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星后退一步,心直直的下坠,“他今日中午还好好的怎么……”
清松吩咐仆人赶紧去请苏大夫,吩咐完毕,他面色冷淡的说,“家主不喜荤腥,自从身体孱弱以后更是星点不沾。中午星小姐所做所为是否称心了?”
中午所作所为?阿星皱眉回想,今天一天也就中午午饭的时候与他接触过,她也没做什么……
莫非是……她夹给他的那些鸡鸭鱼肉?
若真是那样即使她本意不坏也罪过了!
当下没时间再纠结于此事,阿星抓住清松胳膊,难得严肃道,“告诉我他住哪里?”
清松拂开阿星的手,冷淡的后退了一步,“我去接苏大夫,星小姐自己去找家主吧。”
说罢竟是头也不回的走了。
阿星虽然气愤,但这祸也是她闯的,清松是苍舒持月心腹,如此对她想必也是真动了火气。
阿星叹了口气抓住一个侍女问路,侍女指了指一条看起来不起眼的小道告诉阿星顺着这条路就能找到了。
阿星仰着漆黑的小路,心里嘀咕一句怎么住这么僻静阴森的地方。
苍舒持月的房门合上一半,里面隐约透露出些光亮。
主院里面来来往往的佣人那么多,屋子里却只有苍舒持月一人。
昏暗的烛光笼罩着床上痛苦蜷缩的男人,阿星轻手轻脚的走到他床边。
苍舒持月的额角冒出细密的汗珠,脸色煞白。阿星把手放在他的额头上,另一手把住脉搏。
他的脉象紊乱,还有点发烧。
最主要的是,他依旧在睡梦中,睡的并不安稳眉头紧皱。
阿星起身从水盆里拧干了毛巾敷在苍舒持月的额头上。
“让你逞能……”阿星念了一句,把苍舒持月的身体翻过来,平躺着,然后剥开了他的衬衣。
白皙紧致的胸膛暴露无遗被烛光照着简直秀色可餐,阿星默默地吞了口水,摇摇脑袋告诉自己他可是病人,可是视线总是不自觉的向下看去,形状完美的腹肌,再往下……
“你在看什么……”略带虚弱的声音响起,阿星心虚的抖了抖。
床上的人醒了,黑眸里带着一丝雾气,眼底却是有了笑意。
促狭的笑意。
阿星板着脸,“中午是我不好,强迫你吃不爱吃的东西,没见过你这么娇气的!”
“怪我。”他依旧笑着看她,手里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抓住阿星的手按在自己裸露的胸膛上,“帮我治疗,你学过治愈术的吧。”
“啊!”阿星的手刚碰到他的肌肤就如同被烫到一样,抽手,抱着手躲到一边愤愤的怒视着他,脸不自觉的红了。
苍舒持月猛的咳嗽,原本苍白的脸更加苍白了,薄薄的唇瓣却是殷红。
糟糕!
阿星顾不上许多,右手食指在他的胸膛之上虚空着画了一个十字,然后手按在十字中心,一团白色的光芒升起。
苍舒持月原本咳嗽不止,在白色光芒的治愈下,渐渐平息,不出一会体温也降下去了。
他陷入熟睡。
阿星收回手,拧着眉毛看着他,他的睡脸宁静祥和。
她松了口气。
阿星刚刚起身要走,却发现自己的衣角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攥在手里,扯了半天也拔不出来,她又只好坐下,瞪着眼睛看着他睡觉。
门外的清松和苏大夫默不作声的看着,清松欲推门进来,被苏大夫拦下。
苏大夫和蔼的笑了,“就让她看着他吧。”
清松看看苏大夫,又看看屋内的两人,犹豫一会,最后还是转身离开。
阿星守着苍舒持月并没有发现这一幕。
(2)
阿星一夜过去噩梦连连,脖子僵硬外加浑身冰冷,她茫茫然的醒过来,苍舒持月已经不在床上,他正坐在桌前慢条斯理的喝着粥。
金色的阳光描绘着他的侧脸,勾勒出一个完美的轮廓。
阿星的肚子很不争气的响了一声。
苍舒持月笑眯眯的看着她心情很好的样子,侍女将一碗香甜可口的粥放在他对面的位置上。
阿星腿麻的动不了,昨晚为了防止他再出什么情况守了他一整晚,今早她就好像一夜未睡那样疲惫,估计眼下一片青黑。
她又坐了一会才感觉好些,但是她仍装作没事人一样,若无其事的坐到他对面,接过侍女递来的漱口水随意的漱了口,问他,“身体好些了吗?”
