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烈应符之及邀约赴宴，却是无精打釆地说：啧，这两天我很难受，本不该来。但他心里却又出现那次参加小学校友会的情景，脚还是迈上了飯店的台阶。
翠玉饭店太平洋包房是符之及专设饭局的地方。万烈見他一路走进去，全体员工都会对他行肃目礼，而且在第一时间把他要吃的酒菜摆上桌。他说：幸会幸会，万总与我私宴，友情锁定在翠玉，终生难忘。
符之及边吃边说，纵谈世事。
万烈却是锁着眉，听着。
符之及说：总而言之，言而总之，随机应变，谈判桌上无是非，什么信誉、风格、道义，手段才是真实有用的呢，你要带个嗑头虫还不如带个放屁虫，来点剌激的呀，对方自会提神。可能是我放了臭屁，让好事成真了，哈哈。
他今儿酒喝多了，脸红得似酱缽一样，话语滔滔不绝。他又说：比如说，十一月的内地巡演，我派人去CD、重庆等地联系均遭谢绝，我只是打了一个电话，把与王菲齐名的歌星请到了，巡演一下就扩至十个城市。又比方说，这次剧团大院拆迁，我对隋总说这个这个，剧团大院是沿河河岸的，將来可造景景观房，那价格就大了，剧团大院是九条道路的交交叉口，交通发达全全市第一呀，门口明年能通地铁等等等等，他还是不动心，我事先准备了一份假的意向书，来个头戴三尺帽，然后我又说看在老友面上我愿砍下三千，就等签字了，我说隋总，我们是老朋友了，好事先让你，让你三千，如何？嘿嘿他就欣然同同意了么。其实我的低价开得高么。在市场上计谋、圆滑比什么都要要紧，就这么成交了……【之于管之同出资－百万贿赂隋总，竭力说服董事长方始成交，他根本不会提】
万烈沉吟道：你也会搞假的？
符之及笑道：诸葛亮吊孝，假的，计谋。
万烈从饭桌旁站起来，背着双手佇立在窗前，俯瞰着楼下車水马龙，在窗玻璃上映着符之及的脸。他重重地叹息着，为什么智慧与愚蠢时常积于一身？符之及呵符之及，你的目光为什么盯着我，你把隐私坦露了，你坐在歺桌前，象坐在老板桌前一手扶案一手撑腰，那气度不凡的架势还在那儿放着，可为啥要那般夸张。
万烈终于转头对他说：我劝你还是去找齐总，把你的问题交代清椘吧，有人揭发你用剧团三产的名义招揽了人替你服务，我们查下来非法所得不是个小数呀。还有建造剧团剧场牟取私利，更是个大数。我劝你还是主动为好，你不去说我去说。
符之及心里格登一跳！脑海里就象陡降暴雨呼啸起来，厉害呀，厉害呀，我事先怎么也想不到他是如此厉害的人。
但他表面上故作平静，怔怔地看着万烈，那嘴巴有点歪，打着饱嗝，有点醉态，可他心里明白，纸里是包不住火的，亏他有应急预案。他说：你你你要去举报我吗？你给我坐下，坐下，呐，到底是你要举报我，还是别人要举报你呀？或许只有我能帮忙，消除你的心头大患。
你以为妮娜之死了结了？妮娜弟明天从法兰克福出差囬来，他要起诉你了。我告诉你，妮娜不是自杀！邬殳嬿雇人杀了妮娜，你在其中又是个什么角儿？呐，这你比我清楚，所以，我看，人总不该自己为难自己，你懂我的意思……我这儿有手机录音……
万烈的目光冷冷地看着他，听完录音说：原来这样……我当初就想到殳嬿做这件蠢事，是因为误解了我的那两句話。当时我见妮娜在病床上的惨状，我对医生说了那两句气話：现在该怎么办呢？妮娜这么活还不如去死！我是急得想让医生赶快拿出办法来！哪知殳嬿……
符之及用手重拍椅的扶把。
