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栋废弃的楼层很高,不过九代正处中间,直至而上到还不算过于艰难,只是身上一阵一阵的酥麻,被呼啸而过的风一激,冷不丁地冒出一层虚汗。
天台太过空旷,冷风肆无忌惮的往门内猛灌着,以至于那群来势冲冲的声音被堵在了里面。
随着那群人凌乱的脚步声到达天台寻找着目标,九代从上跃下落定在门前锁住一人缴下他手中的大刀。待这群人刚发觉时,九代便直直冲了进去,随着吃痛声响起,几人出声倒地。九代硬生生地带出一条人道出来,却瞬间被团团包围住,不过也正如她所想。
这些人逐渐被自己吸引过来,那两个应该有时间离开了吧。
九代的思绪只是飘忽一下,便感到背部一阵被划开的撕裂痛楚,思绪也被这自四面的杀意给拉了回来,。随之勉强接过了几击,便被无耐地*向了石栏边上,她有些费力的靠在身后喘着气,额角滴着血的她就算得到了喘息的机会也看不出丝毫放松的表情,挥杀得麻木的双手几乎连刀都快要拿不起来。
纠缠的时间相较平时真的太短,但她知道是因为什么。即使这样,她还是倔强的将刀身立在身前。
“嘁。”
九代抬眼看着面前着黑压压的一群,这群似笑非笑般的嘴脸真是让人有够反感的。
握着刀的指节已经发白,她再次发力紧紧攥紧了手中的利器,给对方传达着想要送死就过来的意味。气势倒是做的好,只是身上那蚀骨般的痛楚怎么也忽略不了,旧伤新伤竟然一道崩开,连意识也在随之薄弱。
“能坚持这么久还真是不易呢。”
本就躁动的人群中传出这么一句讽刺的话,立即引起了不小的嘲笑。
九代有种想要血洗天台的冲动,无奈此时却没有了力气,只是冷冷看着,然后防御。
浓重的血腥味被风带走,那带着寒气的月亮从薄雾中露出射下了一片的冷光,也顺势照亮了面前那几把挥过来的大刀。
手中的利器被挑开,一拂即落,刀锋落在地上立即响起清脆刺耳的声音。
对方在谄笑,九代随之而来的便是重重的一击,身体瞬间就像那秋日里那一片难捱寒风的残叶,最终身不由己屈身在地。
眼睛已经干涩得像烈火在灼烧。
身上也很痛,不似皮肤表层的痛感,而是全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能感受到的剧烈痛楚,脑子也是异常的沉重,这些感觉好久都不曾感受过了。
她想要起身的瞬间,正见清冽的月光划过头顶尖锐的刀锋,折出了一泓雪亮的水色,在刀尖汇聚成芒刺般的光点。
她淡然地转了视线看向别处,视野中如鲜血侵染过一般的幽暗天空下有个人影,发尖隐隐约约间泛着银色,扎得她的双眼微微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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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正好,从玻璃窗里透进来,将整个房间照得雪亮,细看还能看出漂浮其中的微小的尘埃。走廊上的沸声被少年用门隔开,所处的地方一片安静。
床上的人动了动,立即响起细微的吃痛声,看样子牵扯到了伤势。
火燎费力地睁开眼睛,眼角在睁眼的那一下还是被耀眼的阳光刺激得泛起一丝水色。
惨白的墙和浓重的药味都在告诉着她正睡在让自己十分讨厌的医院里,她环视一下四周,正见得那个陌生的少年靠近。
“怎么只有你?”她开口询问间,心下立即了然,迟疑一下,最终再度问道:“她.没回来?”
朱雀取出嘴里的棒棒糖。
“姐姐她已经死了,就在那天晚上。”
“我的意思是死了总有个尸体在吧?”
火燎显得有些急躁。
“没有,被带走了。”
“真是的,这女人死了连尸体都这么抢手,这得多大的面子。”她觉得有些好笑,只是那抹笑的弧度却弯不进眼底。
“喂,在烟鬼面前不打算给烟的吗?”她有些不满的加大音量。
“在医院好像不许抽烟的,不过我帮你私藏了一包。”
朱雀似乎对于自己的小聪明得逞感到异常开心,从床头抽屉里拿出烟并且还十分体贴的帮火燎抽出一支递上。
火燎支起身子,从嘴里吐出的缕缕青烟窜进她的视线,双目变得恍惚间,也覆盖了她原本还未抹去的水光。
“既然醒了,那我就回家了。”
朱雀含糊不清地打着招呼,人却是已经开始转身出门。
“恩。”
火燎看着窗外,淡淡回应一声。
门被关上的同时,火燎似乎忘记了还咬紧在齿间的香烟,任由它自顾的慢慢燃烧,然后滴落在洁白的被子上。丢下燃烧殆尽的烟头,随意地拍了拍那碍眼的灰,随即仰面盯着那面白得刺眼的墙,努力想要忘记不快的事,却如何都找不到焦点。
她焦躁的闭上眼睛,喃喃自语:“如今少了一个可以与自己争吵的对象,看来以后有得寂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