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迫自己起来吃饭,不让父母再担心我又会一睡不起,强迫自己和父母一起干活,尽量露出笑脸,因为我知道我选了回家务农,就不能再给父母压力,我已是成年人,应该担起一点家中的担子。(可想的通与做得到不是一回事,这之间的距离不是一下子就没了的,我从情理上想通了,可情感上还没转过神来,这也许是我凡事不够果断的本性所至吧!)我开始了在家‘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生活,每天随父母劳动、休息,身体、精神都是懒懒的,(我放弃了学业不甘心,放弃爱情也不甘心,虽然没刻意去打听丁健的情况,但留心着同学的事,从同学的口中稍着打听丁健的消息,总之想放下的一切都没一下子放的下。)
听说****没考上高中,她又回新六中上了课;刘露、坤永都没考上师范,(后来听说她两个当年都嫁了人,不知刘露嫁了个什么样的人,坤永因为已有身孕嫁给了连峰。)那个教我剪过纸花的郭晓丽考上了师范,(毕业后又回新六中教了书,两年前我偶在校外看到她,她身材变化不大。)丁健考上了音乐学院,(听到这个消息时,我为他高兴、为自己悲伤:他已是快有事业的人了,他应该找个有事业的人结婚,在学院里他会找一个比我更好的女子恋爱,毕业时结合个好家庭,我应该走自己的路了,不应再想着与他交往。)就在听到他这个消息的那天晚上,我把他送给我的那唯一纸片烧了,断了与他再交往的想法,可心里摸不去对他的想念。
盛夏里田里活少了,长时间闲着心就觉得空虚了,就到城里买几本小说消遣,悠悠地、豪无目的地过着日子。
秋收后,种上田,(那时农民不照大棚,冬天很少有活干。)我发现农闲时在家无所事事,闲得叫人心发慌,我小妹不上学后也在家闲着,我为我们的悠闲自得而觉伤心——退学在家,这就是我想过的日子吗?那个冬天我二姐嫁了人,她很开心,而我开心不起来,我也象大姐、二姐一样等着嫁人吗?我大姐出嫁早,孩子已六岁了,她仍生活得衣食不足,二十多岁的人象三十多岁了一样颜老,我暗心疼她。我也要一辈子没爱情、没事业、没理想;嫁人生子、然后劳碌持家过一生吗?又能教好子、持好家吗?象父母与大姐一样这么辛苦,而又不令人满意吗?不可思意的是,我二姐只与要嫁的人见了两次面就嫁过去了,他们能心灵相通吗?当然也很自然地想到了丁健,想到与他在一起我们之间那么理解对方、懂得对方,这一点是多么难得可贵,我慢慢觉得时间没让我把他忘记,而是觉到了爱他之深,越来越恋想他了。(只是在心里恋,我认为时间再过的久些了,我会忘了他,所以不去找他,而我的心难融入生活。)父母见我是一幅懒像,只当我还不会劳动,没有足够的劳动热情,不过问我有无心思,不与我谈心,(他们不会谈,或顾不的吧!)我与父母之间的隔核更大了;家里又没有能交心的姐妹,(我与小妹似乎从儿时就谈不来。)我心里越来越闲闷、忧郁,有种想逃避的感觉,逃避家庭,逃避现实。(现在思想这么开放、也有儿女与父母有矛盾时,有的儿女也想逃避,是少年无力改变现实而走的最容易走的路吧!是不成熟的表现吧!当年我可不知多想,一切按自己的注意行事。)因此我把二姐留在家的收音机整天带着听,一心找适合自己外出打工的机会,好不容易选定厂子了,可父母不往外放我,理由是听来的消息不可靠,没可靠的人带着,被骗了怎么办?还说出某村人被骗的例子;说我如果想去打工的话,等春节时村上的打工人回来了,春节后跟他们某人再外出,这样不但人平安、也能一准能挣到钱。(那时打工的兴起,刚走进我家这片农村,我同样担心着父母担心的问题,加上我没有闯的心境和胆量,也就只好等待。)我只好等春节后再外出。
过一年大一岁,我对家有了点责任心,想挣钱补贴家用了,也想出去走走见见世面,锻炼一下自己的生活能力了,从年龄上我已是个青年了,心理上也算是个青年了吧!(这一点还不那么成熟,和有时脑子还犯点混,但终是近青年了!)但长大一岁有长大一岁的好,也有它带来的不好,我在增长能力,寻找希望,;父母似乎看到了他们在衰老,也在急于想完成自己该做的事,留我在家过春节,他们还另有打算。
第四章:错恨青年
