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曲朝杉实在是个没胆子的货色,只是被奶妈的大舌头在脸上舔了一下,竟然大小便失禁。邵军无视了他腿上还在冒血的伤口,让人抬着给丢到了大门外。为了欢迎新朋友的加入,中午将会有一道名叫烤全鹿的大餐,邵军不会拿自己的食物喂养一个废物。再说了,派这些人来的某些人需要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至于说浑身血腥味儿的那曲朝杉能不能回去,看他的造化吧。
那曲洪安站到邵军面前呜哩哇啦地不知道说些什么,看他不断指向门外和激动的表情就能猜的出来。那曲洪宇非常不安,他害怕自己的弟弟会惹火喜怒无常的山神。
洪安是一个厚道的家伙,不管他内心里有多么的讨厌那曲朝杉,但是让他看着自己的族人被无情地丢到大门外,是他无法接受的,如果不站出来阻拦,他会觉得自己就是杀害了那曲朝杉的凶手。
邵军很欣赏面前这个好好地站着都困难的黑瘦的家伙,只可惜这个家伙站出来的时机不对,邵军不会允许面前的这些人有任何理由来质疑自己的任何决定,这是一个坏的苗头,是一个会影响到自己权威的大问题。所以,邵军必须要将这一类人的思想扼杀在摇篮里。
那曲洪安被5号6号按到在地,拽掉围在腰上的兽皮,狠狠地棍杖了十下。洪安屁股上的旧伤都没有完全愈合,触目惊心,可邵军还是狠下心继续了惩罚。
洪安咬着牙,在棍杖下浑身哆嗦,大汗淋漓,却不曾喊叫出来,邵军甚至能从他的脸上看到一丝解脱。是啊,他站出来了,努力过,也接受了惩罚,那曲朝杉的命运再和这个老实人无关。
棍杖完毕,让人将洪安抬到一楼过道处,邵军亲自将刺儿菜嚼碎了敷在洪安的伤口上,这一举动竟然把洪安感动的嚎啕大哭,感性是会传染的,很快便有人加入进来,继而是全院皆哭。
那曲洪宇冷冷地望着身边这些痛哭流涕的族人,只恨他们够愚蠢,恨自己的弟弟够白痴,一个小小的花招就让他们如丧考妣。难道只有自己注意到了山神看似沉痛的面容上强忍着的卑鄙且得意的笑容吗?
午餐的时候,邵军还将自己的食物分出来一半,体贴地切成小块让酷吧送给爬在过道里的洪安。这一举动让葡萄嫉妒的要死,洪安那混蛋个子小小身材瘦弱,还带着人来攻打自己的家园,他凭什么能受得起山神大人如此的爱戴。如果让葡挞知道,邵军也只是在和乌则的交流中隐约得知,这个烂屁股的家伙竟然是那曲部族最厉害的猎人后,才刻意收买人心的,不知道葡萄还会不会还那么激动。
=============================
晚饭后,一群老家伙看着新来这些人在电影画面前大惊失色、畏畏缩缩、战战兢兢,无不开怀大笑,就像是在看一群进了城的乡巴佬。
邵军手里抓着一根胳膊粗细的榆木在做弓,他的第一张弓由于工艺粗劣,为了维护自己的光辉形象也不能拿出来展示。当然,最重要的是他一定要确定了这帮人的忠心后才能把这种高科技的远程武器拿出来。否则,就是取死之道。弓箭不比飞矛,飞矛要大张旗鼓才能扩大射程,而弓箭躲在一个小角落里就可以施展。邵军看过无数的小说电影电视剧,自己还是一个小算成功的商人。对人心琢磨,总还是有一些心得的,他可不想自己被人偷偷摸摸打了冷箭。
葡萄聚精会神地在旁边观摩,他崇拜地望着自己的山神大人,只觉得他的技艺是那么的精湛,简单的几下刻画就能在一个小小的弓头上做出来一个逼真的兽头来。
榆木和刺儿菜是邵军来到这个地方的第二天就发现了的,他之所以认识这两样东西也都是源于手机代工厂的老板疯子。当然,小时候的榆钱儿饭是一年中有数几次可以让童年回忆丰富多彩的组成之一。至于说榆木可以做弓,就完全是因为亲眼目睹过疯子纯手工做出来的一张弓,可以射出200多米远距离的硬弓。而刺儿菜则是一次进山打猎后受了伤,就被疯子嚼碎了涂抹在伤口,止血效果良好。
邵军悄悄乐了,那天有个俘虏被划伤,竟然往伤口上涂抹泥巴来止血,虽然自己也隐约大概知道土里面好像含有青霉素啥的,可也没这么用的吧。当他们看到自己用一点刺儿菜就能止血,那一双双眼神含情脉脉地,让自己心里觉得眼前的就是一群变态,都他娘地产生了想要捂着屁股逃窜的错觉。
经过慎重的选择,邵军在第一天的京剧后,开始每晚一集地播送曾经火遍中国和世界的纪录片:舌尖上的中国。因为这部片子里没有暴力,充满温情,不会带坏这帮单纯的家伙们。
当今天的画面打开,音乐里传来那种充满着美学的男声,邵军觉得好像哪里错了。
“北京海淀,太平洋吹来暖湿的季风,学霸正在疯长……尼玛坤爷……”
辫子要是在身边,邵军保证不掐死他。舌尖上的方便面也能给加入到这一组视频里,辫子你他妈敢说自己不是通过搜索关键词,直接打包应付差事?还能不能干点事情了,花几十万买下某网络老大的百科包,换个名头就敢说是自己耗尽心血几十年如一日做出来的,要嵌在手机出厂程序包里献给全人类。还说广告语都想好了,什么一机在手天下我有,什么全世界的图书馆都在你的裤兜,什么从有了微生物到人类灭绝的事情我们都知道。结果呢?现在竟然连一块石头里有没有矿物质都分辨不出来。邵军都想喊出来了,把我弄到这儿的那一个你站出来,敢不敢告诉我哪里能找到金银铜铁矿呢?
