究竟该多么美味,越想便越发地觉得肚子里饿得慌。一粒米都能陶醉成那个摸样吗?那曲止珍毫不怀疑地望着一粒米慢慢咀嚼半天都没有下咽的泽拉。她小声地呼喊:“泽拉嫂嫂,泽拉嫂嫂,看起来好好吃,可以帮我找一粒尝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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葡萄带着一帮徒弟们做出来了第一架投石机,专门邀请邵军去观看。邵军兴冲冲地去了后才知道他们做出来的是什么,简直是惨不忍睹,看起来就是在简陋的单人凳子上装了一个横杠,横杠一侧有一个大兜可以装石块,另一端是一条长绳,只要几个人用力拽着绳子突然往下拉,另一头就会翘起来,顺便趁着惯性把石头给丢出去。

邵军捂着脸走了,他觉得葡萄这家伙辜负了自己的信任,看了那么多种类的抛石车投石车的视频和资料,偏偏弄了个最不需要技术水平的东西出来。邵军甚至怀疑,一个操作不好,那个兜里的石头会掉下来砸中下面操作的人。为了不成为那个倒霉的家伙,他毫不犹豫地扭头便走。

葡萄意气风发地叉着腰大笑,一回头才发现山神大人已经不在了。也顾不上让那些兴奋的家伙停下来,赶紧拔脚便追。气喘吁吁地好不容易就要追上了,山神大人很气愤地喊来棉花糖监督他原地罚站。所有人都知道棉花糖的地位至高无上,说是山神大人的孩子都不为过,没有人敢不给棉花糖面子,要不然的话,根本轮不到山神大人来惩罚你,神出鬼没的奶妈绝对会给你留下三生难忘的印象。

一群晒干货的女人围着葡萄调侃,背着双手的哆哆也停下来脚步:“老葡萄,早上还笑话我胡搞乱搞,怎么过了一个中午你就被罚站了,依我看那个胡搞乱搞的人就是你吧。”

大家都在笑,葡萄擦了把汗瞪大了眼睛急吼吼地叫:“哆哆你个老家伙别得意,我说你胡搞乱搞一点儿都不委屈你,大家都去驯养基地看看,这个老家伙竟然把驴和牛关在一个栅栏里,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打着什么鬼心思。”

又是哄笑,哆哆得意洋洋地看着天:“就我这样的胡搞乱搞,山神大人还夸奖我,说我有想法,又有实践精神,值得大家学习。大家都看看那围墙上写的那几个字,大家都学习过的,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山神大人拍着我的肩膀说了,那句话说的就是哆哆我呀。驴和牛能不能生出来东西,只有试过了才知道,就凭你以为,什么事情都别做了。”

哆哆这话说的大气,周围的人纷纷鼓掌,没有人去怀疑哆哆只是连猜带蒙地能听得懂山神大人说的几个字。葡萄低了头不再言语,自己被罚站的原因隐约也知道一些,当初看视频就知道自己要做的这种东西会是多么重要,山神大人的期望也很高。结果自己带着一帮人就弄出来那么一个东西,实在是辜负了大人的信任啊。大门正面那堵墙上写着不懂装懂最可耻,看来说的就是自己了。要是问明白了那个看起来很高级的投石机是怎么运作的,自己今天就不会拿这么简单的东西来糊弄交差了。

见山神大人拿着一截绳子过来了,大家赶紧让开一个位置。大家眼睛都瞪得溜圆,只见山神大人把绳子折叠起来后正中间穿上一个短棍,然后用那个短棍搅动绳子往同一个方向上劲,等到转不动了便松开压在短棍上的手指。大家便看见短绳带着木棍秃噜噜地转动起来。再来一次松开短棍后又在前面挡住了短棍,手指往后压再松开……葡萄笑了,原来就是这么简单么,也开心也伤心的眼泪扑簌簌往下掉。邵军把手里的东西塞到葡萄手里,从后面照着葡萄的屁股上踹了一脚。老家伙瞬间起飞,跑的比音速都要快,哈哈大笑着回去就把自己刚才还引以为傲的东西给砸了个稀巴烂。

那曲洪安一帮人还是没有消息,邵军现在有些怪自己太着急了。在这个茫茫的原始大陆上,十一个人撒出去就像一滴水扔进大海里。他们的力量连一群野兽都对付不了,只能从心里祈祷,不管能不能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只希望那曲洪安那个烂屁股的家伙能带着一帮人安全回来。

一号和十号最近有些疯魔,刚打完一套军体拳,一群人便扛着巨大的原木趟进了泥水坑里。还真别说,如今这十个家伙已经有了些强军的摸样。有时候看他们喊着口号或者唱着军歌列着队进进出出的,会让自己有一种置身于野战军驻地的错觉。

每天晚上的电影专场前也让那曲洪宇给安排了节目,那就是所有人必须大合唱一首歌,有人不会唱,或者不张嘴唱的,抓到了就给关到宿舍去,看节目的福利就算是被没收了。

有人说音乐是人类共同的语言真的是太有道理了,看看这帮家伙们虽然不懂歌词是什么意思,但两天时间就学会了团结就是力量,就知道所言非虚。

邵军想着想着突然就笑了起来,等到这些家伙们再学会一首歌,就用得上拼歌这种部队上常用的激励手段了。满院子的人分成两队,就比谁们的嗓门大,哈哈哈哈,真是想一想就会精神焕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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