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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雪夜追杀

一个月悄然而去,镇上人们的议论慢慢停息,一切恢复了以往的平静和安详,

两次的生死搏斗,让韩飞愈加坚定自己的武道决心。

迷影刀法已经练得炉火纯青,一息九刀已是随心所欲。

但,六合刀法一直不得其要领,处在第一式小成阶段。经过不断的演练,慢慢捉摸到了刀意。同时,韩飞发现,浑元神功让自己的目力增强不少,即使在黑夜,也能看清一丈之内,耳朵也变得特别灵敏。

自那以后,曹秋再也没有传授新的刀法或者拳法给他,让其郁闷不已,每次询问都是同样回答,“以后再说吧!“

曹雪悄然发现,父亲的白发日益增多,精神也变得憔悴。很多不认识的人来武馆,父亲也经常出去,甚至数日不归,一直忙碌准备着什么。

冬日,风如刀割,刚刚过酉时,天已经黑了起来,而且下起来大雪。

结束了一天的修炼,甚是疲劳,徒弟们都陆续离开。

“韩飞,你随我来,曹雪你也一并跟来。”曹秋叫住了韩飞。

韩飞疑惑地看了一下曹秋,随他而去后屋,这也是第一次去后屋。

后屋摆设甚是讲究,镂空的雕窗蒙上一层薄薄的细纱,细纱上碎花点点,在海风吹拂下,檀木的窗户吱吱作响,少许的积雪堆在窗棂上。

正对着门,一张宽约一尺半,高约三尺,长四尺的石桌,倚墙而立。

爱妻严氏四个大字刻在一个黑色的牌位上,字迹苍劲有力,但仔细观察,字体圆润光滑,显然带有浓浓爱意。

中央,一张圆形的石桌,石桌周围四张椭圆的石凳,上面铺着软软的布垫。

令韩飞惊讶的是,父亲,母亲居然也在,且也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并不时的看着外面,仿佛等待着什么。

“爹,这是…”曹雪茫然地问道。

“韩飞,曹雪,你们两跪下,我有几句话问你们。”曹秋严肃而慈爱的看着两人。

韩天夫妇也黯然地点了点头,一切似乎早有商榷。

韩飞茫无头绪,当然不知所言何意,但还是“哦”的一声跪了下来。

“事已至此,那长话短说了。”曹秋神色凝重的坚定的说道。

“韩飞,今,当面你之父母,以及我之爱妻的牌位,答应我,将来无论怎样,保护好雪儿,如同你父亲保护你母亲一样。”曹秋一字一字的铿锵有力的说道。

韩天和其夫人微微点头。

韩飞看了看点头的父亲,心领神会,那岂不是将雪儿托付给自己。

各种念头翻滚而来涌上心头,更多的是惊喜,雪儿本来天生美丽无伦,心思体贴细微,性格乖巧,父母也甚为喜欢。

一时间,韩飞不知所措,看了看面脸通红的曹雪,用力地回答道“哦!”并重重的点了点头。

曹秋微微的一笑,算是得到了满意答案。

“爹,我…”雪儿羞涩地刚刚开口...

“这里是一幅地图以及一封信,今夜就出发到南滨城的灵蛇阁,找我的师兄廖木,你们把这封信给他,他自然会帮助你们的。”曹秋说着把地图和信函递给了韩飞,

没有让雪儿插嘴,曹秋又继续道”韩兄,请你们也暂时回乡下,回避一段时间。我已经探查到,南滨城张家已经派人来海岭镇。”

“是,是,今晚就出发,”韩天毫不犹豫的回答到。

“雪儿,这发簪是我的母亲留给我的,虽不是珍贵之物,但对我意义非凡,我实在没有什么好东西送你,希望你不要嫌弃。”说完韩夫人拔下头上银色的凤凰发簪,双手替给了雪儿。

雪儿连忙双手平托接下,连声谢谢。并拔下自己头上的那刚买的蝴蝶发簪,带上这支银色凤凰发簪。所有一切不言而喻。

“韩兄,你们坐下,我去下书房就来”曹秋边走边说。

盏茶功夫,曹秋拎着三包东西,从书房走来,放到了台桌上,显然早已准备好。

“韩兄,这一包是给你们的,银子已经够让你们去乡下过段时间的安稳日子了。”

韩天没有推辞,刚刚曹秋的一番话,现在已经是一家人了,再推托就有点矫揉造作了。

“韩飞,这两包是给你的,这包是关于修炼之人的基本介绍,包含炼器,炼丹,阵法,武学,这包是银两和一些下阶晶石,够你们用一段时间了。这比武得来的破灵丹,是你用生命换来的,见到了廖林师兄再服用。还有那天你用的刀法,比我看过的任何一个刀法都更为精纯,你要好好练习。”