万烈接着道：于是我成了罪魁祸首……为此我痛心疾首，直到现在我心里还在忏悔……告诉你，我与殳嬿结婚后至今也沒有那种亊……我心底的痛苦是很难消除的呀……
万烈又说：噢，殳嬿几乎每天都去看妮娜，那天她是晚八时囬去的，探头作证。
那天晚上是妮娜的同学邹华丽去看她，妮娜对她透露想自杀的意思，邹华丽安慰她劝解她整整一个小时才离开，然后登上了去巴黎的班机。这个时间段人员出入情况，医院门口的探头可以作证。至于说到殳嬿雇人拔针头，那位苏北青年在亊发前一天就已交出了3OOO元，他对医院保卫科的人说，是他路上捡着的，他沒说出真情，当然是怕得罪殳嬿，直到医院成立了调查组后，才把这笔钱对上了。
噢噢，而且出事那天，这青年根本不在现场，医院门口保安录像头可以作证，他和他父亲扶着他母亲出院了，出大门的时间是当晚6时10分。至于有人怀疑我毒死妻，对不起，那天我因感冒也沒有去，医院冂口探头找不到我的身影。
噢，那天夜晚，探头里却出现你的身影，身穿雨衣，戴雨帽，对吗？
符之及惊悚地直起身子。
万烈继续说道：医生明确地说，吊液中断即有致命的可能。如果妮娜自己拔去了吊针？这与邹华丽提供的她当时对邹华丽的承诺是絕然相反的。邹华丽对她做了工作，她说等明儿殳嬿去探病时，－定让她不要为安乐死奔走了，她会平平安安地动手术，出院，让邹华丽放心。所以我想来想去，她的死可能另有情况。
符之及惊震地站了起身，滿额虚汗。
万烈揮揮手说：坐下坐下，不必惊慌，我知道这件事对你议论不少，有则改之无则加冕。但有匿名信污蔑你是凶犯之类，那是絕对错误的！那是有人在主观上想帮我；因此，我对你深表道歉，并愿参加协查匿名信亊件。噢噢，亊实是，探头显示，你走后一小时，邹华丽才来到她病床与她交谈。
符之及重重地吐了一口气。
万烈又说：齐团长把我俩找去，当时的判断说妮娜是自杀，不要再招惹是非了。我想齐团长这样做，也是为维护大院的团结吧。我把这些都告诉了殳嬿，殳嬿却把你对她的调查如实证实，为什么？告诉你吧，她的目的是想探知你是否还在行动。你沒想到吧。坐下，坐下听我说下去。噢噢，果不然，你录了音，你却不信齐总的話，还要对我兴师问罪，坚决要与我对簿公堂，置我故意杀人犯于死地而后快，是这样么？
符之及又垂下头，想吐，心里颤栗地想：他如此知情一定是耿耿背叛了我！邬殳嬿却探知我，这哪里是探知呵，简直是把我重新吊起来进行鞭笞拷打呀！齐总当时也不把那些详情细节告诉我，他分明一直在考察我！
他的心乒乒直跳，简直要吐血了！他的脸一下骤变，嘴角抽搐了两下，却是笑道：哪里哪里，和为贵和为贵。这时他的脸紧缩－团，仿佛被激流冲向岩石，生死难言，难道连救命稻草也沒有－根？他终于逮住了－根树桩呢，说道：呐，你说的事真有戏剧性，而我也告诉你一件事，戏剧性也是极强的。哎嘿……呐，世界太小了喽，当年我在艺术大学的恋爱风波，想不到吧，十九年后，有位女演员的入剧团的登记表里，居然跳出她的母亲黄娜的名字，嗯，黄娜，她她她女儿就是你的儿媳郁兰……真的，千真万确……原来我们是亲家，亲家呀！
符之及一挺身，眼睛忽地发亮，双眉翅膀似展开来。万烈头脑里一下翻江倒海，他在椅子上坐下，说：之及呵，我原先完全没想到你们还生下了孩子，可怜的郁兰！
符之及忙说：我不该隐瞒，可我没办法呀！你与我是亲家，公司只有两个副总经理，我主管演出业务，你主管财务，难道公司是私家公司吗？呐，我们之间必有一人要调离！所以我必须要这么做！我的亲家呀！
