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无意中注意到每次墙报上抄了我的作文,不过两天时间,准有丁健停车站在板报前的身影,每次一看到他都使我心起涟漪;但练唱歌时丁健从不提看了我作文的事,象没看到过一样,我也不说与练歌无关的话,但我每次在琴室里,都会有不止一次他暗视着我的感觉,有时我离开琴室的最后一步忍不住回头想证实我的感觉,就与他目不转睛相送的目光会相撞,他会及时低头躲开,我会久久的心暖意洋、脸热容羞,我很想多看他一眼,还给他一个柔情,但我不敢跟着感觉走,还是尽量躲着他的目光。
一天午饭后我趴在桌子上写作业,敏感地听到有着似很熟悉、又不曾在教室里常听到过的脚步声、刚想扭头看看是谁陌生的步子走向我时,几张剪得大小不一的报纸片已压在了我书上,那大手是我那么熟悉的、我惊疑地回头看,丁健表情稳重、眼神专注地看着我说:“我以前收集的这些纸片用不着了,给你,也许你有用!”他板着脸无笑意,话没说完已转身走开,不容我说感谢,但我注意到他脸上已经起了羞容,在教室里的几个同学好奇地看看他又看看我,我微摇头给大家一个无奈的笑,表示我也不知道他怎么会来给我送报纸片来,然后淡定地拿起纸片看;原来是不同名字报纸的出版社址与收稿联系方式,还有几篇好文章。从剪的纸边能看出,有几张是刚剪下来的,我忙折起收进桌洞里,表示它对我并不重要,仍接着做作业。但内心再也不能平静思考;他特意为我收集的吗?我自问的同时也自给了答案,他在暗支持我关心我,我的心跳的厉害,兴奋了好几天,挨到了去琴室练唱的日子,上音乐课时我第一个走进琴室里,一直走到琴桌前去谢他:“谢谢你的报纸、、、、、、”他看着我微一笑算是领了我的谢,我又刚想开口,他动手急弹一串流水似的音符,让我没有说话的空间,兴奋的我有些失望;看见杨老师走近,我领会到他不想在人前与我多说话,我知趣地站到他身后等同学站好队一起唱歌。(我当时一定笑得很灿烂,想对他说很多话,但他的表情告诉我,他只要我接受,并希望真的能帮到了我,并不希望我说感谢他,也不希望我在人前夸耀他;但他希望我理解与记得他;从他的眼神里我知道,我也就照着做。但我心中被他‘送报纸’的行为、激起的、又想接近他的激情,被他的‘冷淡’表情又压了回去,但我知道他是心里有我、而且比我前段时间有意疏远他之前、他心里是更想着我了;他冷淡的表情内、心对我是更热了一层、只是不想让外人看到,他在人前不与我交流,我当然顺从他的做,我也不想让同学看出我心里已装着一个男孩。但彼此之间话少有话少的坏----那就是有种迷茫的美,让对方更吸引对方,让心里有种好奇而又羞于问个明白,于是我心里隐隐又曾多了一份对他的放不下。但我不知道丁健早就心里已放不下我。)
八九月份,庄家都接近收获期,棉花、玉米等作物的株棵都长够了高度,我喜欢收获的景象,可我怕走在被高庄家棵挤的不到三米宽的土路上,而火神庙与芳桂集村之间的那段又长又窄的玉米田间的土路,我又不得不走。,不从此段路上走,走了远路,从放学到天黑的时间里,我是走不到家的。每次星期六下午放学后会家,与火神庙的同学分手后,我一个人走上那条路后,我心里就生起怕意,看看已是太阳落山时,天空的西边只留有一片特亮的光,或有带着太阳红润的云片在移动,我也不顾的欣赏,只在路上前看后顾,盼着有熟人能出现,到了路的中段,又怕起有陌生男人的出现了;有时从玉米地里穿出一只狗来,也会吓的我皮紧发竖,从一进入那路段,直到了芳桂集前的桥头,我都会一直奋劲骑车,等视野开阔了,离村子近了,我的心才得到放松。
不知怎么的,越是害怕,骑车在那段路上时,越觉的隐隐之中有人在暗中盯视着我,使我星期一的早晨不敢早起床返校,加上离校远,我到校时已上完早读课;在玉米棵矮时,我是天不亮就起床去学校的,从没迟到过。可我注意到在我进学校大门时,丁健就在我身后相隔的不远、不一会也进了学校大门。
又是星期六了,我想随在芳桂集的两名男生身后一路同行,可他们一出校门就拐上操场北边的小路上走了,那是条学校到火神庙村前的近路,那条小路仅仅有一米宽的路面,两边的玉米叶有不少伸在路上,女生没谁走那条小路,有几位男生倒是长从那条路上走,不只是为了近些,是想在其间挑战自己的车技:有玉米叶拦住路时骑着车一弓腰就躲过去,有的男生还有意张大嘴咬下一块玉米叶叼在嘴里玩,是那么的自在,而我只有望而却步,仍和女生上了大路,而后心里忐忑着又是独自面对那段玉米间的长路。谁知越急越出岔儿,刚到路的中段自行车链子掉了,(后来就是从那中段路处,穿修了一条东西走向的宽公路,我恰巧就在这一处与别的男子假相亲时去了县城,而误过了丁健去我村找我,与我见面的机会。)我恨不得跺自行车几脚,怪链子掉的不是时候,可叹、我只有跳下车子急着上车链,摸了一手黑油才把车链上好,一抬头看到对面一个熟悉的人急速骑车正驶来,我心里一下怕意全飞,是又惊又喜。“怎么啦?是车子坏了吗?”丁健还离老远就问我,我笑着看他到了跟前下了车才回答他:“车链掉了,已上好了,你去哪里了?怎么才回家?”丁健脸上热了汗也不插一插,站好自己的车子就走到我车边查看,象不经意的答着我的话:“去找人了,你不也是才会家!”“我是放学就来了,才刚走到了这里,你找你什么人?”我半信半疑地问:(我心里在怀疑、我一直觉的有双眼睛在看着我,那就是他的眼睛,怀疑他那么巧的在我车链坏时他就出现遇见了我。)他站起来一笑说:“找同学----你怕走这段路吗!下星期差不多就有砍玉米棵的了,没了玉米棵能看的广了就好了;我和同学第一次走这段路时也有点怕,没伴会更害怕是吧!你骑我的车会家吧!我把你的车子骑回家,把车链紧一下再还你,太松了,常会掉车链是不是?”我笑:“你会修车子啊!我父亲都不会修呢!”“我和妹妹天天来返学校,离不了车子,不会修不行的!”丁健说着就抓我的车把,我把脏兮兮的手松开,自我叹息地说:“有个哥哥真好,让我也当你妹妹吧!”丁健的脸变的有点深沉,转而笑了说“我有妹妹,谁稀罕你当妹妹,快骑我的车子走吧,天要黑了!”我边想着他的话,边去推他的车子,“你比我还远,我那车子又不能骑快,你到家不是早就天黑了?”丁健又露出微笑说:“我一个男人还怕天黑吗?你快走吧,我看着你快到桥头后我再走!”“嗯!”我听话地骑上了车;在他面前时我感到温暖而又心慌,他说的话我会毫不犹豫地去做。“记得星期一还在这里把车子还给我!”丁健在后面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