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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无垢道义士遇仙

飘飘渺渺,渺渺飘飘

人世间离多聚少,苍天笑我命里该着。

无忧无惧还道神仙好,百年不过弹指一挥毫

······

话说清虚道长听闻易行天只因接到自己一封书信,就急忙点齐人马星夜赶往武当山,不料惨遭蚀月妖人暗算,不幸殒命,心下愧疚悲痛,一改往日修行气派,急急忙忙带领常在金赶往净乐宫无垢道,求见师尊俞连舟真人。

俞连舟乃是武当派开山祖师张三丰真人座下第二弟子,早年间便伴随张三丰左右,精研武学,极其中年武学之道已然融会贯通,于是又求仙访道,跟随师傅修习道藏,练气养元,深得其法,虽然驻留武当,实则早已超脱羽化。清虚平日里也很少得见师尊,无有绝大之事也不敢惊动他老人家的修行,所以实质上清虚已然是武当派第三代掌门人。

须臾片刻,清虚已然带领着常在金行至净乐宫,常在金四目窥探,只见净乐宫庄严肃穆,大殿有四根参天大柱,屹然挺立,撑起整个殿宇,中间并无道家神邸,只有一笔魏晋之风的好字书于墙上:“清净无为庄严体,粗布芒鞋是后身”。清虚突然言道:“常义士,我师父就住在净乐宫后面的无垢道,我师父绝少见过外人,就连贫道也时常不得相见,等会师尊见与不见你我,还是个未知之数,你可不许像在紫霄宫一般,他老人家倘若怪罪下来,我可担当不起。”

常在金敛声答道:“道长所言,常在金定当谨记,请道长快快带我求见俞真人。”清虚复言再三,常在金亦复答再三,清虚方才领着常在金行往无垢道,离无垢道还有一丈来远,清虚站定不前,右手伸出屈食指,躬身下拜:“无量寿福!弟子清虚至心朝礼,愿老师圣寿无疆。”言罢,响亮的在地上磕了三个头。一旁的常在金虽然不懂道家礼仪,但也知俞连舟乃当今武林首屈一指的武林前辈,自己跪他一跪,拜他一拜实在是“无伤大雅”。于是也跪在地上,“咚咚咚”响当当的磕了三个头。

忽然,一阵清风拂过,只听“呀”的一声,无垢道的大门徐徐而开,清虚脸上露出了笑容,又朝里面拜了一拜,忙拉起常在金道:“走,常义士,师尊肯见咱们了!”

清虚拉着常在金步入无垢道所,常在金四处打量,估摸着里面该怎么的金碧辉煌,怎么的仙气逼人,不料进得门去,只见里面杂草丛生,乱蓬蓬,脏兮兮,四壁皆空,一件像样的物件都没有。再往里走,常在金自思自想,“这哪里是人住的地方,简直比牢狱还不如。怎么这就是仙人住的地方?”不由得想得入了神,突然脚下被什么软乎乎的东西绊住,难以行走,常在金低下头一看,“哎呀妈耶!”常在金吓得失声大叫,一条碗口那么粗大的巨蟒将自己牢牢缠住,常在金又险些昏厥,清虚道人立即用手中拂尘轻轻拂了拂巨蟒,那巨蟒似有灵性,且无意伤人,竟然慢慢将常在金松开,一窜就不见了。常在金看得傻了,简直不敢相信刚才发生的一切,愣在原地一言不发,眼睛睁得老大。

“常义士······常义士······常义士?”清虚一连叫了三声,常在金这才三魂归窍,七魄附身,“清虚道长,刚才不知是何妖物,险些结果了老常我的一条性命,俞真人这修真之所,何敢有这样的怪物居住。”常在金一边说,一边没能忍住,裤裆居然湿漉漉了一大片。清虚看在眼里,只得暗自苦笑,“常义士休怕,这巨蛇不是什么妖邪之物,乃是我家祖师爷张三丰真人留在人间护我师尊的‘龟蛇二将’,常义士你凡夫俗体,进得这无垢道中,此灵识不得你,因此阻你去路,但并无有伤你之意!”

