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夫大怒,闻风犬一直是他养大,甚是亲人,长鞭扫向韩飞和雪儿,嘴里好似狗吠,方寸大乱。
韩飞心中暗急,大道上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心一横,双手握刀,左手发力,右手撩起火焰刀,九个刀影带着浓浓火焰味直扑犬夫,曹雪则一招白虹贯日,直刺骨鞭。
犬夫本是养犬的仆人,虽为武徒后期,但却少有对敌经验,一个回合,身首异处。
骨鞭和曹雪的剑撞在一起,飞落至韩飞脚下,丝毫无伤。
韩飞暗暗一惊,急忙拾起骨鞭,拉起雪儿正欲朝山上跑去。
一道身影晃过,延熊已至身前。
弑子之痛,杀犬之仇,让其怒火冲天,浑身气劲随怒火慢慢在身上形成罡风,衣袖鼓胀起来,发出哗哗声音,地上雪花也随罡风旋转起来。
“今天我要让你看看灵徒和武徒的差别,杀你如捏死一只蝼蚁!”延熊恶脸上的伤疤一颤,狰狞地说道。
韩飞心中一颤,那弥漫而出的气息让他感到呼吸困难。上次密林中,灵徒期的凌薇,叶冷,高深莫测的修为还历历在目,这次恐怕凶多吉少。
“雪儿你带上地图,先走,去找廖木,”韩飞斩钉截铁地说道。
“不,我也是武徒,虽不及你,但也有一战之力,”曹雪秀眉一凝的决然道,美目中闪过坚定的精芒。
“哈哈哈哈,两个小鸳鸯,放心,这个小妞留着有用,至少能换几个破障丹,省了大爷我的几年的苦修。”延熊嘴角噙着冷笑,轻蔑的眼神带着浓浓杀气。
看了看斩钉截铁的曹雪,韩飞心中一横,嘴里骂道:“老匹夫。”
左脚猛然踢起一片雪花朝延熊脸飞去,同时,迷影刀法挥至极致,九道刀影携带着灼热的气劲分别砍向延熊的头,腰。
延熊大吃一惊,未曾想到韩飞如此杀伐果断。
视线被飞雪笼罩,眼前迷茫一片,身形急速一晃,飞驰后退而去,同时虎头钩抡起,一磨盘大小的勾影拦在身前。
一切都在呼吸间完成,冷静而老道。
“锵锵”金属碰撞的声音,磨盘大小的勾影毫不费力的挡下了韩飞的攻击。
曹雪长剑如一流芒,”咔嚓“一声,刺过延熊右臂,划开一半尺大小的伤口,鲜血溅射飞出半丈之许。
砰砰两声,韩飞被击退几步,一股排山倒海的力量,沿着刀体传至刀柄,顿时虎口开裂,火焰刀几乎脱手。
武徒,灵徒差异之大,比自己所料过之而无不及,让韩飞如入冰窖,此次真是怕要陨落于此。
修炼这条路真是九死一生,几次面临生死,终于明白,父亲为什么总反对自己学武。
偷袭成功的曹雪脸色绯红,手中的长剑微微颤动。
“现在,该送你去见你师傅了。”延熊狰狞的看了看自己手臂的剑伤,怒喊道。
“师傅!”
“爹,啊!”曹雪骤然跳起,毫无章法举剑扑去...
“噗咚”曹雪被踢飞一丈之远,跌在雪地上,昏迷不醒。
“延熊老狗,我要杀了你!”看着昏迷的曹雪,再想想师傅,韩飞嗔目切齿,气冲斗牛,默运浑元神功,眼力和精神之力提到极致,
迷影刀法挥到极致,周围落雪围着韩飞飞转。
延熊顿时脸色凝重起来,仅仅一月,韩飞凝出的刀气更为纯正,雄厚,心中杀机更强,留此子必将是大患,夜不能枕。
心中一横,”钩破千军”,脚尖一点雪地,钩影一晃,一道亮影在阳光下形成一道残光。
韩飞也挥刀而出,围着韩飞旋转的落雪随着刀气,化为实质雪刀,直奔延熊而去。
“怦怦”刀钩未碰,刀气和钩风撞到一起,
一股排山倒海的力量,将韩飞震退三丈之余,残余钩风砍在韩飞身上,武服被削去半边,露出黑色内甲。
延熊落地晃了几下,脸阴冷地看着韩飞身上的内甲,腾蛇图腾的猩红的双眼让他心浮气躁,心生冷颤,毛骨悚然。
抛掉单勾,取出钨铁手套,冷笑一声。
拳芒一挥,拳风带着阵阵呼啸,如一条黑蟒,速如脱兔。
韩飞匆忙横刀与胸前,
“铛”的一声,拳头砸在刀上
砰然一声,韩飞如断线的风筝般飞出一丈之远,重重地撞倒在身后的大树之上,但又倔犟的挣扎着爬了起来。
虽有内甲护体,但,巨大的蛮力震得韩飞五脏移位,一口鲜血喷出,渐渐地流淌到胸口的腾蛇那双猩红的眼眸里。
腾蛇微微一动,又恢复了平静。
延熊皱了皱眉头,刚才一拳,凝聚自己一半法气,韩飞却只是被击飞,虽然受了内伤,但却安然无事,就是一头猛兽受此一击也会丧命于此。