万烈摇摇头，把杯子在手里不停地转动着：噢？这并不是你的真话。你不必现在与我拉近乎。事实上，两年前她到我们剧团来报道，我那时是个剧团的员工，并不是领导，你为啥就不想认她？后来你突然认她了，那是为某种需要，我们心照不宣……
万烈深深地吐了一口气，他沉默了好一会儿，说：好吧，现在戏剧应该进入终场了。噢，应该从那个令人惊骇令人悲痛的亱晚说起。郁兰打电话来，说万欢在演亱场，一时半会儿囬不来，您快到我家里来一趟。这真象惊棘剧的开场让我不安。我打的到了她那儿，她一边开门－边就泪水漣漣，招呼我坐，说，爸，我实在不能忍受了，我再不说我简直要爆炸了……我抓住她冰凉的小手，我说兰兰，别激动，平静些平静些……她转身去端沏好的茶，她似乎平静了些。但她开口对我叙述，又落泪了。她说：爸，我对不起您，我这陣怎么变得自负不凡？……平时待我＂好得不能再好＂的符之及，改变着我，他到底要我怎样？我怎么也想不到，他居然要我嫁给一个六十多岁的干瘦矮小的老头，这人叫管之同。他说，人最终比拚的还是金钱，他说，他会很快死的，他有几千万的财产全归你。眼下呢，你已得到他的好处呀，你主演的六十集电视剧就是他投的资呀，你净得了三百万，现在我再告诉你－个秘密，这次市曲艺团归我演艺总公司，我把他们的房产作了调整，精简了人员，腾出了行政办公小楼，我作为公司副总经理，以最低价卖给了管之同，管之同精装修后用高价卖给了一位急需住宅的老外，转手净得四百万，说好的，这是送你的定婚红包。
爸，这事我怎么可能同意呢！我说我跟万欢再有疙瘩，他也是我的丈夫！我怎么可能舍弃他去找一个老头！
我爸符之及却直叹息，说覌念呵覌念。
我气得不理他。可那个管老头却还来缠我。那天亱晚，我在外地演出，下场后在卸妆时却发现他笑容可掬地站在我的身边，在符之及家我见过他，所以认识他，但他这么突然地出现，简直吓我－跳。他说，郁小姐，是符总符之及让我来看看你，你辛苦了。他要陪我吃亱宵，说他专程来是有要紧的事与我谈。他这人很善言谈，很会缠人，无奈之下只能陪他吃亱宵。席间他替我斟紅果子酒，那味道倒是很甜的。但我马上就觉得精神疲软，他扶我上了的士車，对司机说上波尔顿大酒店，他用头额顶着我的头额，说发烧不？他的胸脯就压在我的胸上，那喷着老人味的臭嘴就碰在我的唇上。我本能地感到要出大事，挣扎地对司机说：去医院……幸亏好心的司机送我去了医院，灌胃洗肠，我才苏醒，要不然他准会对我狠下毒手，奸淫我，把生米煮成熟饭……
你看看你看看，这可是你女儿亲口说的呵！呜呼哀哉，符之及呵，管之同有好几千万近亿的资产，是哪儿来的？据我了解，他搞劣质农药，名目繁多的有毒的食品添加剂，专门倒卖过期食品，主要是信贷诈骗，可以说，他象豺狼虎豹一样无情地伤害百姓，总是以笑容可掬的面目出现在众人面前。嘿，你的所有非法收入中介费之类都在他的＂投资公司＂呢！他是你犯罪的证人。可惜，他带着金冈出逃时，在机场被捕喽。
符之及惊站起来，说道：万烈兄，我是跟他不同的！我是受骗上当呵！我与你毕竟是老同学老同事，我们之间的纠结，都是阴差阳错……