近春节时,我大弟弟打工回了家,他是家里第一个外出打工的人,用挣的钱买了台小黑白电视机带回了家,这下家里有了乐处,特别是小妹,一下子没了懒觉,天天看电视到半夜,常和小弟弟挣着换频道;一吵起来时、发誓春节后自己也去打工,自己挣钱买台大电视;我当然也不那么恋手音机了,也常坐在电视前,它让我更开眼界,下决心等过完年一定要外出。
儿女各有各的打算,父母有父母对儿女的安排。我大弟弟已十七岁了,个子已象个大人,再过三年就到了成家的年龄,我二十多岁了,(可我觉的我象个小孩,象婚嫁离我还有很多年,我根本还没意识到我该嫁人了,其实在我二姐出嫁时我就该意识到的,是心里早装了丁健,潜意识中在等他,才没想到这一点的吧!)我与小妹不出嫁,弟弟就不能说媒,或是很难说上媒。儿女按大小轮着嫁娶,这是一代代人传下来的习俗、无条文的规矩;大的不成家,小的就别成家,小的先成了家,大的就更难成家了。小的一先成了家,全家人都成了十里八村的笑话;外人会猜说大的有毛病、傻、、、、、、或说父母不够同情大理、、、、、、余下的儿女就更难成家了。我父母可不想让我错过了嫁人的好年龄,二十出头正是嫁人的好时候,父母已打算把我与小妹一年嫁出去一个,于是又同嫁前两个女儿一样,不与我打招呼就又让媒人来家里给我说媒了。(以前看父母这么做,我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心态,现在轮到我身上了,我再也不能不生气,我想:我都听你们的话回家当个农民了,是家境不好、我能理解、接受,可我也不能象父母、姐姐们一样生活;我至少要有爱情,要有了衣食不愁的经济才能成家;后来我才知道我想到的这些,与能做到这些是离了多么远的距离,有些事根本没想到的,就已经容不的你不得不去做了——我还没想嫁人,事就已经来了!)
一天我做好了晚饭,见大弟弟与父母都不在家,需要再等一会才能吃饭,我就回住房写日记;刚写了两行就听到父母带了陌生人说着话到家里来了,他们只到堂屋坐了一会、就又都向我的住房走来。“写啥哪?不上学了还写啥!”(先说话的王大婶是近村上已公认的媒人,听大人说她还有双‘光眼’,她能看到‘妖魔鬼神’;她说话时前半句清楚,后半句是几乎压回了嗓子眼里、只哼出一点声音,让人听着阴森又费神。我看她的眼象是得了轻度白内障,眼里有层白雾,象看人时都费劲、还看鬼?我猜定她是骗人的、所以本来就对她没好印象,这时一听到她说话我就厌烦,对她当然没有笑脸。“没写啥,有事吗?”我已猜到她是来说媒的,想从态度上给她个下马威,让她知难而退。面对我的冷淡,她不解地疑视我母亲,(她的疑视不是用眼神表达,而是把眼眯得几乎没有了缝来看人。)我母亲这才上前一步对我解释:“英啊!你二姐已出嫁了,你也该说媒了,你王婶今天领来了个男孩,是你堂二叔同学家的儿子,现在在你二叔家等着呢,你去相相看、看看相不相的中?”我母亲知道事先没与我说就把男孩领来了、是不妥当的,用半商量的口气说,我还是嫌母亲太自主安排我的事了,而且是我的终身大事,我压不住火气说:“我不去看,我不想这么早说媒!”说完并把脸转对着墙,“不早了,现在的孩子都在二十左右说媒,你二叔家的女儿与你同岁,年后就结婚、、、、、、”那王婶没看出我已很生气,走到我跟前来准备说许多理由来劝我,我母亲拍拍她的胳膊、把她拉出屋,压着气地回头对我说一句,“你不看,我让人家走啦!”我没回声也没动,等她们只走出了几步远,我就生气地放下了门帘。(我与妹妹那时住的是老堂屋、没有木门,用一张麦秆扇子吊着遮人视线,冬天就多贴上一层塑料布挡风寒,这小屋我女儿小时候陪我也住过,我对它很有感情,前两年下大雨时淋塌了,我很心疼!又说的远了。)坐回床上我才想到丁健那天的话是那么重要,他想在离校时把我们的感情定下来,而我暗推迟了、、、、、、我这才知道生活形势似乎不容我慢慢再找一个、象他一样懂我的人结婚,可我心里并没放下他,他现在在上学,等他工作后他会真的来找我吗?我刚才不答应说媒的事、已是在为了等他推迟说媒的时间了,务农后一直理智上不让自己与丁健有来往的我,发现我并没支配住自己的感情,于是又决定无论怎样、我要把嫁人推后两年,等丁健参加了工作,他一定会来找我的;就是到时候他已谈上了比我更懂他的人,不来找我,我不打扰他就是了,至少我给我们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