心中大怒,面目更为狰狞,凝聚全部法气与右手,拳气将右手圈套撑得铮铮直响,拳头似要破茧而出,凌人的杀气直扑韩飞。
韩飞砰砰地退后几步,看了看还未醒来的曹雪,再想起师傅的死,执拗地怒视着飞扑而来的延熊,再次挥刀,抡起九道刀影,如风般迎上,丝毫无任何畏惧。
轰然一声,韩飞又被击飞一丈,连吐几大口鲜血,血将胸前湿透。
腾蛇渐渐地挪动起来。
看着面目狰狞渐渐走来的延熊,韩飞脸上闪过决然的神色。
“无垢光焰炽,明净曜昆仑“一阵轻吟,韩飞极力地将六合刀法运转,全身真气一抽而空,六合刀法直劈而去。
同时胸前“嗖”一条黑线飞向延熊颈部。
延熊脸色凝重地看着那让自己心寒的刀气,钩抡起如一道银月,沿着刀气而去。
轰然一声,刀钩相碰,一庞大的气压由二人中间散开,韩飞如断线的风筝般被抛至半空,撞在身后的一大树上,又重重地摔落在地,眼前一阵眩晕,失去了知觉。
但,刹那间,延熊突然感到颈部一个阵痛,瞬间,整个人如触电般感觉,麻木之感由颈部扩散至全身。
右手本能地抓去,却感到两眼一黑,身体一僵,”噗咚“后仰倒地,庞大的身躯在地上溅起飞雪。
整个人人渐渐枯萎,精血尽失,直至形如骷髅,那惊惧的眼中充满不甘,愤怒,惊讶。
盏茶功夫,
一条黑色小蛇慢慢地从死去的延熊身上缓缓游下,两尺半长,形似龙首的蛇头高高扬起,额前一对白色小角,猩红的眼睛如一对红宝石,蛇信“嘶嘶”直响。
慢慢地又消失在韩飞的内甲上。
此时已巳时,太阳已经将整个深林照得透切,树叶将阳光筛得斑驳。
........
一阵疼痛,曹雪慢慢醒来,她并无受大碍,只是为父亲的死,气血攻心,加上和延熊实力相差甚巨,被其一脚踢晕。
揉了揉眼睛,看见躺在地上的韩飞,急忙爬去,只见韩飞脸色苍白,气若悬丝。
急忙从包裹里拿出父亲临走前给的回春丹,护心丹,一股脑地塞进韩飞嘴里,并将其紧紧搂住,低声啜泣起来,啜泣声在寒冬的风中绵延开,顿时深林里仿佛笼罩淡淡的忧伤。
自小母亲很早离开自己,一人和父亲相依为命,现在父亲也不在了,韩飞成了唯一的亲人,却昏迷不醒。
“咳咳咳...”一阵剧烈咳嗽,惊醒曹雪从无限的哀愁中回神过来。
韩飞异样的看着那泪流满面的秀丽的脸庞,近在咫尺的二人鼻息相通,鼻尖几乎相抵。
曹雪顿时“吖”的一声将韩飞抛开,脸上通红如血。
“你什么时候醒来了?”曹雪娇羞的问道。
“早醒来了,一直看着你,哭泣的你更为美丽冻人,是因为我死了吗?”韩飞戏谑地问道,又骤然大声咳嗽起来,鲜血由嘴角渗出。
“你…活该!”曹雪娇叱道。
”延熊怎么死了?“韩飞惊愕地看着地上形似骷髅的延熊,一个冷颤。
曹雪疑惑的看了看延熊,摇了摇头,哭得通红的眼睛里泪水又如闸水般流下。
韩飞轻轻的将曹雪搂在怀里,任其放声大哭,渐渐地,泪水流湿了韩飞胸前的衣襟,哭声在树林中伤心欲绝。
几只小鸟飞过,孤零的站立于挂满白雪的树枝上,寒风微微吹翻那微白的腹羽,在冬日,仿若一飘荡于空中的残叶,孤孑地消失于生命的尽头。
良久,曹雪渐渐停止了哭泣,转为呜咽,道:“飞哥,我们走吧,“站起身来。
“等一下,“随即,韩飞用火焰刀挑开延熊的衣服,牛皮小袋赫然跳入眼帘,这牛皮小袋正是张公子所给。
韩飞喜形于色,打开一看,两个绿色的丹药释放着淡淡灵力,破灵丹,加上师傅给的已经有三颗。
又仔细搜了一遍,再无其它有用之物,但在犬夫身上找到不少银两。
”雪儿,要不,我们回去看下。“韩飞甚是放心不下自己爹娘,同时看到雪儿如此伤心甚是挂念她爹。
雪儿美眉一凝,看了看韩飞衣上的血渍,坚定道:“我们还是慢慢赶路,爹送别前说过,张家来人了,如果延熊迟迟不归,张家人必起疑心,况且,你受了内伤,还是找个猎户或者按照地图的标识,翻过山就是无忧林,我们可以找个住处。”
韩飞轻轻地点了点头,两人目光交织一起,一夜的变故,雪儿仿佛长大了。
两人相互牵扶着,向山顶走去,太阳下的斜影拉得很长很长…
偶然一阵大风,积雪如沙飞舞,渐渐填满两排蜿蜒至山顶的脚印,脚印爬过山头,延伸至远方,消失于云雾缭绕的树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