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常茂?”马度瞪大眼睛问道。
“没错呀!我就是常茂,茂小爷!”小童抽抽鼻涕,两眼冒光,似乎对马度知道自己的大名很高兴。
“原来是‘茂小爷’!呵呵……“马度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
常茂,人称茂太爷,常遇春的长子。有人说他是个混人,因为骄纵鲁莽闯了祸事,被朱重八扔到龙山卫坐冷板凳病死在任上;也有人说他是个真正的聪明人,舍得荣华富贵在别的功勋都被杀头抄家的时候,他却玩了失踪跑去YN悠悠度日开支散叶。
后世里,在YN就有一大批自称常遇春后人的常氏子孙,那位从飞机上把马度扔下的师长伯伯就是。
照今天的情景看,常茂失踪跑去山高路远的云南今天的文英哥,日后的云南王寻求庇护不无可能。
“嗯,就是我!“见鼻涕吸不住常茂干脆伸出黑漆漆的小胳膊一抹,黏兮兮的鼻涕全留在了胳膊上。
“哎……“学医的人在显微镜里看多了细菌病毒都有些洁癖,见常茂的胳膊上那黏兮兮的一坨,实在看不下去,拿出一块手帕给他擦了,又用给他擤了鼻涕。
“你是个好人,除了我娘没有人给我擤过鼻涕。”常茂有点不好意思,“文英哥也给我擤,不过他的手劲太大,鼻子都被他捏红了。“
“哈哈……“马度没有想到被发了好人卡不由得大笑,小孩子就是好收买。不要以为小童无知,其实他们很敏感,表达方式也更加的直接。
“那你爹不给你擦鼻涕?”
常茂摇摇头,“我爹说男子汉脏些没用关系。“又看了看墙上弓,”现在我们是好朋友了,你要帮我把弓拿下来。“
朋友就是拿来利用的,这么小就懂得这样的处事精髓,小子你真的只有五六岁?
“不要着急,天色不早了,文英很快就回来,等他回来我让他还给你。“毕竟不是马度的东西,他还真不好处置。
常茂拍着小胸脯,“我爹说不能让朋友为难,要不咱们比试一下,你要是赢了我,这弓就是送给你了。要是我赢了,就帮我把弓从文英哥那里要过来。“挺懂事的孩子,怎么以后就成了混人了呢。
你一个小毛孩子说了算?不用回家和你娘商量商量。什么?你爹娘舅舅都听你的,马度似乎找到这常茂的人生漏洞了,一个被全家宠大的孩子要是不骄纵才怪,难怪这小小年纪就自封“茂小爷”了。
“我也不能空手套白狼白占你的便宜!我这里有一把军刀就算做彩头,马度起身在背囊里面翻找。
茂小爷很大度的摆摆手,“算了吧,我家里的刀多是,都是我爹收藏的好刀……好,就用这个赌!“可等他看了马度手里的九五式多用途刺刀,立刻改了口风。
炫酷的造型,精致的做工,寒光闪闪的刀面,至于其他的用途不需要了解,对一个爱好兵器的小孩子,这些已经有足够的吸引力,这可不是你家的那些大刀片片所能比的。
“就是小了些!“常茂不想承认他爹是个失败的兵器收藏家,在小孩子的意识里大和多在某种层面上可以代替好。
“小吗?威力可大的很!”马度握着刀柄往柳木的茶几上用力一戳,直接没入直至刀柄,不用费什么力气就抽了出来,放在常茂的面前,笑呵呵的问:“怎么样?比你家的大刀片片如何?“
“噢!好厉害!让我试试。“常茂蹭的一下上了椅子,抓住刀柄,弯腰又往桌面上刺去。
“住手!”马度见状不由得一声惊叫。这样的冲击力别说是一个小孩,就算是一个大人也未必能够掌握,没看见那些杀人犯常常也把自己手弄的鲜血淋漓吗?