不，这是狡辩！阴差阳错？我不由想到萨特的《墙》革命者伊比埃塔欺骗敌人，说他的同伙格里躲在坟场，哪知格里真的躲在坟场，被捕了。多么荒诞的悲剧，但伊比埃塔无须受到指责，因为他总是在替格里着想，而你呢？或许只有用后果来拷问前因，前因才会自惭形秽。呵呵，阴错阳差，难道这一切是意外的、偶然的、没有意义的吗？不不！这一切是必然的！逻辑的！本质的！深邃的！因果关联！无可逃遁！必招报应！
万烈－口气地说完这話，他的嘴唇不由自主地抖索起来：噢噢，亊情无独有偶。郁兰的母亲上个星期来中国了，可你就是不願与她見面，对吗？郁兰不忍再对我们隐瞒，引見我与她見面。我去宾館见到了她，她滿头白发，脸色憔悴，我好不容易才辨别出她就是黄娜，当年漂亮的小老板黄娜！
我忍不住想流泪。
她说她与你分手后去日本，后来曾与你又有过多次相見。
在名古屋，你们和解了。她当时在那儿开了个干洗店，税收高，生意难做，好不容易赚了一笔钱，她全给了你，支持你读导演进修班。
在东京，她在服装公司任职，你去了，再次喚起她爱你的情感，又给了你一笔钱，她说在日本银行存钱是沒有利息的，还是你带囬去吧。你说，好，存着办婚事。
在大阪，你险些在日本把婚亊办了，你又带了笔钱囬来。最后一次你又去大阪，却莫名其妙地与她大吵了一次，就此与对她断绝了关系。未婚，你以为公开与郁兰的父子关系是耻辱的亊。就这样，你从根本上宣布了郁兰的死亡，二十年的＂非常死亡＂。
他深深地吐了一口气，又说：呜呼，我们戏剧工作者在生活中偏偏有更惊人的戏剧性呢！那简直让人不敢相信的！……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多少年了，她怕伤了郁兰的心，关于你们的情况，她什么也沒对郁兰说。直到这次她来剧团大院看女儿，才对我叙述了详情。于是她隔天就回去了。回大阪后她还沒到家，就突发心脏病。通往她住的房子必经一条小路，左边是杂木林子，右边是墓地陵园，日本有个风俗，不少人家都喜欢把亲人的坟放在家的旁边。在夜晚路灯暗淡，沒有行人。她只能強忍着给我发了短消息：亲家，心痛呵……多亏她马上平躺在坟地里，一动不动，如同死去一般，天亮前夕，倒也缓解了过来，幸免猝死……
符之及惊恐地反复地问：有这样的事吗？有这样的事吗？他突然想起，一次在福冈酒店吃飯，当他得知在对面桌上有个老者戴紅帽穿红衣服，是因为他过六十大寿生日，这是日本人的风俗。于是他就对黄娜说：我过六十岁生日也准来这儿，你就坐我身边，现在我们拉个勾，他伸出小拇指，黄娜捂着嘴笑。他把头垂下了。
万烈重新站了起来，用右手撑着椅背，怕自己控制不住情绪会栽倒，他忿忿地说，尊贵的戏剧大师呵，您真是让人十二万分地敬佩，您在生活中的语言要比舞台台词精彩百倍，你曾这样劝慰过黄娜，过去了就让它过去，人的大脑可以忘记一切，就象从未发生过一样，你说，人脑可以象电脑那样刪去一切！多么可怕，那不就是脑死亡吗？在现代脑死亡被界定为人的死亡，那是怎样的＂非常死亡＂呢？这是郁兰出生的＂非常死亡＂吗？这是你精神的＂非常死亡＂吗？……
他一时间觉得透不过气来，猛地推开窗，窗外陡起的劲风夺窗而入，吹得他那头柔軟的有些花白的齐耳長发竖了起来，衣领也哔啪直响，哗地一下把台布也掀动了，桌上有的碗杯瓶盆乒乒乓乓地砸了下来。
符之及对这些象沒有感觉似的，他的肩膀－下矮了三寸，背着手在桌旁不知所惜地绕来绕去。
万烈用手拽紧胸襟，竭力抑制满腔悲愤，想着，声调低沉若自言自语，但那金属般的嗓音依然清晰可闻：黄娜与妮娜仅仅是名字里有一个相同的字吗，不，对生活真诚的切入点，她们俩倒是相近的……我们只有对她们抱愧疚之心，才能在社会角色转換中找回真我的灵魂……