当画面上尼玛坤爷神秘莫测地微笑着,端着没泡开的方便面用筷子挑起来展示的时候,看的走了神的邵军不可抑制地咽了口唾沫。那可是他当年吃吐了的东西啊。现在竟然好想念那种工业调味料的味道啊……
山神大人的眼泪夺眶而出,无声地滑落。
=============================
半夜时分狂风之后暴雨倾盆,所有人都从梦中醒来站在屋檐下安静地看着鸿蒙天发飙。换了以前,这种天气下谁都别想睡个好觉,大风会撕碎帐篷,积水会把营地淹没。而现在,自己却是在悠闲地看风景。狂风呼啸,地动山摇,可整个院子却纹丝不动,大雨倾盆,可地面上的积水都没能没过足面。
他们的心情是难以平复的。
今天,他们在山神大人法宝里的世界看到了和自己一样的高低床,他们总有理由相信,在山神大人的领导下,总有一天那些幻境都会实现。哪怕自己做不到,自己的子子孙孙总有希望可以过上那样的神仙日子。
按理说这样的天气最适合逃狱了,可奇妙的是那些今天刚被收容的家伙,没有一个生出来要逃的想法。酷吧自责是自己的晚餐做的太好吃了,隐隐觉得有些对不起在过道装睡用心良苦的奶妈。也许奶妈在看到了很多陌生的面孔后,认为又到了可以咬掉一只脚的时刻,酷吧觉得不管咬掉一只脚还是一条腿吧,只要能让新来的这些家伙绝了逃跑的念头,留下来踏踏实实干活就行。
邵军也没有睡觉,一遍遍翻看着自己老婆孩子,四老的照片。这么久的时间过去了,不知道老人家们的身体如何,有没有还陷在自己没了以后的苦痛中没走出来。神经大条的老婆还会不会捧着满满一大筐爆米花,窝在沙发上看电视笑的喘不过来气。没少被自己痛揍的胖儿子,学习有没有长进,还经常被老师撵出去教室罚站吗?
即时通里,点开和他们的通话记录,普普通通一句:“小军,吃饭了吗?”就能让他哽咽的像个三五岁的小孩子。老婆就是来搞笑的,她说的每一句话都和吃有关:“老公,给我买……老公,我要吃……”儿子从来都没有喊过一声爸爸,总是说:“我们老师让……我姥姥姥爷让……我妈妈让……我爷爷奶奶让……”
=============================
天亮的时候,大雨停歇。
空气清爽的要命,邵军站在山洞门口一口气吸下去忍不住想要长啸一声。一百块一罐的秦岭深山空气,和现在的比较就是一罐15年的纪念版首都特产MP2.5。
前面院子里传来叮叮当当敲砸的声音,肯定是那些女人一起床就在制作盐巴,这些人怎么就不听话,自己嘱咐过多少次吃过早饭在干活就是不听。
乌则抱着妹妹乌央来给师父请安,恭恭敬敬地跪拜:“师父,早安。”怎么听,乌则的普通话里都有一种外国人的调调在里面。这让邵军很不满意,哼一声让他站起来,把漂亮的小女孩乌央接过来抱在怀里逗弄:“哆哆呢?”
乌则比划着呜哩哇啦地说,邵军明白了,哆哆带着那些人伐木去了。
“奶妈和棉花糖呢?”
乌则比划着,说奶妈抓了一只鸟回来,又出去捕猎了。棉花糖被奶妈丢在了院子里,和酷吧在一起。
酷吧总是偷偷喂棉花糖吃肉,前两天上吐下泻几乎一命归西。酷吧还被邵军给踢了两脚,结果那家伙开心的像是立了大功。棉花糖一点教训都没记住,还往酷吧身边挤。
“棉花糖!”邵军十分生气地大叫。
声音都没落,一个雪白的篮球大小的絮状物就从板楼过道非常灵活地滚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