“雪儿,为父一直对你要求严格,此次和韩飞出走,记住,不要任性,一切事情务必和韩飞商量,到时间我会去接你们的。”

说完,曹秋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曹秋不禁想起曹雪母亲的死,修炼这条路,本是弱者为鱼肉,强者为刀俎。

当初离开灵蛇阁是为了离开打打斗斗的生活,找个偏僻的小镇安静的过一辈子,让雪儿也能平平淡淡的过一辈子,也算是对曹雪母亲的承诺。

但,事非人愿,天道无常。

外面的雪,已铺上厚厚一层。

风由海面吹来,带着阵阵的浪声,如泣如诉,原本漆黑的夜晚,在大雪的衬托下,更让人哀伤连绵。

曹秋,韩飞,韩夫人三人站在雪地里,默默的看着远方。

黑暗张开巨大的嘴巴慢慢的吞没了韩飞和曹雪二人,只留下点点脚印,又慢慢的被大雪覆盖。

韩夫人已经泪流满面,抽噎着,在大雪中摇晃。

良久,直至脚印被雪覆盖,荡然无存,曹秋回过神来道:“韩兄,此地不宜久留,你们也不要回去,直接去乡下吧,雪夜更为安全,这把金刚刀,给你防身用。”

“那我就不客气了,曹兄,过段时间,把韩飞和雪儿接回来,我们很想他们。”说完,拉起韩夫人道别而去,两行热泪沿着眼角的渗出。

黑暗中,一个身影从城西武馆后面的树林离去。

城东武馆依然灯火通明,院内狗吠之声不时传出,里面声音嘈杂一片。

砰砰,砰砰急促地敲门声

“不好了,馆长,他...他们跑了,韩...韩飞和曹雪不知道去哪里了,韩天应该在回家的路上。”一个满身白雪,脸色冻得发青的男子上气不接下气的喊着。

“什么?他们雪夜逃跑,他们怎么知道今晚动手,难道赵家来人让曹秋嗅出苗头,我已经一个月都没有去招惹他了,就是为了让他放心我不会报复。”延熊怒吼道,拿起一个大锤。

张公子正坐于桌边举着茶盏,悠然地品着茶香。

突然听到曹雪逃走,那举在半空的茶盏发出吱吱的声音,猛然间,碎裂开来。

“废物!”脸上闪过狰狞之色,瞥了一眼延熊,恶狠狠的呵斥道。

“是,是,”延熊点头哈腰道,啪一声,右手打在前来报信的门徒脸上。

“城西武馆我去解决,韩家你去解决,至于韩飞和曹雪,我自会逼曹秋说出,他一定不会离开,留下拖延时间。”张公子脸色闪过不屑的怒意,并哼笑一声,这种事情已经司空见惯。

“好,就这么决定了…”延熊唯唯诺诺地答道,并提起双钩踏步走出大门,弑子之仇一定要报…

紧随其后的是一个瘦瘦的犬夫,拉着一条黑色的大犬--闻风犬

闻风犬,顾名思义,善于追踪,高三尺有余,浑身乌黑发亮,身如小牛,眼如铜铃,头宽嘴阔,两只耳朵直直地立在头顶,喉咙中一直发出低低的吼吼声,让人毛骨悚然。

时至深夜,风渐渐小了,雪却越下越大。

雪地上,两个弱小的身影在艰难的走着,正是离开三个时辰的韩飞和曹雪,两人一言不发,曹雪默默的跟着韩飞,

“师弟,哦,飞...哥...哦,韩飞,”不知道是深夜过于寒冷还是刚刚的离别话语,让曹雪说话结结巴巴,不知如何称呼。

曹雪的语无伦次让韩飞停了下来,转过头,狡诈地一笑。

一路上,虽然很是伤感,离开了父母和师傅,但是身后的曹雪,让他感到了亲人般的温暖。

而且,师傅赠刀,母亲换簪,自己俨然成了和父亲一样的角色。

暗自决定,一定要和父亲对待母亲一样的对待曹雪,不让她受半点委屈,想到此,拳头重重的捏紧。

只顾埋头走路的曹雪,在这浓黑如墨的冬夜,哪里能够发现停步转身的韩飞,“啪”的一声,重重地撞到了韩飞身上。

二人仰翻朝天,大雪落在脸上,又瞬间融化。

一阵沉默,随即两人顿时哈哈大笑,年轻的他们暂时忘记了一切的烦恼和忧愁。

”雪儿,你以后叫我飞哥吧!“韩飞站立起来,拍拍自己身上的雪,改口称呼道。

”嗯!“雪儿乖巧的点了点头,心头暖流翻腾。

拉起了雪儿的手,韩飞继续向前走去,虽是深夜,冰冷刺骨,但,曹雪的手心渗出了阵阵汗水。

两人的话语渐渐多了起来。

”雪儿,你之前见过廖木吗?他为人怎样?”

