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落茵被傅名奕快马加鞭地带回了曜王府,云逸并不在府上,所以傅名奕找来了几位名医为她查看,不过几位大夫的回答都是她身体过弱,受了些外伤,又伤心过度抑郁难耐,所以才会病得如此厉害。但是,看着傅名奕如此担心的模样,几位大夫都为她写了药方,几乎都是一样的用药,可是却又不见成效。
“乔小姐,吃药了。”一个看起来很机灵的小丫头端着热腾腾的汤药走了进来,把手上的东西放下,她扶着乔落茵坐起身来,贴心地为她吹了吹药水。
可是看着乌黑的汤药,又闻着如此浓烈的味道,乔落茵实在是喝不下去,她让那个小丫头将东西放下就好,而她却依然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见那个丫头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她微微笑笑,说:“没事了,你可以先下去休息休息。”
“是。”那个小丫头没有办法,只好出了门,正在门外遇到了路过此处的秦娇。
秦娇迟疑了一下,还是问:“乔落茵喝药了没有?”
那个小丫头无奈地摇摇头,“秦姑娘,乔小姐总是不喝药,王爷知道了的话一定会惩罚我的。”
“不喝药?”秦娇有些担心,可是又不能够表现在脸上,握着水盆的手不由得紧了紧。轻叹一声,她正要离去,正遇到赶到这里的傅名奕,他完全没有看到她一样直接推门走进了乔落茵的房间。
秦娇看着紧闭的门户,轻叹:有时,你温柔守护的双手,却会将她推进万劫不复的深渊。
进到屋子里,乔落茵一个人坐在床上,呆呆地盯着地面发呆。房间里冷冷清清,放置炭火的火盆也是冰冰凉凉的。傅名奕眉头一皱,走过去拉起她的手,却发现她的手心居然是那样的冰冷,生气之余更多的是心疼。
“来人!”傅名奕怒吼,“给我取火盆来!”
没有多久,几个侍女颤颤巍巍地捧着火盆走了进来,然后飞快地放下,取出已经熄灭的火盆赶紧离开了房间,毕竟傅名奕现在的表情真的是非常恐怖。
即使屋子里生了好几个火盆,房间里也还是凉飕飕的,只是比起刚刚要没有那么冰冷罢了。傅名奕看着乔落茵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气得要命,可是又不得发作,见她依然坐在床边,他难得温柔地替她脱下了鞋子,让她上床,可是后者却像是一个木偶人一样只是任他摆布。
乔落茵的身体被冻得透凉,瘦弱的身子不由得颤抖不止,一张小脸也是冻得青紫通红,看着就可怜人。
傅名奕不小心触到了乔落茵身上的伤口,疼得她一阵痉挛,也吓得他小心翼翼。他取过桌上的汤药递给乔落茵,见她已经接好,他又伸手用被子将她紧紧地包裹起来,拥在自己的怀里。这时,他才安心了些说:“乔落茵,你没事吧 ? ”
“没事,谢谢王爷。”乔落茵失神地盯着地面,只回答了一句就又不说话了。
傅名奕越发地心疼她,情不自禁地就将她紧紧地拥住,好像这样就可以将他身上的火热的气息传输给她一样。他不知道千夜的来历,也不知道千夜和乔落茵之间的事情,可是他也很清楚他们之间有着深深的羁绊,有着深厚的情谊。所以,当乔落茵口是心非地伤害了千夜的时候,她也像是死了一般,失去了活着的目标。
乔落茵手中的药依然一口未动依然冻得颤颤巍巍,傅名奕忽的从她手中夺过药碗,也不管许多直接就给她灌了进去,害得她咳嗽不止。眼泪,毫无预兆地从乔落茵的眼角滴落下来,傅名奕温柔地将她拥抱在自己的怀里,温柔地在她耳边低语:“乔落茵,不要怕,我永远都不会嫌弃你的。”
“王爷 ...... 我是不是个坏女人 ...... 只会令别人伤心,伤害别人。”乔落茵低着头,泪水在眼睛里不停地打转。
傅名奕低头看着她,又将她抱紧了一些,心疼地在她耳边低语安慰说:“没有,你是个好女孩。”他的脸紧挨在乔落茵的脸上,传来她身上冰冷的温度。
乔落茵浑身都在颤抖,可是似乎并不只是因为寒冷,她勉强地笑了笑,声音也跟着颤抖,“王爷,我可以永远留在你的身边吗?我已经 ...... 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我只有王爷你一个 ...... ”
“傻瓜,我不会让你离开的。”傅名奕将她抱紧,感到她微微的颤抖,他轻轻地摩擦着她冰冷的脸颊,轻语道:“想哭,就哭吧,这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你是女孩子,可以哭的 ...... ”
“可是 ...... ”乔落茵终于哭出声来,“千夜从来都不会哭 ...... ”他一定很难过,一定很伤心,可是他却从来都不会落泪。
“对不起 ...... 对不起 ...... 呜呜呜 ...... ”
傅名奕看着泪流不止的乔落茵将她紧紧地拥住,宽厚温暖的大手轻轻地拍打着她瘦弱的后背,即使她的泪水透过他胸口的衣衫他也没有半句怨言,只是温柔地安慰着:“哭吧,哭完了就不会难受了,我永远都会陪在你的身边保护你的。”