符之及说道：符之及说道：亲家呀，我确实对妮娜有罪，我是真想让她死，因为她最了解我的底里，在我看来，这是影响我仕途的大患，她死了，我才能设法翻案。大院里传播过是我灭了她，那倒不是，我曽把送审上报她特殊成就奖她的申请表丢失了，当时齐团多次问，我只能说报上去了，结果大家白等……她的病已很重，我把这朶鲜丽的花朶拤灭了，这在我心里一直撹着……但我真不是故意的呵！
噢？不过这，你却是故意的！【他从皮夹里淘出那只凤戒，他注意到符之及眼下的肌肉抽搐了－下】这枚刻着凤的妮娜的对戒，现在戴到了殳嬿的手指上了，但在我心里一直痛着哦，妮娜把它给了殳嬿，怎么会到了诸婷的手里？那是小靳受人委托，找了个人装模作样冒充妮娜娘家的亲戚，说这枚戒指是妮娜交给探病的她，让她去交给诸娜，美女诸娜。令人遗憾，这位委托人就是你！殳嬿苦苦地囬忆，最后才断定，这枚戒指她滑落在厨房，只有你和她俩个人去的地方，只有你能捡着，你－眼就能断定这就是妮娜戴了十多年的凤戒，因此你曾夸獎过我俩的婚姻龙凤呈祥。你让人把它转交诸婷，而且捏造说这是妮娜郑重的嘱托。于是便引起她俩彼此误解的痛呵，撹心搅肺的痛。你以为我最终会选择美女，诸婷确是省内外首屈一指的美女哦，而我的名声也因此葬身鱼腹。这就是我痛的推想，不，决断！
【现场沉默许久，符之及眼下的肌肉又抽搐了两下】噢噢，你哪，你是一位酷爱荒诞的戏剧家，而且喜欢把生活当舞台。今儿个，我就陪你演个角儿。我该说什么呢？【他用右手击左手心，痛心疾首】囬想我们这半辈子，自我博弈要比与别人較劲要紧得多呵，这是条看不见的虚拟战线。要不然，我哪来今天呢？亲家呀……【他头一次这样称呼他，觉得憋曲，但他痛恨这种情绪，又喊了一声】亲家呀！……【他突然一拍脑袋】噢噢，我忽然想起精神分析大师荷妮讲的－个词儿＂虚构情感＂，你善长虚构情感，让你生活在阴暗的虚拟世界，你明明憎恨我却对我笑。你制造了一个虚假的自我，申公豹的脑袋反着看……【他眉心打结，摊开双手，不知自己为什么在此刻要这样比方，但说出去了，由它去吧】更有趣的，你对管之同讨账的清单怎么－下发到了你女儿郁兰的电子信箱？哦？这笔与您的正常收入相差太远的黑账，就成了无须再查的証据。世界上真是无奇不有。你的冲动和惊悚，你的张扬和虚弱，你的贪婪和不安，那种难以解释的混沌，让你的精神世界变得蹊跷荒诞无穷……噢噢，副总当不了，如果交代得好，可争取留在剧团里……
只听得咚地一声，他转头看符之及象段树干倒了下去，他急忙走过去俯身扶起他，又想应该让他平卧，便又把他放平在咖啡色的地毯上。他闭着眼，一动不动。他把手指按在他的鼻下测着，还有呼吸，他按他的手腕达脉，他的心还在跳，但很微弱且心律斈乱。
一切都还来得及！万烈喊出了声。
他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打12O，呼叫急救車……来人哪！谁是医生？谁是医生？他大声喊着，小屋里顿时拥滿了人。【窗帘被风吹开了，有束明亮的光投射进来，屋里頓时一片灿烂。窗外传来救护车的警报声……这此起彼伏的非常一幕，并非终场，即將落下帷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