”没有见过,不过,爹既然让我们找他,人一定很好。“雪儿甜甜地说,“你的手,捏得我好疼,飞哥。“

”还不是怕你走丢了。“韩飞悠悠地说道,并悄然地微微松开。

此时,海岭镇中…

城西武馆,已是火光冲天,救火声打破了海岭镇的宁静,曹秋背后插着一把金钩,趴在严氏的牌位上,延熊恶余怒未消地踢了几下毫无声息的曹秋,来到了门外。

地面的脚印已经被大雪覆盖。

“延熊,无论如何,你一定要要把韩飞曹雪追回。无用的东西,居然韩天夫妇也跑了。”张公子气愤地训斥道,显然,韩飞带走了雪儿。嫉妒,仇恨,愤怒,全部倾泻至延熊身上。

“天甚是寒冷,且夜已深,公子还是先到武馆休息,等候佳音,”延熊唯唯诺诺地说道,并替抛下了一条曹雪平时穿的紫色的碎花裙子。

闻风犬仔细的嗅了嗅,朝着韩飞,曹雪两人的方向高吠了两声,飞奔而去…

...

雪渐渐停止,只剩下如絮般的残雪漫天飞舞。

天,已落出鱼白,放眼望去,天地一片白皑皑。

“雪儿,我们应该到点苍山了,翻过这座山,再走少许,就到无忧林了,过了无忧林就到南滨城。”韩飞站在山脚下展开地图,抬头看了看,巍峨的雪山直插云间,朦胧的雾气如白色丝绸一般环绕。偶然能够听到几声鸟鸣。

“飞哥,我们找个山洞休息一下吧!好累,好饿!”

“行,我们到半山腰找个山洞休息,吃点干粮。”韩飞伸了伸腰,双手揉了揉曹雪的小手,并放在嘴边哈了一口气。

两人相视而笑,拖着疲惫的脚步慢慢的向山上走去。

树林里,静悄悄的,只听见两人踩着两尺厚的雪发出“吱吱吱”的声音,不是有积雪从树上落下。

“主人,我们应该离他们不远了。”犬夫停了下来,看着地面深深的脚印。

“你带闻风犬从这条小道走捷径拦截,我从这条主道追杀,记住,曹雪要活的,张公子一直惦记着。”延霸用金钩指着一条小道。

闻风犬咆哮了两声,飞奔而去,咆哮声在深林里面回荡。

无精打彩的韩飞,心中一怔。

那猛兽般的咆哮正慢慢由远而近,右手搭在火焰刀柄上,左手拉住满脸惊惧的雪儿。

“哗哗哗…”身后大道和旁边小道都传来了极速在雪地里奔跑的声音,朝他们方向而来。

“雪儿,我们躲到那个大石头后面,应该遇到猛兽了。”韩飞拉着雪儿爬在了一个一人高的大石头后面,探出头来。

小道上,奔跑而来一只黑色的大犬,大犬身后一个瘦小的老头,也是武徒后期,如狗一般四肢奔跑,身体轻盈。

显然,闻风犬知道石后有人,嗖的一下越过石头,和瘦小的老头将韩飞两人包围中间。

韩飞将曹雪单手拦在身后,右手握刀,心中愕然。

定睛一看,此老头皮肤如漂过一样白,颧骨高凸,两眼深邃,八字胡,手如爪,眼睛白多黑少,好像长期不见阳光。

韩飞经过几次的生死搏斗,已经临危不乱。

坦然道“这位老人家,我们只是赶路,为何挡住我们的去路”

“哼!我家主人延熊!”话不多说,直接掏出一骨鞭。

鞭长两丈有余,白色的骨节在雪地上如同一条骨蟒,朝阳下,在白雪中发出森人的寒意。

轻轻一甩长鞭,长鞭顿时笔直,直刺韩飞而来,并发出阵阵鬼嚎声,似寒风吹过骨孔发出的刺耳呼啸,顿时让韩飞精神恍惚。

骨蟒鞭,有成年阴蟒脊骨炼成,使用带有迷惑对方心神作用,故而也成弑魂鞭。

“嗷….”的一声,闻风犬也扑了上来。

韩飞顿时一惊,清醒过来,抬刀一格,巧妙的避过骨鞭。

雪儿则拔出长剑,低身半跪于雪地上滑过,长剑划过犬肚。

“噗咚”一声,闻风犬趴在地上嗷嗷直叫,鲜血从腹部流出,顿时将白雪染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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