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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恶言相向

1

转眼间到了盛夏,北方的夏天相对短暂,但是热辣辣的太阳却一点都不客气,抓紧时间炙烤着没精打彩的人们。就在这亮的晃眼的阳光里,迎来了叶辰十八岁的生日。

这是叶辰离开父母后第一个生日,晓熏他们三个自然不会让他独自度过,于是邀请了其他几个要好的同学,一起给叶辰办个小型的生日派对。说是派对,其实也就是大家在一起吃个饭,聊聊天,送送礼物什么的。晓熏一心想送给叶辰一个有意义的礼物,周末自己一个人去商店晃了一天,看什么都觉得不合适。千挑万选,最后终于选定了一张CD,罗大佑精选集,而且里面第一首歌就是晓熏最爱的恋曲1990,虽然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但是它代表了晓熏的心意,况且叶辰那么喜欢音乐,相信他一定会喜欢吧。晓熏把磁带包装的漂漂亮亮地带回学校,准备到时候再送给叶辰。就在她正要踏进宿舍的时候,门内飘出了两个舍友的谈话声。

“我看她最近春风得意呢,人家成绩好,又有两个帅哥整天围在身边,简直就是风云人物嘛~”

“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会装纯嘛,不知道耍了什么手段勾引到叶辰,还不知道知足,连段潇也不肯放手,我看啊,就是她自己送上门倒贴。”

“其实自从上次叶辰比赛的时候让她帮忙拿了一下衣服,她就开始飘起来了,整天招蜂引蝶,以为自己了不得了。不是还大晚上跟人家跑到操场上约会嘛,真是不要脸。”

“最看不惯这种人了,听人说,她跟段潇排练的时候就整天投怀送抱,恨不得假戏真做。就她那样,难道还想脚踩两只船啊?叶辰真是瞎了眼才会跟她在一起。”

“就是啊,凭什么让她做女主角啊,还不是拍老师马屁~我就没看出来她哪里演的好。”

“你没看叶辰演出那天她上台献花嘛,啧啧啧,那叫一个万千宠爱于一身,我看她自我感觉良好的不得了,快要飘起来了,你等着吧,我看叶辰早晚会看穿她,甩了她,有她哭的那一天。”

“我看也是。唉,真倒霉,跟这种人住一个宿舍,我听说咱们年级好多女生都讨厌她呢,她自己还感觉不出来......”

......

晓熏在门外站了很久,把嘴唇咬的惨白,眼泪不停地滴下来,握成拳头的手微微地颤抖。突如其来的打击让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敢相信自己朝夕相处的舍友竟然在背后诋毁她,不敢相信自己在别人眼里竟然如此不堪。晓熏默默地把那盘磁带塞进背包底部,转身跑了出去。

一个人跑到校园角落里的小树林,晓熏放声大哭了一场。她没想到自己记忆中的那些美好,变成了别人嘴里的不堪,和段潇演戏的时候,她并没有注意到周围轻蔑嫉妒的目光,偶尔听到同学开她和叶辰的玩笑,也都是一笑而过,没有放在心上,更没体会到里面深深的敌意。自从正式和叶辰在一起后,她每天都沉浸在自己的小小幸福中,********地体会着自己的甜蜜,更加忽略了外面的世界,叶辰对她的保护让她本来以为一切都是那么融洽,那么和谐,可是今天的事情彻底击碎了她幼稚的想法,突然又想到了白菜也曾经对自己和段潇吃醋过,虽然后来安全度过,但似乎彼此的友谊有了些细小的裂痕。连自己最好的朋友都有此反应,看来自己实在是太后知后觉了,思想过于简单,简直是太失败了。晓熏的世界里第一感觉到了阴暗,人慢慢长大总会遇到丑陋的现实,这就是成长的代价。

哭了一会,晓熏平静了下来,一个人静静地想了很久。她似乎一下子成长了很多,好像以前自己刻意沉睡在一个美好的梦中,不愿醒来,逃避着梦境外的丑恶。而现在,她终于把自己叫醒了,已经过了无忧无虑的年纪,要逼自己成熟起来了。晓熏心里很想把这件事告诉白菜,白菜一直是她的保护伞,可是又怕她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来。晓熏暗自摇了摇头,她甚至可以想象的出白菜和那两个舍友大打出手的样子,于是暗自下定决心,这件事就这么过去吧,反正除了自己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毕竟还要住在一起2年,大家就君子之交淡如水吧。

