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时候已经见识过京都的繁华,可是行色匆匆,没来得及细细品味。这会再看,感觉什么对于我来说都显得分外新奇。
我带着雀儿跑来跑去,每一个摊位面前都要逗留一会。霍彦跟在我们身后无比满足,一直帮我结账。
来到一处酒楼门口,挤满了围观的人。像我这么爱看热闹的是绝对不会错过的。千辛万苦的挤进人群里。
酒楼的桌椅乱七八糟的散落一地。一个模样可人的姑娘跪在地上嘤嘤啼哭着。对面站着一位面容俊秀的青年男子,着蓝袍。我认得他,今天刚在旅店与晨风哥哥打过架,没想到在这里又碰见他。
蓝袍少年趾高气昂的站着,语气平淡的说“既然做错事,就要为你犯的错付出代价。”
“公子,小女子卖唱为生,唱的都是民间广为流传的小曲,不知哪里冲撞了公子,使得公子要送小女子去那种不洁之地。”
“你连你错在哪儿都不知道,还不应该受罚吗?”
“小女子愚钝。”
“哼!你可知道你唱的曲子冒犯的可是至高无上的皇族?这是死罪,如今送你去青楼算是手下留情了,知道吗?”
“不要!小女子是清白人家的闺女,还望公子高抬贵手。”
蓝袍少年面不改色的说”来人,带她下去。”
我不明白,堂堂京都,王孙贵族聚集之地,我才刚刚踏足这片土地不足一日,就遇到这等不平事,还是两次。撸起衣袖,跃跃欲试想要冲出去,没想到霍彦一把拉住我。
“天水,在京都,每天这样的事情多了去了,不要多管闲事,有些人是咱们惹不起的。”
“可是怎么能随随便便就要葬送一个姑娘家的清白呢?不行,这个事我一定要管,你不是大将军的儿子吗?有你罩着我,我不怕。”
说时迟那时快,我完全不顾霍彦惊愕的表情,已经撸起衣袖冲了出去。
“你们放开她,就算是这姑娘唱错了,也不至于把她送到青楼去吧?”
“哼……你是谁?敢这么跟我说话?”蓝袍少年斜着眼睛看我。
“你管我是谁?总之,今天谁都不许带走这个姑娘!”
“好大的口气,我倒要看看你凭什么能拦住我。来人,给我把她也送去万香楼。”他朝站在他身后的手下挥挥手。
“谁敢碰我?”我抬起脑袋强装镇定,私下心虚的向霍彦使了眼色,示意他赶紧过来救我。
霍彦严肃紧张的半天没动静,直到两个护卫跑过来拉着我,他才站出来说“还望大皇子稍安勿躁,此乃我府上贵客,不知是大皇子在此办事,冲撞了您,属下恳请大皇子卖我个薄面放了她。”
大皇子?天哪!这下我是闯了大祸了。心里千万匹骏马疾驰而过,后知后觉的忐忑起来。
“原来是霍将军府上的贵客,念在霍将军忠肝义胆,护国有功且不于你计较,放了她。”
没想到霍伯伯关键时刻作用这么大,心有余悸的深感安慰。
霍彦双手抱拳,给蓝袍少年行了个礼,谦恭的说“多谢大皇子高抬贵手,他日得闲,还望大皇子赏脸来寒舍小酌一杯。今日,我就暂且先行告退了。”
转而拉着我往回走。
虽说我的危机已化解,可是这姑娘依然楚楚可怜的不得脱身。鼓足了全身的勇气甩开霍彦的手,对大皇子说“可是这姑娘怎么办?”
大皇子面露不悦的说“这不是姑娘该管的。”
“不管她唱错了什么,也不至于把她送到青楼里去吧?斗胆恳请大皇子放了这位姑娘吧?下次她不唱了还不行吗?”
估计霍彦也被我的天真吓到了吧,一直拽着我的衣袖示意我走。
“你知道她犯的错有多大逆不道吗?岂是你一句放了就能了事的?劝你在我没改主意之前赶紧离开。”大皇子不屑看我一眼的说。
“我求你放了她吧。”我不依不饶的站着不肯走。
我的请求没有得到大皇子的任何回应,有些着急的扯扯霍彦的胳膊,求他帮忙。
我明白霍彦其实内心是抗拒的,可又拗不过我,无奈之下只能硬着头皮站出来。
“大皇子,您看,这么多老百姓都在围观,送去青楼的处罚确实有些严重,不如罚她不许卖唱,这样她没了讨生活的技能,也算是严惩了。”
周遭的老百姓听霍彦这么说,议论纷纷表示赞同。
“不要我卖唱,我拿什么生活?”姑娘哭的更加厉害,明明都已经快被送去青楼了,还在这里纠结不肯放弃卖唱。
“哼!那就照霍公子说的做!”大概碍于老百姓的议论,大皇子愤愤的一甩衣袖,没理会那姑娘,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我连忙跑过去拉起瘫坐在地上的姑娘,细声的说“姑娘,没事了,快起来吧。”
那姑娘依然哭的很可怜,不肯起身。
“我一个弱女子,卖艺为生,如今可怎么办啊?”
看她哭的这么伤心,实在有些于心不忍,安慰的说“你可有什么亲人?”
“我是个孤儿,从小就四处漂泊。”
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哀怨的看看身边的霍彦,想看他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这样吧,你就随我去府里当丫鬟吧,不知姑娘可愿意?”
姑娘喜出望外的爬起来,满眼感激的抓着霍彦的胳膊连声道谢,也算是圆满的结局。
兴高采烈的拉着姑娘回了将军府。
“你叫什么名字啊?我叫廖天水,他们都叫我我天水,他是霍彦,这是雀儿。”我热情的给那姑娘介绍了大家。
“我叫柳燕秋。”她说话好温柔。
京都的女子比起我们长乐镇的好的不是一两点,在长乐镇的时候还没听过谁说话像雀儿,燕秋她们这般动听。
“秋燕,你以后就和雀儿一起照顾天水的生活起居吧。”
“是,公子。”
“天水,以后你出去可不能像今天这样莽撞,不是每一次都能这么幸运化险为夷的。”
“知道了。不过,这个大皇子我今天都见他两回了,真讨厌!早上他就和晨风哥哥打架来着?”
“你之前见过他?”
“是啊,他踢了晨风哥哥的肚子。”
“晨风哥哥?哪个晨风哥哥?”
“哎呀,你不认识,是我在京都的朋友。”
“这么快在京都都有朋友了?你知道他是好人坏人吗?”霍彦担心的看着我。
“他当然是好人了,他是我的救命恩人。”说到晨风哥哥我就会情不自禁的满脸春风。
“那你们好好休息,我还有事,先走了,记住了,乖乖待在府上,不要出去闯祸了!”
“我知道了,你放心吧,快走吧!”
打发走霍彦,我们三个开开心心的聊起来。互相都了解了彼此的经历,不免暗自神伤,互相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