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脖子上的红印子是什么?”那么显眼的印子,傻子都能想到刚刚发生了什么。
师父不说话,只是直勾勾的看着我,然后轻描淡写道:“不过是花粉过敏罢了。”这风轻云淡的一句话把旁边整理衣裳的曲公子激怒了:“姓言的!你明知道我闻不得茉莉花味!”我清楚的看到师父的嘴角轻蔑的上扬着,道:“我记性不好,忘了。那,在下这就给您赔礼道歉。”说罢,随意的弯了一下腰,就算鞠躬了。
曲公子的脸因为愤怒憋得满脸通红,那小模样,真是叫人欲罢不能。“你…你你你…”曲公子正欲在脑子里找些恶毒的词语出来抨击师父时,猛地想起来这里的正事,那脸变得那叫一个快,前一秒还恨不得置师傅于死地,后一秒就一副人畜无害纯真善良的样,笑道:“无妨无妨,那……”
师父也是个爽快人,“好啊,你先到正厅稍坐片刻,待我准备一下。“然后将头转向我,“小南瓜你也别闲着,去给卿楼沏壶茶。”
哦…原来他叫做曲卿楼啊,这名字还真是好听。
师父安排完,也没停留,当即转身而去。我站在原地,跟曲卿楼四目相对。他个子很高,我只好抬着头看他。无言良久,他噗嗤一声笑了,“那么…有劳小南瓜姑娘带路了。”
我气冲冲的反驳他:“我才不叫小南瓜呢!我叫南狐,有狐绥绥在彼淇梁的狐,才不是什么南瓜呐!”
他的笑容仍挂在嘴角:“还会背诗经呢,小南瓜?没想到言奕看上去那么不靠谱,居然还真能教你点东西。”
我索性不再搭理他。扯着他的衣角,把他拽到正厅。
随手指了一下左侧一张海棠木制成的椅子,没好气道“喏,你坐那里吧。”师父生性懒惰,本想着收了我这个徒弟之后,要干的活会少些,却不想,我这徒弟更是懒的没边没际。眼前的海棠木椅子早就落了一层薄薄的灰尘,曲卿楼倒也没有嫌弃什么,拂袖将上边的灰尘散去,扬起的灰尘在阳光里看得格外清晰,呛得我忍不住咳了几声。
“好脏啊!”我抱怨道。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脏得很,匆忙与他道别,然后回到自己的屋子。
我一边脱着身上的白衣,一边看向铜镜里的自己。
一双秀气的柳叶眉,大大的杏眼点缀在一张鹅蛋脸上。肤如凝脂,十指芊芊。一袭白色轻纱,勾勒出曼妙的身躯。原本我是不喜穿白衣的,可是师父却酷爱白衣,我总不能打扮得五彩缤纷跟在师父身边吧?那成何体统。偏淡雅的颜色也就罢了,可我是从来不敢穿黑衣的。若是穿了黑衣。与师父走在一起,那可就是黑白无常了!
我赤足走进屏风内,木桶里的热水上浮着一层槐花,大抵是从窗缝里飘进来的吧…
热气萦绕中,我踏上木制的小台阶,慢慢进入水里。随手拿起一支木簪,将秀发拢在脑后。温暖包围着身子,舒服极了。我舀起一掌心的水,倾洒在身上,哼着儿时娘亲教我的小曲,好不畅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