2

白菜觉得晓熏最近有点不对劲。

那天叶辰生日,大家都很开心,送礼物的时候,段潇送了叶辰一本最新的吉他乐谱,白菜老土地送了一只钢笔,其他几个同学合伙送了他一个大蛋糕。等轮到压轴的晓熏的时候,大家都满怀期待,连白菜都很好奇晓熏会送什么给叶辰。结果晓熏竟然只是掏出了一张彩票,还说了句祝君中奖之类的废话。大家都暗暗惊讶,晓熏怎么会送这么没有诚意的礼物呢?给人感觉就是忘记准备礼物了,随便在街边买了个彩票充数嘛。这可是叶辰18岁的生日啊,多么重要的一个生日,作为女朋友的晓熏怎么会如此随便地对待呢?倒是叶辰满脸笑容地接过彩票,说这真是个特别的礼物,如果中奖的话,必然给晓熏分红。

后来白菜私下问晓熏到底怎么回事,她竟然轻飘飘地说忘记了。白菜感觉晓熏最近有点心事重重,话少了很多,虽然表面上还是和平常一样,但是能感觉的到她不开心。从小一起长大,白菜非常了解晓熏的个性,但既然她不想说,白菜也不敢多问,还是等她想通了,就会告诉自己了。

某天晚上食堂内。

看见白菜正在打饭,晓熏就去盛汤,刚烧好的汤很烫,晓熏小心翼翼地端着,慢慢地向自己的位置走去。突然感觉旁边有人用肩膀用力地撞了自己一下,晓熏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手上的汤一下子洒在了胳膊上,顿时一阵剧痛。晓熏疑惑地看向撞自己的女生,谁知还没等开口,那女生就指着晓熏的鼻子连珠炮似的骂了起来:“你瞎了吗?往人家身上撞?要是烫到我,我可跟你没完!你看什么看,觉得自己了不起啊?我看你是整天眼睛长在头顶,连路都不会走了吧!”晓熏不知所措,顾不上自己手臂的疼痛,忙不迭地说对不起,还问她是否烫到了。那女生不依不饶,而且联合附近几个也被汤溅到些许的女生一起数落晓熏,杨天晴也在其中,不过她并没有说话,而是和那个推撞晓熏的女生交换了一个眼色,得意地欣赏晓熏的狼狈相。围观的同学渐渐多了起来,开始对晓熏指指点点,议论纷纷。晓熏委屈的眼泪都要流下来了,却没有人听她的解释,心中充满了无力感,憋闷的不得了。这时候白菜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一把拉过晓熏挡在身后,“你们干嘛欺负人?这么多人欺负一个,好意思嘛?屁大点事就吵个没完,想闹大是吧?老娘奉陪到底!”几个女生又把枪口对准白菜,双方越吵越凶。

人群中突然有人一把拉过晓熏就往旁边的洗手台走去,周围的同学都吓了一跳,看清来人是叶辰,又是一阵唏嘘。叶辰一边拉着晓熏的胳膊冲冷水,一边对晓熏小声说:“不要哭。”红肿的皮肤受到凉水的冲击,顿时舒服了很多,可是晓熏看着叶辰的脸,眼泪反而一下子涌了出来。冲好了水,叶辰拉着晓熏走到那个撞到晓熏的女生面前,冷冷地说:“我刚才在旁边清楚地看见是你故意撞了她,害她的手臂烫伤了,你应该向她道歉。”又向旁边那几个女生说:“你们如果也有烫伤就赶快处理,不要在这里不分青红皂白地随意指责别人,到底是谁的错,自己心里清楚,不要在这里哗众取宠,无理取闹。”接着,严厉的目光聚集到一旁脸色铁青的杨天晴脸上,“有什么不满冲我来,没想到你也会耍这么低级的手段,你果然不负众望啊。”说完,不顾周围同学的窃窃私语,毅然拉着晓熏走出了人群。

两人一直走出了食堂,白菜追了上来,“晓熏你没事吧,手还疼不疼?那几个变态女人好像是杨天晴同班的,肯定是她们商量好来故意针对你的,你别怕,我帮你对付她们!”晓熏一直低着头,拼命忍住眼泪,紧咬着嘴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叶辰看了她一眼,对白菜说:“麻烦你先带她回去吧,好好照顾她,手上的伤需要再处理一下。”“放心吧,我回去就帮她涂烫伤膏。”白菜回答道。

3

“到底怎么回事,你认识那几个人嘛?你最近怎么了啊,你倒是说话啊!”擦好药,白菜着急地问晓熏,看晓熏闷声不吭的样子,真恨不得拉出去打一顿。“你要急死我了啊!到底有什么事非要藏在心里啊?天塌下来还有我在呢,你倒是说话啊!”

