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喜迎春
今日的太乙山,秋高气爽,空幽静谧,仿佛连空气里也夹杂着一股淡淡清香,天地间,似乎飘逸着一种若隐若现,似有似无的神韵,这等玄妙之意,不知来自何处?
蜿蜒的小道上,纯阳真人和欧阳旻边走边聊,不时哈哈大笑,只是苦了其身后几人,他们碍于礼教规矩,不敢大声喧哗,只能把话默默的憋在心中。欧阳姑娘一副冷艳如霜的高傲,自然拒人于千里之外,瘦竹竿觉得尴尬,悄悄问道:“顾兄,咱们俩来打个赌,你看怎样?”
“啊,打什么赌?”顾淳铭觉得奇怪,很是不解,瘦竹竿神秘道:“也没什么,就是无聊呗。”顾淳铭轻松道:“也是,咱们赌什么?”
瘦竹竿抬眼看到欧阳旻的身影,小声道:“额,咱俩来猜猜欧阳前辈今昔几何?你看咋样。”“这,不太好吧!”顾淳铭不敢冒犯前辈威严,这是犯大不敬之罪,瘦竹竿怂恿道:“顾兄,你怕什么?”顾淳铭摆手道:“这,算了吧。”瘦竹竿低声道:“唉,咱俩又不是四处宣扬,只是私下打赌而已。”瘦竹竿适时解释,顾淳铭盛情难切,只能点头允诺。
瘦竹竿大方道:“我让你先猜,前辈高寿几何?”顾淳铭保守道:“这,怕到古稀之庆了吧!”瘦竹竿反驳道:“不对,听师傅第一次提起,那是数十年前,当时恰逢他八十大寿,现今来看,也该有百岁高寿哩。”
“啊,百岁?不可思议。”顾淳铭颇为惊讶,细细打量,除其双鬓花白外,其脸上,隐然有层莹润宝光,走路极其敏捷,怎么看都不像是鲐背寿星?
“嘘~嘘,小声点,单论铸冶绝艺,前辈可是举世无双,更何况老爷子驻颜有方,功力与日俱增,你看,他‘精气神’怎样?”瘦竹竿使了个眼色,顾淳铭顺势看去,见他步履沉稳,比一般青壮年,还要生机蓬勃,行走上,气息平缓绵延,神色起伏不大,可谓神龙马壮。
“怎样?你信了吧”瘦竹竿自信道,“真不敢想,这……”顾淳铭还没说完,就闻前面一声冷哼,欧阳姑娘冷冷道:“你们这两个小辈好生无礼,怎拿别人年岁作乐?果真厚颜无耻。”
两人略显慌张,辩解道:“姑娘海涵,我们只是好奇,绝无丝毫藐视怠慢之意,还望姑娘明鉴。”“是呀,欧阳姑娘,我们就是闲聊解闷,切莫当真啊。”
“哼,堂堂男子汉说过的话,也不敢认,还枉称‘什么君子,大丈夫’?真是晦气。”说完,快步甩开二人,两人相视苦笑,一路无话,生怕途中再惹出什么横祸来?
行了个把时辰,总算来到扶摇子居所,纯阳子放眼看去,此处清幽空寂,美轮美奂,赞赏道:“扶摇兄,真是好福气,此地钟灵毓秀,福至心灵,上可达悟天道,下可俯视寰宇,比起我可强多啦!”
“果真是‘天上天,洞外洞’独步天下、领袖群峦啊。”欧阳旻欣喜如狂,阁内适时传来话语,道:“二位道友千里而来,老道有失远迎,大错也。”纯阳真人回道:“道兄此言差矣,贫道散漫惯了,若要道兄亲迎等候,只怕是贫道之错。”里面笑道:“呵呵,道友何必自谦,快快里边请。”话语甫毕,大门应声而开,扶摇子亲自相迎,纯阳真人和欧阳旻先后而进,几人本想跟着进去,刚抬脚,瘦竹竿赶紧拉住顾淳铭,轻声道:“顾兄,咱们还是在外吧。”顾淳铭心有灵犀,道:“也好,外面空气清新,鸟语花香,不知师傅他们什么时候出来?”瘦竹竿推算道:“应该很快,毕竟仪式就要开始了,咱俩耐心等着便是。”
欧阳姑娘也未跟进去,反而倚坐在一磐石上,纤纤玉手摆弄身旁荩草,那小草,翠绿如丝,单靠腕力竟难于折断,欧阳姑娘于袖里抽出一柄短刃,样式稍显古朴,略有紫乌黑,刀柄处,依稀可见斑斑锈迹。只是刀上有诸多铭文,奈何太小无法辨识,咋么一看,很是怪异,真不知当初是怎么镌刻上去?
欧阳姑娘轻轻一划,刀刃还未碰到荩草,它们便顺势而断,可谓锋利之极,她从中挑了片宽大的含在嘴里,呜呜声响从口中发出,如天籁般悠扬动听,让人听着,听着,便有一种神游天下的感觉。二人凝神聆听,未曾留意其他,哪知美梦中竟会被人猛打几下,待其清醒后,瘦竹竿迷糊道:“顾兄,刚才不会是茹玥故意报复我们吧?”“我想是,就怪我俩,太入迷啦。”
二人在猜测之际,蒲树下,一光头孩童横躺大石头,啃着鸡腿,满嘴油荤的说道:“你俩真是大笨蛋,这都猜不到。”顾淳铭虚心问道:“小师傅,那你知打我俩的是谁?”小和尚自信满满道:“当然,杂家从不说谎。”
“还请小师傅指教一二!”瘦竹竿拱手道,“那我有啥好处?没个几斤鸡腿,就不要来糊弄我。”听这话,顾淳铭顿时一怔,好奇道:“出家人,该是戒荤腥、守清规的,哪能沾半点荤腥?”小光头轻蔑道:“呸,说谁是和尚呢?我可是地地道道的俗人,根本就不需守清规戒律。”
“那你这光头是怎么回事?”小光头故作高深,道:“这个嘛,是另一回事,我说你们,到底想不想知谁打你俩呀?”
