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道乃世界构筑之道,而非结界之术。但无奈我资质有限,此道未得皮毛,今我陨落然我不恨,如果你是杀我之人,那么你学会此道将可杀更多人,若你是偶然发现我传承之人,此道足可顶天立地。我不在意生死,只希望我之道可被人修行至极致,逆乱阴阳。今我予三百年光阴停滞,汝可堪堪入此道之门。“
化作了尘沙的世界又逐渐从沙中凝聚,点沙凝星,点沙化海,点沙成人。
一次次,一次次,看着眼前的世界由新生走向毁灭,又由毁灭走向新生。
一次又一次,直至数百次的毁灭,那虚无中的声音又一次的传来,
“我想是时候该由你引导一次毁灭与新生了。“
一团沙土漂浮在木余生的面前。随着那个声音的指示,不断变换着模样。
“你的构筑没有魂,罢了,我再让你看一次。“虚无中的声音没有丝毫的无奈,仿佛学不会这个构筑之道才是理所应当的。
一次又一次,直至木余生长出了胡须,花白了鬓角。
一次又一次,直至木余生浑浊了双眼,弯曲了脊梁。
又是一团沙,短暂的塑造,沙土竟化成了一个坚毅男子的模样,这个男子是木余生的父亲,也是木余生此时此刻最思念的人——父亲,这个男子含着笑就那样静静的望着木余生,木余生伸出手想要再抚摸一次父亲的脸庞,可就在木余生的指尖触及到男子脸的刹那间,男子的身躯轰然崩塌,又一次化作了尘沙。
“三百年的时限到了,你很出色。“虚无中的声音一如既往的不含感情,但音调中已然出现了疲惫。
“求求你,求求你,让我再看一眼我的父亲。“木余生跪倒在地上拼命的哭喊。
“我的魔力已然完全耗尽,但此道之极致,未必……“说到这里男子的声音戛然而止。
世界瞬间犹如镜子般破碎,意识从虚妄回到现实的瞬间,木余生看到了正在紧张注视着自己的七年。
但七年在看到余生苏醒的瞬间,眼神中竟然飘过了一丝不屑。
“道根的传承普遍和传承时间有着紧密的关键,优质一些的道根甚至会传承月余,而你竟然只用了半柱香的时间,这只证明了你选择道根的眼光……“七年双手掐着腰指着余生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嘿嘿。“而木余生也只能摸着脑袋傻呵呵的陪着笑。毕竟只有自己知道这传承传承了三百年。
“小七,我有事求你。“摸着脑袋的木余生抬起头,一脸郑重的说着。
“什么事啊?小呆瓜。来告诉姐姐。“小七的脸诡笑道。
“求你帮助我救出夏夏。“木余生的眼睛里满是渴求。
“我为什么要救她?“七年的脸瞬间冰冷。
“因为……因为……“木余生支支吾吾的却答不上来。
“你为什么不去求那个疯道临帮你,看起来他对你还不错。“七年依旧一脸冷漠。
“他不肯出手。“余生言语透露着凄凉。尽管他不知道为什么疯道临不肯出手帮他。
“那我也不肯。“七年似赌气的说道。
“求求你,小七,夏夏她已经被降神了,我想陪她到最后。“木余生跪倒在地上,双手不断撕扯七年的裤脚。
“被降神了么?罢了罢了,就帮你一次吧。“七年的眼中终究是闪过了一丝不忍。
“今天你好好休息一下,明日我们就去接你的小女友。“
七年挥了挥手,芥子空间便打开了一道缝隙,而七年则走了出去。
天妒星的夜并非极其的黑暗,因为这星辰之大足以让更多的星光照耀其身。一株黑夜里不断随风摇摆的蒲公英被七年折断捏在手里,对准了剔透的唇,轻轻一吹。
“魅天……“
清晨,在雾起之前七年回到了芥子空间内叫上了余生,叫上了疯道临一同踏入了回到木城的空间涌道内。
木城外已不见前几次的熙熙攘攘,乍一看似庄严和肃穆,可仔细的瞧上一瞧却发现其实都是被凄凉所渲染的。
这座城已空无人烟,当然这是七年当时心里所想的,可就在他们走到城门前的刹那,万箭汹涌而来。
七年冷哼一声,秀手一挥,一道黑色的飓风划着孤傲的弧度将箭矢纷纷折断。
“把夏仟妤交出来,留你们全尸。“漆黑的飓风环绕在身着同样漆黑哥特裙的七年周身,十二对如墨般的羽翼散发着阴寒的气息。
一阵轰隆隆的响声,一根柱子,亦或是说一个巨大的平台从木城中缓缓升起,一身红衣的夏仟妤静静的立在上面,在她身旁,一个犹如魔王重生的男子端坐在王位之上。而另一个人则是弯着腰犹如仆人般为男子倒着茶水。只是谁也没有注意到这个犹如仆人一般的人眼中的狡诈。
余生仔细凝望,这个魔王般的男子竟然是重楼,而他身旁倒水的人是自己的哥哥木祁。
“远来是客,何不坐坐。“重楼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后竟是一笑。
仿若世界崩塌之前,木余生感觉自己的身体瞬间承受不住重力的积压,跌坐在地。
“你让坐,我就坐岂不是很没面子?“七年长发舞动冷声回答,随即一指点去,木余生顿时感觉压迫缓解了许多,随之站了起来。
“姑娘好生眼熟,不知是魔中哪位大将之女。“重楼沉声问道。
“我乃天地间唯一情魔,你说我是谁之女?“七年回答的同时,周身飓风迅速扩散将逐渐把三人包围的木城兵士全部格挡在外。
“情魔!……分身么……“重楼的脸上闪过一丝恐惧后又一次挂上了自信。
“分身也不是你这砸碎能够匹敌的。“七年撇了撇嘴。“要么交出夏仟妤,要么死无全尸!“
“这位小妹妹好大的口气。“身着红衣的夏仟妤缓缓开口,可声音已完全没有了熟悉。
“你又是谁,找死不成?“言罢,七年右手一掷,一根黑色的羽毛破空而去,却被抵挡在高台之外的法阵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