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黄昏,我们也觉得了必须回去了。在我们踏进林子前,张斩拉了我一把。“你们是不是急需粮食,”他顿了顿,悄悄地道,“我们可以等价交换。”我没有说话,直直的进了林子。
连夜奔波,到了营地,我们虽然暂时拥有着张斩给我们一些仅有的粮水,但只能解燃眉之急。一晚上都在思考着,最终,我们终于决定,加入他们的营地。
第二天清晨,我们全队进入了丛林。留下了记号,到那不是很难。
营地里的人虽然看起来多,但也只有十三个人,但他们性格迥异,从事着不同的职业,他们很容易产生矛盾,很容易失去方向感,所以他们需要一个领导者,这时候张斩就趁虚而入,顺理成章地成为了他们的领袖。
营地里的人都聚在一块,围着一个小型台式电视机,盯着小小的屏幕,静静地看着。我们走过去,张斩看见,也没有说话,其实他很清楚,我们二次拜访的意义,他把我们拉下来坐,在我看来这就是一种无声的默认。
电视正在转播着国家新闻频道,而这个频道又在转播着全球瘟疫抵抗组织(Unity)的专用频道。视频是由一个固定摄像头开夜视拍摄,据说是现场转播。电视中,一辆装甲车停靠在路边,当时是晚上,在美帝。电视里传出一阵声音:
(声音由频道字幕组翻译)
“指挥部、指挥部,这里是洞视者一号,重复,这里是洞视者一号。”
“收到收到,净菌行动已经开始,请你方认真观察。”
“明白明白。”……
这显然是装甲车内的作战人员跟指挥他们的长官联络,而净菌行动我则是一头雾水。不过张斩说,那是一次核打击行动,主要针对丧尸区域,而那装甲车则是观察行动的成功与否。
随着指挥部的倒计时,不知是谁扭动了核钥匙,一抹亮光闪过,紧接着车前被剧烈的紫中带红的光笼罩了长达数分钟,屏幕一阵剧烈的摇晃,中间甚至还断了线,数秒钟之后,才恢复清晰。
“指挥部,行动圆满成功!”车内激动得有些颤抖的声音道。随即是一群人的欢呼声,但这并不能维持太久,欢呼声很快被一阵低吼打断了。
指挥员道:“洞察者一号,这是怎么回事?”“我方雷达发现有不明物体接近!”
其实核弹爆炸的瞬间,我听到了许许多多的痛苦的哀嚎,但有些夹杂着狂喜,然后又是一阵哀嚎。
“指挥部,不明物体距离我们不足一百米,请求射击!”还是那个微微颤抖的声音说道。但这不是开心的颤抖,而是紧张的打战。
“先确定了再开火。”
话音刚落,传来一阵激烈的枪声。但这个不明生物移动得很快似的,在摄像头的捕拍下,它一下跳到了装甲车车顶。它很庞大,四肢着地,它身边也跟着与它同样硕大的怪物,只不过它们形态各异。车顶的大口径机枪还在扫射,不过这毫无用处,钢铁的车顶一下被掀开,沉重的车身被怪物轻而易举地推翻,然后,然后一阵很长很长的惨叫声。
最后转到了所谓的指挥部,当然,那里的人一脸懵逼。
我们同样也是,只不过老罗站起来,敬了一个军礼。
看完这段直播视频后,众人愣了几秒。
曾经扬名天下的致命武器对它们来说就是挠痒痒,更何况我们!
到了晚上,篝火照亮了营地,由于我们同意加入,所以被火光映照的还有我们。
这是很难得的欢聚时刻,在这时候安全的地方已越来越少,活着已是不易。
人们在篝火旁载歌载舞。而我却独自坐在一座土堆旁。
老罗走过来,坐在我旁边。看了看我,又抿一口手中的酒,用略涩的中文道:“孩子,你是军人?”“yes(是的)”我用带生的英语答道。老罗伸手,把手中的酒瓶递给我,我摆摆手,问道:“你为了什么而当兵?”我用这困扰我多年的问题问他。老罗没有犹豫,摇了摇酒瓶,“为了消灭坏人。”他抢过了话头,耸耸肩,“我......在电视上看到了祖国国防部和地标建筑双子高塔遇袭,气不过,就当了兵。没想到刚刚去了,就被派到海外杀人,你不知道,有时我们总会伤害到无辜平民。我们整天顶着巨大的压力,我的战友大多数都患了战争综合症,幸好酒救了我,退役后我也只能解酒角仇(借酒浇愁,老罗说错了)。”“你有家人吗?”“唔......全被恐怖分子杀害,就因为我一次行动中没带面罩。”他语气忽然变得伤感起来,“现在也是,现在仿佛回到了从前,到处都充满危险,而我身边的人也一个一个地离开我。”老罗咽了咽唾沫,他满面沧桑晒得发黑的皮肤,写满了曾经所遭受的磨炼。
“那你的枪哪来的?”
“从一个银行押运员抢来的,其实他当时已经被咬了。”
“你们前几天前是不是有人被感染了?”
“嗯,他小腿有个咬痕,他在丧失意识前就被我们赶走了。”
“你不喝酒?”
“我喝不惯。”
“......”
晚上,临睡之际,老罗为我们准备了睡袋。
早餐,对不起,没有;中午餐,吃大锅饭;晚餐,还是吃大锅饭,偶尔烤几只捕获的猎物开开洋荤。
日子过得很平淡。
不知过了多久,不知外面发生了什么,随着时间的流逝,虽然营地种起了蔬菜,但粮食总是不出人算地慢慢变少,我们开始策划如何寻找更多的食物和各种资源,来养活这十八个人。打猎、种菜和屯粮已经无法满足我们,于是一个冒险的计划便应运而生。
我们决定,向附近的镇子或村子前进,搜刮和带回一切有用的资源。计划一提出,虽然受到了张斩和老罗的支持,但其实没有多少的傻瓜愿意放弃现在安定的生活,冒险向危险深处扑去。
就这样,计划差点破产,在耽搁了许多天后,才准备好出发。
让我们记住跟我同去的老罗、曾宇杰、温柱茗。
但是我们还有个条件,我们还要有强大的武力。越野车派上了用场,不过还要去取。
计划实施当天的清晨。老罗带上了他那把散弹枪、一顶破军帽以及陈宽政给他的全套装备,他穿起来有点笨拙。除此之外,我们还特意在脖子和手腕等防护不够严实的部位缠上了厚厚的布条或者盖上硬纸板和铁片,要知道,我们应对的可是丧尸的利齿。
踏进了丛林,里面至始至终散发着血腥的味道。爆发当天,人们都选择放弃为其倾注一生的家园,离开了人口稠密的城市逃到了乡下,随着乡镇城市化,许多的劳力青年选择了到曾经如天堂般的城里,留下了许多的老人和小孩,在逃亡的人们看来,这就是在安全不过的圣地,不过伴随着他们逃到这里的,还有数不尽的未丧失意识的感染者。
在末世中,一个曾经为其灌注汗水和努力的奖杯还不如一瓶矿泉水珍贵;一件年代久远、曾经被人们视为珍宝的瓷器砸在丧尸头上还不如一个啤酒瓶来得顺手。
路其实不远,我们在途中呕了几阵就到了。然而,我们却看到了有人在空地上,围着越野车打量,地上还有着他们吃过的食物残渣以及排出的污秽物。
这次不一样,他们是全副武装的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