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幸运当真敲地是晴天霹雳啊!
导致他的回答也很没出息:“我……我也不知道……”
闻言,文颉的反应很给力,连哼一声都欠奉,捧着草药掉头就走。
世间无论有多少种情绪,终归都只沉淀于两种表现方式,一种是爱,一种是恨。迷恋生爱,愉悦生爱,安然生爱……嫉妒生恨,沮丧生恨,茫然生恨……但人类作为这种有丰富感情的物种,极难能做到爱恨分明,甚至很多时候,根本不清楚自己感情表达的是何种含义,等到清楚了,要么已经深陷,要么已经错过。
以前,贺连承珏总觉得自己很幸运,能有一个理智到没有人情味的人做兄弟,能时刻让他认清现实;但这次,他咋的不觉得幸运呢?他是认清了现实,可兄弟也帮不了他,他觉得好纠结,好痛苦,还不如糊里糊涂……
当时为了调查摄政王其人,他跟踪,暗查,怀疑,假设,可又得到了什么结论?他对她了解有几分?信任有几分?担心有多少?怜悯又有多少?可笑他甚至连她的忠奸善恶都分不清楚!这位统治国家近十四年的女子,她的一切都像个谜,她带着这男权世界所不容的智慧和野心,挣扎沉浮在这钱权罪恶的滚滚凡尘。
而现在,她在向他求助:她在他的面前柔弱而坚强,在他的面前哭泣又微笑。她可以放肆地调笑小郎,可以无惧地直面生死,可以轻松地舌战群臣,还可以,悄悄地俘获他的心……
“你喜欢上她了?!”文颉的话语不断在耳边回荡。
“我……”贺连承珏纠结地回答自己,“我也不知道……”
还好,咱们贺连承珏是个充满正能量的好青年,搞不明白的事情便果断地抛在了一边,一边是九儿处心积虑天天在身边绕着,一边是文颉事不关己天天在药堆里扎着,他很快理清了现阶段的主要矛盾:怎么在老妈的监控下光明正大地出去?
条件是靠人造出来的,办法是靠人想出来的。老妈手里攥着终身大事的“父母之命”,不能得罪。兄弟手里攥着救人害命的假死之药,得罪不起。那,只有得罪九儿你了,反正你只说要见到文颉……
这过程相当简单,两个字:忽悠!
他对九儿说:“我得把你送回端木山庄去。”
九儿摸摸腰间的金玫剑,说:“有本事你就送啊!”
他对九儿说:“文颉和我同路。”
九儿双手直搓:“明天出发么?”
他笑着摇摇头,后天。
他对他娘说:“我得把九儿送回端木山庄去。”
他娘摸摸腰间的腰牌,说:“你能出去就去吧!”
他对他娘说:“九儿要我送的。”
他娘双手一拍:“顺道带点东西给你姨母吧!”
他闷声点点头,好嘞。
他对文颉说:“你准备一下,后天出发!”
文颉摸摸晒的半干的草药,说:“端木九儿呢?”
他对文颉说:“她对你死心了。”
文颉拍拍双手:“你踩着我的当归了!”
他赶忙挪挪步,走了。
目标明确,每个人的效率都很高,大车装物,小车装人,好歹是出门了!贺连承珏也长舒一口气,车到山前必有路,无论是九儿的金玫剑还是文颉的苦断肠,管他呢!那个,我本来也就没答应什么,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