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负手而立的背影,苏诺说:“曾经说不见的人是你,现在找我的依旧是你。”顿了顿,她笑:“江连城,你究竟想怎样?”
他说:“若知道你会成如今这般,当初我怎样都不会离开。”
悠然地走到桌边,轻盈盈地端起瓷杯,她浅浅地道:“晚了。”
转身,他的眼里满是惊愕。
“真的,回不去了么?”他问,声音很轻。
她说:“曾经我的确和你说过不离不弃的话,也许过白首不相离的诺,但是江连城!你有没有想过,我们到了如今的地步,究竟是谁的错?”
他低头不语。
“我们只能做道友。”她低下头轻轻地呢喃,“这话,是当初你和我说的,如今,我还你。”
她看见他嘴角泛起一丝苦笑。
什么话也没有留下,他转身离去,落寞的身影却深深落在她的心间。
待他刚走,一个青衣女子便推门进来。
裴音说:“诺,你们可以重新开始的。”说罢,她轻声一叹,似是在惋惜什么。
她笑:“我知道。”一顿,她又道:“若没有那件事,或许我们不会走到如今的地步。”
窗外的雨滴滴答答地落个没完,江南的天气总是这般,明明没有多少雨点,却阴绵绵的。苏诺讨厌这样的天气。
裴音站在窗前,撑起纤细的手,让雨点落在掌心,她说:“你总说讨厌江南这般的天气,可你的性子却像足了这天气。明明是你说的,却怎么也做不到。”
在书桌前坐下,苏诺笑道:“姐姐,你说我和他还可能有以后么?”
“你还希望有以后么?”裴音反问她。
她歪着脑袋,佯装想了想,她说:“如果一切可以重来,该多好。”顿了顿,她低头叹道:“只是,我不愿连累他。”
裴音也笑:“你们总是这样,他不愿拖累你,你不愿连累他。既然心中都有彼此,如此又是何必呢?”
苏诺的眸子暗了暗,她说:“我不愿他为我放弃了修行,这对他……不公平。”
裴音走到书桌前,悠然地提笔在宣纸上写下几个字后,她又说:“爱情,有公平可言么?”
而她,只是苦笑。
裴音又说:“你们曾经那么刻骨铭心,你忍心就这么放弃了么?”
她说:“若那件上古神器能不找上我,或许,我会再一次为他背叛全世界。”说着,她拿起裴音刚才写下的那几行字。
……
但曾相见便相知,相见何如不见时。
安得与君相诀绝,免教生死作相思。
……
她叹:“若能选择,我多希望我们之间不是以这个身份相遇的。”
裴音轻叹道:“到头来,你们皆是两相负,何必呢?”
她依旧是清婉地一笑。
低头,她把玩着手里的一枚青花瓷的发簪,思绪却回到了那年与江连城初遇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