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时迟那时快,白衣人身子一侧,一转,避了开去。
“好!真好!”他冷笑道。“连我都骗过去了。”
由莱见刺杀未成,所幸顺着惯性朝着夏昧言的方向退去。路非悉松了一口气,却又觉得惋惜,刚才他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此刻由莱依旧抱着那个奇怪的魔方盒子,夏昧言有些担心地递过去一个眼神,只见到由莱那时而闪过艳冶之红的眸子中,眼底那一抹清明,也就暂时放了心。
“把人带上来!”白衣人冷漠地道。
那个被反手绑住的青年男子,正是陈易。不知为何,路非悉看到他的眼神有些奇怪,有些惊恐,有些慌张和焦急,也有一些……愧疚和闪躲?很快,陈易低下了头,路非悉看不清他的神情了。
“条件?”夏昧言看着陈易开口道,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情,这一劫,终究避不可避。
“老规矩,一罐。”
“拿来。”
一个透明的罐子径直飞来,那材质似乎不像是玻璃,而是一种人工合成的新物质。夏昧言打开盖子,拿起盖子上的小细管在手臂上轻轻一刺,鲜红的血液汩汩而出,流入了罐子。她的同伴没有开口阻止,她很感激。
“昧言……对不起。”陈易抬起了头,眼神痛苦而挣扎。夏昧言看过去,眼神清澈见底,直直看向陈易眼底,他轻轻颤了颤,原来她都知道。
鲜血还在不停地流着,他仿佛看到他和她的牵绊,随着鲜血慢慢逝去。初见时,见她满身是伤,瘦骨嶙峋地倒在小巷子里,不解在这样的时代这样的城市还会遇见这样的人。再见时惊艳她的美,心疼她的瘦弱。再后来发现她的秘密,看见她铁血决绝的一面,心为之颤动。后来有人找到他,告诉他,只有让她一无所有,她才会投向他的怀抱。起初他不为所动,没想到这个念头日日重复,腐蚀他的脑海,他的心脏,后来他已经分不清对错。
那个声音对他的指示,虽有挣扎,却还是照办不误。然而那一刻夏昧言的了然于心的眼神却告诉他,她都知道,不怨不恨,只是这一次的相救,意味着往事一笔勾销,再无半点留恋。
他苦涩地笑着,无言以对。最后一滴血液流入罐子,她轻轻封上。陈易被松绑,踉跄地倒在地上,满目颓然。满腹言语千回百转,生生不止,骨髓深处萦绕几周,最终化为一声深深的叹息,默然。
鲜红的罐子被夏昧言头也不抬地扔出去,几个黑衣人出手接住,递了下去。她的唇已经变得有些苍白,正按住自己手臂上的伤口止血。“姐姐……”一个熟悉而稚嫩的声音响起。小七已经站了起来,旁边站着的是一脸得意的言尔,他刚才趁着唐谢大开杀戒和夏昧言输血的工夫,驱散了在小七脑海中的黑暗之力。果然如他所料,换来了众人的欣喜和赞赏。
“你们以为,能走的出这里吗?”白衣人收了那罐血,感到很满意。黑衣人再次聚拢起来,几个人被困在了当中。下一场战斗,似乎又要开始了。夏昧言突然笑了起来。只听见远处嘭的一声,几支血箭飞射而来。穿透了好几个黑衣人的心脏,连带起的血液同样变成了血箭。短短几分钟,黑色已经倒下去一片,如同收割麦子一般,生命转瞬即逝。
“退!”白衣人愤怒地喝道,他倒是忘了,血液中水分含量可不低。
“我的血怎么可能白流呢……”夏昧言微笑道,白衣人却觉得那微笑背后的是无尽的森凉之意,她的狡诈阴狠毫不吃亏,他从来都是知道的。
“老苍,带着我们的试验品下来。”
几个人心中一惊,试验品?莫非……
事实就在几个人的预料之中。夏一斥充着泯灭的灰色气流缓缓下落,脚底刚触碰到地面时,就凹陷了一大块,每走一步,地面都有不同大小的坑出现。血箭微微调转方向,对准了夏一。夏昧言的双手有些颤抖,骨节越发的突出了。言尔盯着眼前那个走过来人,突然懂得了悲伤。
“他也被控制了心神,而且不是最近才被埋下种子,应该是……很久以前。”夏碎沉沉地看着夏一。
“我知道。”夏昧言面无表情地看着夏一,“哥哥,我给他取了名字,叫夏一。”
“敢动夏家的人,我可不允许。”夏碎没有任何询问,表明了立场,他从来都相信自己的家人,毫不犹豫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