晓熏看着白菜焦急的脸,心里的憋闷和委屈一下子忍不住,抱住白菜嚎啕大哭了起来。白菜被吓了一跳,慌忙安慰晓熏,可是眼见其他舍友也陆续回来了,都在暗地里偷偷打量着她们俩,还互相窃窃私语,想必也都听说了刚才的事情,于是白菜索性拉着晓熏直接回到了教室。晓熏这才抽抽噎噎,断断续续地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自己心里的委屈一股脑全都告诉了白菜。白菜气的牙痒痒,马上想冲回宿舍撕烂那两个舍友的嘴。不过晓熏再三地劝阻了她,自己舍友都这么说,不知道别人说的有多难听呢,今天那几个女生肯定也是因为这个才和杨天晴一拍即合,故意找自己的麻烦。

“我这几天难过死了,又不敢告诉你,就怕你把事情闹大,以后还怎么相处啊。这事都传到我耳朵里了,肯定已经传了不是一天两天了,我都不敢想象别人一直是怎么看待我的,我还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以为一切都挺好的呢。我以后还是离叶辰他们远点吧......大不了分手......惹不起我还躲得起......白菜,我好难过啊......”晓熏口不择言地呜呜哭着。

“瞎说什么呢你!这点事就怕了?!你也叶辰走到今天容易嘛你?”白菜看着晓熏委屈的样子,简直就快气疯了,内心就快要爆炸了。不过冷静想想,其实晓熏说的对,要是真的撕破脸,晓熏以后就更难熬了。“有些人就是见不得别人好,你别怕他们,我们光明磊落的交朋友,关他们什么事,就是自己羡慕嫉妒恨,小人之心。不行,我得把这事告诉段潇他们俩。”

“别啊,你看你,我不敢告诉你就是怕这个,你非要闹的得天下大乱吗?你还嫌我不够烦啊。我以后就尽量低调点,什么破活动都不参加了,离他们俩远远的......以后就当不认识......”晓熏红着眼睛说道。

“看你那没用的样!真让人生气!就不能给我硬气点吗?唉,算了算了,这次就饶了她们,老娘就当做不知道,如果还有下次,就给我走着瞧吧!”白菜气哼哼地说,心里还是有点不甘不愿,暗自打定主意,一定要把事情告诉段潇和叶辰,一定要给晓熏出口气。

“晓熏你手没事吧?我刚训练回来,刚才听叶辰说了晚上的事,你手要不要紧啊?要不我陪你去医院看看吧?”晚自习前,段潇跑过来拉过晓熏的手,仔细查看着说。

“我没事的,涂了药已经好很多了,不是很严重。”晓熏趴在桌上,默默地收回自己的手,心情还是很低落。

“你别在意那些人的想法,我们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就行了,不要为了无关紧要的人让自己难过,有我们在呢。”

“什么想法啊,白菜又跟你们多嘴了是不是?”晓熏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她怎么还是告诉你们了啊,我明明让她不要说的,真讨厌,我没脸见人了啦。”

“当然得告诉我们啊!这事跟我们有关系啊!叶辰是你男朋友,对你好是天经地义的,我和你也算青梅竹马,对你好更是名正言顺!我和叶辰已经说好了,我还就不信邪了,咱们关系好又怎么了,以后还得加倍的好,我看谁还敢再说什么!”段潇声音高了起来,好像故意说给别人听似的。

“你别这样好不好......啊呀,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你......你赶快回你座位去,别在这瞎嚷嚷了。”晓熏局促不安地赶紧把他赶了回去,似乎再次感受到了周围同学若有似无的目光,心里又是一阵难过。

这时叶辰回到了教室,塞给晓熏一盒牛奶,“你没吃晚饭,先喝这个吧,我加热过,还是温的呢。”

晓熏慌忙接过来,藏在书桌里,生怕别人看见,又要讲什么是非。“干嘛躲躲闪闪的,别怕,有我在呢。”叶辰大大方方地帮晓熏打开牛奶的盖子,“要说就让他们说去吧,以后,就像段潇跟我说的,不但要明目张胆,而且还要变本加厉呢。”

晓熏不禁被逗笑了,“谢谢你们。”

“哦对了,差点忘了这个,你最喜欢的。”说着,叶辰竟然从口袋里掏出了两只炸鸡腿。

晓熏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还记得啊。人家正伤感呢,你竟然塞给我炸鸡腿。”

“这东西对你来说就是治病的良药啊,快吃吧,就要上课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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