庙堂之内,一人惊呼,其他人的目光立即全都吸引了过去,看着青冥大帝的神像。
那尊神像从雕塑之初,原本一直都是肃穆庄重的表情,以示青冥大帝的威严,而此时面上却诡异地流露出了一丝微笑。
“青冥大帝的神像,果然笑了!”
眼前这不可思议的一幕,让在场所有人震惊了。
“青冥大帝神魂降世,四脉子弟,伏拜恭迎!”
张怀谷毕竟是青冥峰的掌教,见多识广,立刻明白了发生了何事,慌忙率领四脉子弟,统统跪拜在地,磕头歌颂。
只有云然和龙涵两人,挺身而立,仰头望着神像。
突然间,一缕虚影像是一团朦胧迷离的烟雾,缓缓地从神像中走了出来,足蹑半空,俯视着脚下跪伏的众人,其眉目容貌,跟那尊神像一模一样。
这道虚影,赫然是青冥大帝一缕帝蕴所显化出来的灵魂。
一股强悍的大帝威严转瞬弥漫了整座庙堂,众人顿时感到无与伦比的压迫,就好像一座太古荒山压在了背脊。
“赦!”
一个深沉而又庄严的声音响起在了庙堂之上,仿若天外惊雷,炸于耳畔,众人无不心胸凛然。
大帝的一缕灵魂而已,竟有如此威压!
众人虽是四脉子弟,大帝后裔,但大多都未见过大帝精魂,此时看到大帝虚影展现出来的强悍实力,绝非普通修士堪拟,心中钦佩敬畏之余,又惊又喜。
云然双目半瞑,朝着大帝虚影略微颔首,不疾不徐地道:“青冥大帝!”
青冥大帝身临半空,眸光流转,犹如穿越了亿万光年的星空,看了云然一眼,然后躬身作揖,模样神情,很是恭谨,却不开口说话。
众人见状,无不震撼。
即使只是一缕精魂,但犹如大帝亲临,谁也没想到,青冥大帝竟会对一个少年如此恭敬,简直就是破天荒。
“能让大帝虚影这样恭敬,难道这少年是……”张怀谷猛然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张怀谷目光一转,瞥眼视见青冥大帝神像旁边的那座雕塑,乃是一个须发皆白的龙钟老人,有飘然之概,正是传说中的众帝之师,星魂古帝。
“这少年的容貌形象,跟星魂古帝完全不一样!”张怀谷心道,“但青冥大帝的精魂,为何会对云然这般恭谨呢?莫非云然采用了什么特殊的方法?”
正当张怀谷胡乱猜想着云然身份的时候,忽听云然笑了笑,道:“青冥大帝,你的子孙后人不让我进你的祠堂,烦劳你给评评理!”
他说话时的语气,充满了轻松之意,甚至带着一点玩笑,好像完全无视了对方乃是登坛大帝,身份尊崇,高高在上,反而像是跟老朋友的闲聊。
青冥大帝目光如电,一股愈加凶悍的威压咆哮而出,朝着张怀谷碾压了过去。
“不妙!”
张怀谷立即感觉到了那股暴强无比的威压,瞬间便已凝固了他体内的灵炁,身体如是一块生铁,完全使不出半点劲道抵抗。
亏得张怀谷还是天语第二境的强者,放眼帝境,罕逢敌手,但在登坛大帝的跟前,哦不,只是登坛大帝的一缕精魂,根本只是一点微不足道的废渣。
张怀谷赶紧跪拜,道:“大帝息怒,不肖孙已经知错了!”
说话间,额头上的汗水涔涔而下。
然而,张怀谷虽已下跪认错,但身上的压迫感始终有增无减。
“欺师灭祖,吾欲废汝修为!”青冥大帝威声道。
张怀谷闻言,心中不禁大骇。
他那一身近乎巅峰的修为,乃是他拥有一切的基础,倘若修为当真被废,眼前好不容易累积起来的地位荣耀,都将随之消散化为泡影,张怀谷如何能够忍受。
想到这里,张怀谷连忙磕头认错。
云然见张怀谷吓得魂不附体,叹了一口气,道:“青冥大帝息怒,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青冥大帝看了看云然,又瞪视着脚下的张怀谷。
“若敢再烦,绝不姑息!”
言讫,青冥大帝朝着云然躬身行礼,一转身,旋即湮灭不见,而充斥于庙堂之内的威压,也随之而散。
青冥大帝,来去匆匆,至于刚才那一幕,四脉子弟如梦如幻,直到青冥大帝的虚影彻底隐逝无踪,这才吐了一口气,缓缓站起身来。
“这个云然到底是什么来历?为何能够与青冥大帝的精魂相互沟通?”
与大帝灵魂沟通,就连纯正的血脉后裔也未必可以办到,谁知一个并非四脉本家弟子的少年却能成功。
“难道他也是青冥大帝的血脉后裔?”
倘若云然只是青冥大帝的血脉后裔,青冥大帝有何需对他如此恭谨客气。
明皇心下暗中思忖着云然的身份来历,很快就否定了云然乃是青冥大帝血脉后裔的可能性。
与此同时,明皇站在一旁,时刻注意着风心诚的神情动静。
因为,明皇心里十分清楚,这里的人当中,或许只有风心诚最为了解云然,对他的身份来历,皆有所知。
不过,风心诚至始至终表现得太过平静,好像眼前所发生的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甚至青冥大帝现身的时候,他也只是淡淡的震惊了一下,随即又恢复如初了。
而凌天南,静得更像一只老狐狸。
顿了顿,云然笑着对张怀古道:“张掌教,我说了,这里不是你说了算!”
张怀谷铁青着面孔,一张脸阴沉得仿佛就要下一场大暴雨,他虽然不知云然的来历,为何能与青冥大帝的精魂沟通,但毫无疑问的是,云然如今已经彻底得罪了他。
“云然,你别得意得太早,这个耻辱,本尊迟早让你加倍奉还!”张怀谷眸底闪掠一抹隐晦的阴毒之色。
张怀谷淡淡地说道:“这里是青冥大帝的祠堂,也不是你说了算!”
云然不愿跟多起无谓的口舌之争,道:“现在,我们应该有资格了吧!”
张怀谷并不搭话,瞥眼看见门外的日晷,恰好指正了巳时。
“巳时已至,帝祭开始!”
张怀谷轻挥拂尘,发泄似的大声宣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