“想!”“那你们快去找些鸡腿来,我可在这等着。”顾淳铭嘀咕半天,道:“山里哪有鸡腿?野鸡倒还差不多。”小光头摆出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道:“那就没辙,我可不做亏本的买卖。”说完,小腿晃荡起来,二人面面相觑,感觉今日真是流年不利,世风日下。
小光头未再理会二人,呼呼而睡,顾淳铭道:“这娃儿算哪门子的修行,根本就是一饭桶嘛。”瘦竹竿无辜被戏弄,生气道:“顾兄说的是,简直比饭桶还饭桶。”二人你一言我一句,旁边小光头睡相纯熟,浑然不闻。
欧阳姑娘闲走在山道上,一时间见到奇景,难耐兴奋,样子稍显不羁,翎儿小声道:“师姐,你看那人,是不是疯啦?”袁絮清瞥了眼,道:“别胡说,我瞧她是太欣喜,情不自禁。”“哦!”翎儿似懂非懂,丫头贼溜溜的直转,觉得没啥兴趣,就又靠在怀里,翎儿趁机揪了下她的小耳朵,丫头埋怨道:“坏姐姐,不理你。”说完捂住耳朵,埋头睡觉。
欧阳姑娘正孤芳自赏,忽见一位貌美女子,高兴道:“姐姐,你好美!”袁絮清笑了笑,道:“妹妹也不差,不知妹妹如何称呼?”欧阳姑娘爽朗道:“小妹姓欧阳,乳名茹玥。”“欧阳?”袁絮清惊讶道,茹玥显得一惊,道:“对呀,姐姐怎啦?”袁絮清追问道:“那你,可认识一位欧阳晴岚的人吗?”
“小妹未听过,她是谁呀?”茹玥疑惑道,袁絮清一脸失望,道:“昔年故人,许久不见,不知她安好否?”“噢,小妹我认识的人不多,我猜爷爷应该知道。”翎儿问道:“令祖是?”欧阳茹玥答道:“欧阳旻!”“铸冶宗师,欧阳旻。”翎儿大吃一惊,半晌才应道,“那你这次上山,是随你爷爷来喽。”
“嗯,呆在家里,实在无聊,我苦苦哀求爷爷才肯带我来。”茹玥委屈道,袁絮清看向翎儿,翎儿满是无辜,道:“师姐,你看我干吗?”“没什么,就觉得你们这辈人,相似处蛮多的。”翎儿俏皮的吐了吐,茹玥问道:“说了这么多,还不知道姐姐贵姓?”
袁絮清说道:“你我同辈,叫我絮清便可。”“这,不太好,我还是叫你师姐吧,听起来亲切。”茹玥莞尔道,“随你!”“师姐,你知,山里什么地方好玩呀?”茹玥俏皮问道,“海了去,到处都是美景。”翎儿插话道,“真的吗?那你快带我去转转。”茹玥迫不及待的催促。
“这?茹玥,等会咱们要参加盛会,要不,等过了今日再说。”袁絮清致歉道,“哎呀,我都忘了,那我和你们一起去吧。”“欢迎茹玥姐姐!”一番欢庆后,三人结伴前行,透过雾峰岭依稀可见太和殿,翎儿松了口气,道:“师姐,咱们走了这么久,累死我啦。”“你呀,就会偷懒,才几步路就累成这样。”袁絮清不解道,“不远喽,都拐了好几道弯,绕了几段路哩。”翎儿狡辩道,“师姐,那就是太和殿吗?”茹玥朗声问道,看来是第一次出门,“嗯,咱们抓紧点,快到了。”袁絮清鼓励道,“还要走呀,我都快虚脱啦。”翎儿叫苦不迭,看样子是不愿再走,“好啦,快走。”翎儿一顿埋怨后,被催促着出发。
大殿内,韩猴子一直忙碌,所需物品早已备全,此时,就等诸位师祖到来,韩猴子对中央的蒲团来回调整,生怕出半点差错,看了一遍又一遍,确定无误后,方才松闲下来。
翎儿张望四周,问道:“师姐,我们来早了,半个人影也没有?”袁絮清叹了声,倒是怀里的丫头,兴奋道:“哇,终于到了吗?”袁絮清刚把她放下,她便跑得无踪无影。
刚出来大殿,韩猴子见着丫头时,很意外,大喊道:“妮儿,伯伯在这。”丫头高兴道:“韩伯伯!”韩猴子抱起她问道:“你怎有偷跑出来?不怕你师傅管你禁闭。”丫头只是咯咯直笑,忽见缓步而来的小师妹,韩猴子惊讶道:“师妹你也是来参加‘禅道论’吗?”袁絮清听后,轻‘嗯’了声,倒是丫头恶人告状,在韩猴子耳边,左右比划,似在倾诉着什么,韩猴子听后,哭笑不得。
翎儿东张西望,没寻到一个同门,心里有丝丝忧伤,韩猴子关心道:“师妹,待会仪式开始,你好好照看妮儿,为兄只怕事多,腾不出空来。”“师兄你尽管去忙,不必为这小事分神。”丫头本想缠着韩猴子,袁絮清制住她,道:“你韩伯伯有事,你就别去扰他了。”
丫头撅着嘴巴,扳弄着手指,翎儿捂口嘲笑,丫头气不过,对着翎儿扮起鬼脸,赌气不语。
将近正午,诸位道友不约而来,刚还冷清的广场,一时间热闹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