常在金这才但放宽心,“如此,请道长赶快带我觐见俞仙长!”,常在金这时便小心翼翼的跟在清虚的身后,拽着清虚的道袍不肯撒手,生怕突然间又窜出个什么龟蛇怪物之类。走着走着,仿佛又置身于另一个世界,越走越空旷,里面奇花异草,仙鹤齐鸣,百鸟起舞蹁跹,竟然还有一座天然水池,半点也无斧凿之迹,池水清澈见底,各色的奇异鱼儿自由嬉游,红莲白藕,碧荷绝尘,只见一位须发如银的老者,闭目端坐于一只巨龟之上,如如不动。

常在金啪啪打了自己俩耳刮子,自言自语道:“想必这就是清虚道长所言‘龟蛇二将’的‘龟’了!我老常莫非这是到了蓬莱仙岛了?”清虚连忙跪倒,行了个五体投地大礼,“小徒清虚,拜见师尊!”,常在金也学着清虚道长的模样,行了个“不伦不类”的五体投地大礼。常在金用目偷觑,见那老者束发于顶,中间盘着一个混元髻,一根朽木做的簪子横插于上,像是随手捡的一根木头,未加修缮。

再看他的眼睛,双目闭合,双手合于掌中,掌心朝上,一身紫色法服,左臂斜挎一柄断剑,真是犹如仙长临凡。常在金似乎忘了此行的目的,急迫慌张的心情瞬间化于无形!

“无量天尊!清虚徒儿,何事惊慌至此,扰我清修!”只听到一苍老浑厚的声音不紧不慢徐徐传来,乍一听就好像是在自己耳边诉说一般。清虚忙将自己是如何修书至江南易家庄,易行天又如何尽心竭力召集江南武林同道星夜赶赴武当助拳,途中又是如何中了魔教妖人的诡计惨遭杀害等等云云备述了一遍。“······师尊,还望师尊大发悲悯之心,大开法眼为弟子指明方向,好让弟子即刻下山找寻易行天独子易郁生,接上武当好生调教,如此易庄主在天有灵也得以瞑目了”常在金闻得此语,心生感激,几近哀求的语调言道:“还望仙长念在我家庄主昔年曾为武当尽过一点虔诚,且我家公子爷还曾与您老人家有三日师徒之缘,请仙人指点迷津,救我家公子爷于水火之中。”

常在金话音刚落,俞连舟左臂上的那柄毫不起眼的断剑射出一道白光,“嗖”的一声射向常在金,常在金身体向后跃起坠入莲花池,一时间水里各色的鱼儿均欢游过来,啃食常在金身上的污泥,只在须臾之间,那些鱼儿将常在金身上的污垢啃食殆尽,便聚在一处往常在金腰背一顶,常在金一下又窜到岸上,一阵清风拂过常在金身上瞬间干干净净,一滴水都没有,再向清澈如镜的水池看看自己在水中的倒影,仿佛年轻了十岁,常在金欢喜不尽,忙磕头谢过:“多些真人为我一介凡夫除去尘垢。”

只听到“哈哈哈哈”一阵大笑,俞连舟缓缓睁开眼睛,“我这真武宝剑向来喜欢忠义之士,你谢我何来也?”常在金正不知如何答对,清虚忙又将求救之事复述了一遍。俞连舟微微一笑道:“清虚徒儿古道热肠,颇有侠义之心,若论修仙得道,根基却还相去甚远。方才为师元神出游,与你祖师爷和六位师叔伯谈经论道,你祖师言道,‘人间人王无道,暴虐成性,百姓愚昧嗜欲,以至魔星下界’,易家生逢此杀劫之内,皆乃天定,你又何必为之强求呢?”

清虚闻言,暗自伤心,莫非易家当真非得遭受此灭顶之灾?清虚仍苦苦哀求道:“师尊所言,弟子愧领。弟子自幼跟随恩师修习,自知凡体末资,未敢有羽化登仙之想,弟子生平所愿,就是能够在我有生之年将蚀月神教铲除,还世界以乾坤朗朗,将我武当一派发扬光大。如今弟子好友罹难,其独子我都不能善加保护,还谈什么‘还世界以清平’‘将武当一脉发扬光大’,弟子实是汗颜无地。还望恩师念在弟子一片赤诚,念在易郁生与您有三日师徒之缘,万请老师指点迷津!”

俞连舟听罢,缓缓闭上眼睛,半晌方颔首言道:“无量天尊!易郁生果然是天星下界,有百灵呵护,清虚徒儿,你去吧!你那‘易师弟’,此刻已在紫霄宫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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