苍舒持月有些受宠若惊,一向对他不闻不问冷漠对待的她也会关心他?他愣了一下,皱眉按住心口,“还有些难受,心口这里堵得慌。”
“不舒服吗?那我待会再给你看看。”咬了一口油条,她奇怪道,“你不也会治愈术吗,就算不精通但普通的医术还是会的吧,怎么不自己看看。”
苍舒持月弯着眼睛笑,睁着眼睛说瞎话,“我全忘了。”
阿星居然点头一点也不奇怪,“看来天才也有忘记的的时候。”
她心里一阵酸爽,终于有可以压制他的地方了,她狂喜,表面上不动声色,装作深沉的样子,“你大病初愈切记不可太多劳累。”
“知道了。”他好脾气的答应着。
一阵吃饱喝足之后,阿星让苍舒持月在屋里等着,她先回去洗漱一番。
回去之后阿星泡了个澡,揉了好一阵子酸痛的地方。等到她神清气爽的跑去找苍舒持月的时候,被清松告知家主外出。
清松面无表情的与她说话,阿星看到他才突然想起来,原来管家已经很久没有跟在她身后如影随形了,想来应该是苍舒持月吩咐的吧。
清松向来只听从家主的命令,所以他在府里从来都是拽的二五八万。就连阿星也不放在眼里,不过真正把阿星放在眼里的也没几个人。
阿星不与他多说转身就走,走到后花园的时候,她瞧见一位身穿淡紫衣裙大腹便便的女子。
模样有些熟悉,阿星来这里的这么多天她从未见过外人,如此一来她不禁有些好奇,但又死活想不起来是谁。
紫衣女子回首望见阿星,莞尔一笑,温温和和的说,“原来小阿星真的回来了。”
“你认识我吗?”阿星走到她身边问道。
“怎么,记不得我了?”女子掩唇笑。“我是你的瑞雪姐姐呀。”
瑞雪?
苍舒瑞雪?
阿星顿悟,“是不是木家的那个姐姐?”
“木家?”苍舒瑞雪笑了,“现在可不说什么木家,水家了。自从持月家主继位以后所有分家都称为苍舒家,没有差别的。”
是这样。本家也是苍舒家,分家也是苍舒家。这样一来苍舒家到真的有点合为一体的感觉,如此甚好。
阿星也笑咪咪了起来,苍舒瑞雪是小时候经常跟着她父亲来本家喝茶的小姐姐,阿星童年孤寂苍舒持月又是书呆子,有了苍舒瑞雪两人一块聊天,到真的像姐妹。
十年未见也没有生疏,阿星挽起了苍舒瑞雪的胳膊,打趣道,“姐姐都做母亲了,孩子的爹爹我都还没见过呢。”
苍舒瑞雪抚了抚隆起的肚子,笑着说,“下次有机会把他带来给你认识认识,他呀也是个木讷的人。”
阿星点点头,瑞雪姐姐说起自己丈夫笑的一脸温柔,看来她过得很幸福。
“姐姐这次前来所为何事?”
说到这里苍舒瑞雪微微敛了笑意,道,“苍舒星回归本家,家主之位即将易人。”
“什么?!”阿星愣了一下,又是那种,感觉一颗拳头大的心直直的下坠,她按下不适的感觉说道,“家主之位跟我回来有什么关系啊?”
“持月本不是苍舒家的人你忘了?还是上任老家主坚持才让他改了姓。那些老家伙太顽固,又碍于实力悬殊太大才一直忍着没发作。这么多年来持月铲除异己暗杀了不少反对他的人。”
“可是他改了姓就是苍舒家的人啊,如此一来又没什么不对的。”阿星皱眉。
“都是一帮重视血统的老家伙。”苍舒瑞雪道,“现在还有人传闻持月为了堵住悠悠众口把你接回来继承家主,暗中操控你。”
阿星震惊,头脑一阵眩晕,但她几乎是不用考虑的就说,“苍舒持月不是那种人。”
如果他是那种人就不会在小时候把凰月送给她。要说是他为了凰月她还相信,为了自己的地位,那不可能。
苍舒瑞雪顿了顿,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阿星,过了一会她道,“定是那帮子人胡言乱语,阿星切莫往心里去。”
阿星胡乱的点点头,心里乱糟糟,没看到苍舒瑞雪的奇怪的神色。
就在两人默默无语的时候,一个侍女走到阿星身后,行了礼,恭敬道,“各位分家家主请星小姐去堂屋,有要事详谈。”
阿星应下,再对着苍舒瑞雪时,又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就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那般,她道,“瑞雪姐姐怀有身孕还是少操心这些事,今日姐姐与我说的我全当没这回事,姐姐下次还是不要再说了,免得惹来什么祸端就不好了。”
苍舒瑞雪笑着点了点头,待到阿星走到看不见的地方,她敛了笑容,纤细的手指抚摸着枯糙的树皮,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