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耿耿调查妮娜案符之及就是实施者。
耿耿是由符之及介绍给妮娜弟的。
符之及是相信直觉的人,始终觉得妮娜患病后外貌变得丑陋,万烈喜靳新厌旧十分正常,他要与她结婚妮娜是个障碍,他必定趁机要做掉妮娜。
而邬殳嬿历来是个干任何亊不计后果,有胆量敢承当的人,所以妮娜突然死亡,肯定是他俩所为。
他打电话给妮娜弟弟,可以让耿耿协助他调查。同时他对耿耿很为了解,这人对乱搞男女关系嫉恶如仇。
耿耿平时穿衣都是毕瑞毕正的,那怕再热的夏天,也扣着领头第一颗钮子,他是个正派人。
耿耿对妮娜案的最初分析与符之及一致,认为是情杀的性质,但随他的调查让他觉得这事并不简单,应该广开思路,才能还原事实。
符之及把他找去,对他说:耿耿,现在大院里议论很乱呀,消息都是从你那儿传出的,后果是什么呀?让你蛤蟆吃黄蜂倒挨一锥!
不是么?原先都说万烈是陈世美,喜新厌旧,现在又说什么史俊生的孩子抢劫杀人犯史头,你岂不是自打耳光么?
耿耿说:我既然插手这件事了,就一定要公平、公正,不能冤枉好人。现在断定是情杀还证据不足。
我调查下来,还有个新情况,尹奇的涉案可能也越来越大。是这样的:
我又走访了一个原先与妮娜在一个病房的病员,叫仇其未。
这也是个怪人,他对我直言不讳,说当时他的床位就在妮娜的旁边,仅隔一层布帘,可是他每夜听到妮娜用吸气机,那啪啪啪啪的声音,象一锅烧开的水不会止息,他心里非常痛苦。
他患的是严重的心律失常,听到那声音就没法安睡,而且心律就会更加紊乱,他死的念头都有,他对护士素芬提出要换床位。
素芬只能说这三间全是心脏病人,每个房间都有吸氧机在工作,有的房间还有24小时的监护机,就象开动了机器更加吵。
他就只好忍,忍,忍,心里对妮娜开始了憎恨,他听到她的家属来看她时,她说她想安乐死,他心里便说:那你就赶快死吧,不要让別人没法活!
符之及说:难道他会杀了妮娜?
耿耿说:这倒不至于,但值得注意的是,他与尹奇的关系很好,尹奇这个笑嬉嘻的小老头喜欢跟他打饭、打水,甚至愿意替他洗脚。
仇其未时常约他去病房楼下的草地上散步,把他对妮娜这个女人的埋怨对尹奇和盘托出。
他说,尹奇呀,我的老弟,既然这个女人情绪低落,还想安乐死呢!那有人真让她安乐死,那也是一件大好事呀!那办法很多呀……
他就是那样跟尹奇大谈安乐死,这是文明而绝不是残酷,现在全方位的改革开放,为什么就不搞安乐死?
符之及说:这位仇先生真不懂,安乐死在中国沒有立法,媒体报道武汉有个姓管的,帮癌症晚期的妻"安乐死"被判四年,安乐死是对人的生存权的剥夺,生存权是宪法保护的。在澳大利亚原立了法,后来又推翻了。难道他让尹奇去行动?这肯定是犯法的!
耿耿说:那他也决不会这样,他只是对尹奇发发牢骚,消消心里的郁积之气罢了。
但,问题是,尹奇有夜游症,他会在夜游时做出什么小动作呢?
我曾请教过医生,人的梦也不是完全无缘无故,行动的梦也是这样,如果尹奇在白天受到仇其未的言谈的影响,夜间就可能做出有牽连的行动……当然是置她于死命的行动……
护士素芬告诉我,妮娜的吊液絕对是危及生命的强心剂,贝医生让所有护士都不能告诉她,而且她的吊液调节开关特殊,在高处,离吊瓶很近,生怕意外。
要是尹奇举手关掉调节开关,就可能危及人命。现在我找到了尹奇的上家,下家尹奇作案有了依据。
所以说,这也可能是误杀。这条线索不能放,我想进一步调查下去。耿耿若有所思地说道。
符之及的嘴巴往左边一勾,笑道:我看你是歪着头睡觉想偏了心,你的判断完全是建立在推理的基础上,推理而缺乏证据,那你的分析就是两条腿的凳子是站不住脚的。
耿耿说:福尔摩斯的侦探,都是在推理的过程取胜。符导。
符之及在屋里逡巡着,说道:当然可以再调查。但我的意见是始终如一的,万烈夺走了我的太太,我最有发言权,你赶快收网,把注意力回到万烈与邬殳嬿的身上,寻找更多的证据,分析推理也要湿手抓面粉甩也甩不掉的那种。
注意!传言总是比原先的话要夸张丶荒诞丶离奇,但万烈和邬殳嬿为什么没有乘此机会进行反击?仍然是矮个子看戏随人家说,岂不是因为他们心中有鬼么?你怎么对此也麻木了呢!就此一项可类比推理其余。
耿耿说:好吧,我尽力而为,双管齐下。
符之及把窗帘拉开一条缝,推开玻璃窗透透气。这时窗外一片宁静,河上的小船也不见踪影,恐怕已是子夜时分。
他举起食指不住地对耿耿点着,说道:在任何时间任何地方,关于调查案情只能闷在肚里,别人问起来,你就羊嘴里沒草空嚼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