乔落茵感觉身边好温暖,傅名奕的身体好温暖、好温柔,在他的身边真的好安心。她闭着眼睛静静地靠在他的胸口,那样温暖的感觉令她不由得向他靠近,不停地往他怀里钻。
屋子里是那样的温馨,那样的温暖,就连冬日的空气都仿佛被融化般透着暖意,透着甜蜜。但是,这样的温馨看在屋外林飞花的眼睛里,却是那样的扎眼,那样的冰冷。
“小姐,回房间吧,外面太冷了。”秦娇走过来,为林飞花披上一件带着绒毛的披风。
林飞花看着乔落茵楚楚可怜的样子冷笑一声,才咬牙切齿道:“娇儿,主人的命令是不能伤害她是吗?那我杀了她怎么样。”她的眼神那样的坚定,那样的冰冷,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
秦娇慌张地摇摇头,劝道:“小姐,你不要开玩笑了,你也知道若是这么做了的话,会有什么后果吧。”
“后果吗?我还要在乎什么呢?”林飞花直盯着傅名奕,那样珍视的表情,那样温柔的动作,那样亲切的男人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因为他永远都不会那样温柔地看着她。为什么,那个被他珍视的人不是自己,而是乔落茵这么一个普通的女孩子。
乔落茵就这样被傅名奕紧紧拥着睡了一夜,靠在他温暖的胸膛她睡得无比安心,从来没有过的平静,
一早,还是傅名奕先醒过来,他看着怀中依然安稳睡着的乔落茵温柔地将她平放在床上,那样柔情似水的目光是他从来不会轻易表露出来的,只有看着乔落茵,他才会这样温柔。
“嗯 ...... ”乔落茵转了个身差点掉到床下,还是傅名奕扶住了她,她又躺回床上,往被窝里又钻了钻。
傅名奕看着她这样萌萌的样子忍俊不禁地笑出了声,却又想起她为了千夜的事情郁郁寡欢,他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可是又舍不得去询问她。湫扈之主吗?那还真是有意思。
傅名奕离开了房间,若不是因为他的身体壮实,又从小习武,恐怕这么一夜过去他的身体也是受不了。
乔落茵终于还是站了起来,穿着一样的衣服,梳着一样的发型,戴着一样的发饰,可是那抹纯真无邪的微笑,却是变了模样,即使她是笑着,也总有着说不出的悲凉。
她也曾见过林飞花,林飞花依然笑得那样温婉大方,可是乔落茵却看到她的眼神深处有着不同于她表面温婉的黑暗,以及令她心颤的凶狠。渐渐地,乔落茵开始避着林飞花,也避着秦娇,虽然傅名奕对她可谓是无微不至,可是她的性格比起从前还是要更加孤僻起来。
一个月后,云逸赶了回来,还带着一个乔落茵和傅名奕从来都没有见过的娇弱女子。
乔落茵看着云逸温柔地笑了,她走过去刚要为他接下他手中的包袱,他和那个女子却毫无征兆地跪倒在她的面前,吓得她也跟着跪了下来,不解的问:“云公子,你这是在做什么啊!”
“对不起,落茵,我在天皇城外遇到埋伏身受重伤,所以没有收到师弟的信,没有营救你,还请你原谅。”云逸低着头万分羞愧,不敢抬眼看乔落茵。
乔落茵突然笑了,她扶着云逸和那个女子站了起来,才摇了摇头,“没事,我什么事情都没有啊。不过云公子,这位姑娘是 ...... ”
云逸这才温柔地拉过那个女子的手臂,将她正式介绍给乔落茵与傅名奕,“她叫毕惜梦,是天皇城外一个农民的女儿,就是她在我重伤的时候救了我并且一直照顾着我,所以我想娶她为妻。反正,若雪已经不在了。”
乔落茵拉起那个名为毕惜梦的女子的手,她的手并不像是一般村姑那样粗糙,而是细腻光滑玉指纤纤。乔落茵抬眼盯着她弯弯的眼眉温柔地点了点头,轻轻地拍打着她的手语重心长地轻叹道:“人这一生不容易,尤其是两个人的姻缘更是波难重重,一段婚姻不容易,一定要好好珍惜,好好经营。”
毕惜梦不知为何忍不住哭了出来,一直不停地点头。乔落茵看着心疼也落下了泪水,两个人便相拥在一起。
傅名奕看着乔落茵的表现不禁疑惑,这段时间以来乔落茵几乎都没有半点的情绪,即使是他发现有人对着乔落茵冷嘲热讽,她也是避而不见,好像没有听到一样。可是,在这个她才刚刚见到的女子面前,她却流露出了自己真正的真实的情感。
“师兄,她们认识吗?”
云逸温柔地笑笑摇了摇头,说:“不认识,她们只是一见如故吧。对了,师弟,我要回老家一趟准备婚宴,届时你一定要和落茵一同来。”傅名奕点点头,走过去将乔落茵搂在怀中安慰道:“不要哭了,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云逸轻搂着毕惜梦看着傅名奕与乔落茵,再次告别。乔落茵同傅名奕一起和云逸他们吃了顿饭,并且亲自将他们送上了马车,目送着他们离开。
“娇儿,给我跟过去,查查那个女子的来历。”林飞花躲在大门后看着毕惜梦离去的背影,向着身边的秦娇吩咐。
秦娇看着毕惜梦点点头,可还是忍不住问:“小姐,你为什么这么在乎这位毕小姐的来历?”
林飞花诡异而恐怖地笑着回答:“我的妹妹不明缘由的死了,我一直都在找着原因。”
“难道 ...... 你是在怀疑 ...... ”
“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