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卜行娓娓道来,奉敏闻听得眼睛发出光来,自己梦寐以求的高人竟然就在附近的山野之中,心里涌起一种“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喜悦,恨不得立马拜他为师,练就一身飞檐走壁的绝世武功。
奉敏立身端起酒碗对文卜行说:“文哥,来,我敬你一杯,感谢带来如此好消息。”
文卜行也站起身来,双手合拳面有豪情说:“不客气,不客气,都是兄弟应该做的。”
最后,三人一商量,决定奉敏随文卜行饭后就立马动身,去华蓥山拜请老师。
文卜行对奉敏说:“你们住在河边的人,习惯了坐船,走路的时候就少了,今天我们要走很远的山路,你穿双草鞋吧。”
“就听哥哥的。”奉敏便叫妹妹找出了一双泛着毛边的草鞋换上。
文卜行与奉敏俩人告别了妹妹,沿着蜿蜒曲折的羊肠小道向深山走去。
奉敏虽是习武之人,但是第一次走山路,尽管穿着草鞋,没走多久脚就打起个泡了,但心头十分高兴,没有一点疼的感觉。
那时节正是草长莺飞的阳春三月,空气有些湿润,夹杂着烂漫的山花散发出的淡淡香气,只觉幽香袭来沁人心脾。俩人边走边说着趣事,倒也不觉得疲乏。
渠江河畔的华蓥山,位于SC盆地东部,延绵300余公里,从唐代起就是川东北佛教圣地,有“小峨眉”之称,历代许多著名诗人都曾在此写下诗篇。不仅历史悠久,而且乡土文化气息浓郁。华蓥山的土著山民与外来移民相融共生,千百年来,为了追求幸福安康的生活,华蓥山儿女与一切落后观念、反动势力进行了英勇斗争,留下了大量可歌可泣的传说故事。妇孺皆知的游击队首领“双枪老太婆”的原型就是取材于这里。
文卜行奉敏俩人匆匆赶路,不觉一口气走了30余里,已是额头冒气汗湿衣衫了,便在松树林里坐下来歇息。
此时已经是黄昏,暮色笼罩着大地,百鸟归巢山更幽。
奉敏有些愧疚地说:“都怪我拜师心切,让你受累了,本来应该留你住一晚,明天动身才好的。”
文卜行摆摆手说:“这其实也没什么,不过,我还是为你的做事雷厉风行的性格感到高兴。”
奉敏说:“将来我不会忘记老弟的,只要能用到哥哥什么地方的尽管开口。”
文卜行说:“我喜爱看书,不是学武的料子,不像你,天生学武的体格,不然,我也与你一样去拜他为师。”
奉敏说:“我也不知道怎么的,从小就有学武的愿望,也许是父母早故,小时候受到的压力太多的原因吧。”
文卜行拍拍奉敏的肩膀,没有继续说话。
奉敏问文卜行:“你高考落榜后,一直没个长久职业,什么事都是浅尝辄止,现在还是在家闲待吗?”
文卜行说:“现在在做牛经纪,本来想来年再去复考的,但家里不支持,没有办法。”
奉敏同情地叹了口气。
俩人陷入沉默中,眺望远处,只见山峦叠嶂,起伏连绵。
“暮色苍茫看劲松,
乱云飞渡仍从容。
天生一个仙人洞,
无限风光在险峰”
突然,文卜行吟起诗来。
奉敏说:“你真行啊,看到这松树,就可以即兴创作写诗了。”
文卜行笑笑:“我可不会写诗,只会背诗的,这首诗是我在书上读到的,诗歌中写的情景我经常体会到,好像就是写我身边的风景一样,所以记住了。”
奉敏说:“都说华蓥山人杰地灵,我看你将来有大出息的。”
文卜行拱手说:“谢谢哥子抬爱。不过,贤弟才是人中龙凤的。”
俩人都大笑起来,笑过后,俩人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继续前行。
到达文卜行的家,已是夜的子时,俩人怕惊醒熟睡的家人,又想着明天一早要去拜访师傅,就草草地吃了宵夜,简单的洗漱了下,合衣躺下。
世界上所有的夜晚都是宁静的,但山乡的夜晚有一种特别的味道,那种安静是一种出奇的沉寂,草丛中,树梢里,屋墙角每一种生物所发的音响都是天籁之音,这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有机会体会到的。
竖日凌晨,一种奇特的声音和着清脆的鸟鸣传入奉敏的耳中,奉敏仔细倾听,原来是自己熟悉的练武之人练功时发出的“哼哈”声。
奉敏一下子从床上一跃而起,跑到院子里去观看。
只见有三个十多岁的少年正在练习武术,奉敏是学过一些功夫懂得一些门道的,他认真端详了会,很快从少年的姿势上看出了一些端倪。
年龄略小的少年在练站桩,马步、弓步、虚步、仆步、歇步轮换各站了几分钟。要说习武之人都知道,站桩看似简单确是练功之基本,站桩练习越久,越稳,功底越扎实。另外两个年龄稍大的一点的少年在练习拳术,拳打、脚踢、指抓、跳跃、翻滚等动作还不是很娴熟,应该还是初学者。但见他们手型手法以掌为主,动作比较舒展大方、轻灵雅秀、节奏明快,整体呈现出“文相”。
这是什么拳呢?奉敏在记忆中搜索,慢慢想起以前有一位朋友给他演练过,对,就是花坛掌。朋友还告诉他,花坛掌曾是道家拳派,从风格上来讲应属传统长拳类,练拳时要求达到道家的由识而悟、由悟而无是意境。奉敏有些纳闷了,这三位少年师承何人呢?难道就是于恩所教吗?
奉敏左思右想不得其解,想过去询问又恐打扰,遂踅回房中。这时,文卜行已经起床,看见奉敏进屋,说:“咋个不多睡会?”
奉敏把自己的疑惑告诉了他,文卜行说:“他们不是于恩的徒弟,他们练的是Z家的武功……”
文卜行没有说下去,而是反问道:“奉哥难道忘记了?华蓥山里面习武之人都知道,方圆数十里,就数Z家功夫最厉害最源远流长了,我们以前不是还常常说到他们的事情吗?”
奉敏早就听说过Z家功夫的传闻,据说这华蓥山中有一位颇具传奇色~彩的道人,姓Z,人皆称为Z道人,这Z道人并非本地人,究竟是哪里人也无人知晓,他曾拜师满清御林军一教头,功夫了得,后来不知什么原因流落到华蓥山中长居,Z道人鹤骨霜髯,生性孤傲,许多人想拜他为师,但他一概拒绝。
这z道人一生只收了两个徒弟,一个是自己的女儿,另一个就是自己的女婿,女婿姓马,乃当地土生土长的后生,夫妻两深得Z道人真传,与Z道人不同,他们夫妻两广收门徒,弟子众多,当地人习惯称他们为“Z家派”。这些徒弟当中,技压群芳者就是文卜行所在村落的一位姓武的人,叫伍德一,这伍德一曾经一拳打死过一头耕牛,这事在文村被传得沸沸扬扬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奉敏曾经听文卜行讲过。
奉敏和文卜行吃罢早饭,便赶往于恩落脚的地方高岩村。文村到高岩村并不远,大约5里路程。
听到他们说明来意后,暂时落脚在该村村长家的于恩感到有些为难:一方面,对于奉敏大老远的来求学的精神很感动;另一方面,他行走江湖来到这里后一直得到村长的照顾,正在教授村长儿子的武功,要离开他们去奉家庄,实在是有恩未报舍不得离开。
于恩是一个重义气讲感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