就算九五式多功能刺刀有完美的剑格,也不是一个小孩子能掌握的。在那一刹那,马度心里已经开始盘算,到时候常遇春领着断指的常茂打上门该怎么办了。
出乎意料,没有鲜血淋漓的场景,刺刀稳稳的插在桌面上,入木三分,常茂脑袋钻到茶几下面看了看,抬起头时小脸已经笑成了菊花,“穿透了!”
马度拿过他的小手检查了一下,没有发现伤口,却竟然发现了茧子,马度上辈子活了二十多年都没有长这么厚的茧子,再捏捏他的二头肌,块头不大,都是坚挺有力的腱子肉。
“呵呵……别捏了好痒呀。“常茂扭动着身子摆脱马度的魔爪,弯着手臂向马度展示自己的腱子肉,”厉害吧!我爹给我弄了几个小石锁早晚都要举五十下。”
那歌词唱的不假,没有谁能随随便便成功,就是常茂这个公认的LOSER,还没有到达起跑线就已经开始努力。
“咱们开始吧!“常茂兴奋的举着手里的“弓箭”,却目光灼灼的盯着桌上的刺刀“我看到外面有箭靶。“
射箭?谁说要和你比射箭了,你老子就是出名的神射手,脑子进了水了才跟你比射箭。
“那个……小茂呀,你的这把弓你玩了好几个月了,而我连摸都没有摸过,这样是不是对我有点不公平呀!“
常茂挠了挠脑袋,“嗯,是有点不公平。不过别的弓我也拉不动呀。“
“这样吧,咱们比点简单的。我做什么你就跟着做什么。“
“这该怎么比?“
“很简单,比如我伸出一个大拇指,你也伸一个大拇指,我说‘你好’,您也要跟着说‘你好’,只要你连着五个动作能和我做得一模一样就算你赢了。“
“就这么简单?我没有说错,你果然是个好人!“常茂扫了一眼桌上的刺刀,那表情上分明写着,你是我的了。
“准备好了吗?”马度呵呵的阴笑着,“我可开始了哈。”
“准备好了,快开始吧。”常茂显得迫不及待。
马度冲他竖了一个大拇指,常茂有样学样的冲着他竖了一个大拇指。
马度说:“你好。”
常茂也说:“你好。“
马度伸出手指拉着眼睑冲着常茂做了一个鬼脸,常茂做一个相同的鬼脸。
马度忽然变得严肃,“小茂呀,你输了!”
常茂一下子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我输了?我没输,我都是和你做的一样的。“
“唉……你真的输了!刚才我说‘小茂呀,你输了’你也应该说‘小茂,你输了’。你仔细想想您跟我刚才说的话一样吗?“
常茂倒是聪明一下子就明白怎么回事了,“这,这也算吗。你这是耍赖,不行,再比一回。“见马度没反应,立刻躺在地上撒泼打滚。
明明是你耍赖,还好意思说我耍赖,这熊孩子。“好吧,再玩一局。输了可不能再耍赖了!“
“好!“小孩子的脸六月天真是说变就变,刚才还在地上撒泼打滚要死要活的,这会儿已经收拾好心情准备和马度比赛了。
彩头还是要有的,大弓已经输给了马度,只能小弓充数了,至于比赛的结果嘛显而易见。
常茂没有输给马度,而是输给了自己,或者他的父母。他实在搞不明白,为什么马度可以轻松的把舌尖卷起来,而他加上两只手也做不到。
马度淡淡的问,“认输了吗?“
“输了!“常茂把湿漉漉的手指从嘴里拿出来。
“那就赶紧的回家吧!“马度准备端茶送客。而客人显然不太识趣,趴在地上故技重施。比试只好继续进行,这次的彩头则是常茂的红肚兜,新做不久的,正是元帅府刚发下去的布,做工很好,要是不仔细瞧根本就看不出有拼接的痕迹。
比赛进行中,马度把一碗茶含在嘴里,撑得腮帮子鼓鼓的,常茂完美复制。
咯喽一声,马度鼓鼓的腮帮子憋了下去。常茂同样面露喜色的把茶水咽下,一切都是那么的顺利,还有一步就要得到那漂亮的小刀了。
滋!只见马度嘴唇轻启,一股水箭射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