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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无言的结局

正当奉二铎与梅眉爱情如日中天的时候,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就像人们做梦也没有想到生长在北方的高头大马会破天荒地出现在奉家庄上。这恰恰印证了一句流行语“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只有你想不到的”

自从梅眉去工厂上班后,奉二铎天天盼望着梅眉的来信。不知为何,奉二铎心里悬吊吊的,不似以前。原先,梅眉还在梅家沟时,他虽然也会常想她,但是那种思念是舒坦的,是甜蜜的,现在,奉二铎心里牵挂着梅眉的那种情愫是心绪不宁焦灼不安的。

梅眉开始来信很勤,一有空就鸿雁传书,表达相思之苦,如果接到奉二铎的信后当天就会回信。

慢慢地,梅眉来信少了,许久才会有一封,有时候,奉二铎去了好几封才会回一封信的。信的篇幅也越来越短,措辞也从热烈变成平淡了。后来,音信全无了。

奉二铎白天还没什么,在奔波忙碌中无暇顾及儿女私情,一到夜晚,思念就如潮水般汹涌澎湃,他一次又一次拿出以往俩人的通信,反复阅读,在字里行间里化解对梅眉的浓浓相思之苦。

转眼间,秋天来了,树叶渐渐发黄,梅眉还是没有来信;北风开始呼啸,干枯的树叶随风落下,无情的离开曾经相伴的树身,纷纷扬扬地飘向冰冷的大地,梅眉还是没有来信;寒风萧萧满目残枝败叶天凝地闭了,梅眉依然没有来信。

就在即将粉蝶园中喜绕枝,冬寒过尽又春时之际,梅眉的信姗姗来迟,这是一封很长的信。

奉二铎迫不及待又小心翼翼地打开了梅眉的来信。在这封信的前半部分,梅眉仔细回忆了俩人交往的过程,抒发了对俩人感情的感慨;在信的后半部分,梅眉述说了对当今社会的看法以及对两人前途的分析;在信的末尾,梅眉告诉奉二铎,现在有一个工友对她发起了爱情攻势,她也慢慢开始接受他了,梅眉让奉二铎忘了她,以前她是太单纯了,根本不懂什么是爱情,把友情和依赖与爱情混为一谈是她的过错,希望奉二铎原谅她,祝福奉二铎也尽早找到自己真正的爱情伴侣。

这样的来信无疑是一个晴天霹雳,奉二铎看完信,感到天旋地转,不愿意相信梅眉的话,不愿相信这是真的,他一头栽倒在床上,泪水夺眶而出……

一连几天,奉二铎吃不下饭睡不好觉,脑子里全是梅眉的影子,俩人从小学一年级到五年级毕业,都是同班同学同桌,他们的恋情虽然没有完全公开,但他的父母是知道的,梅眉把他们的恋情对她父母一直隐瞒着的,后来还是慢慢知道了,她爸爸妈妈方面虽然一开始就不同意,但也没有坚决制止他们的往来。两人曾经一起学习,一起玩耍,一起哭一起笑,一起打水漂,一起看彩霞满天……如今,梅眉竟然抛弃了自己,奉二铎觉得梅眉太狠心太无情太不应该太唐突太不负责任了,奉二铎觉得梅眉太可恨令他伤心了。

奉二铎把梅眉送给他的笔、本子、文化课本以及俩人所有的书信找出来,扔到屋外面的垃圾旁,果断地划亮一根火柴,点燃,让熊熊烈火把对梅眉的爱恋痛痛快快的烧灭。

奉二铎让母亲把发卡和发簪也拿出来,付之一炬,但母亲舍不得,说:“我们对她那么好,要她几只发卡又不算什么。”奉二铎很生气,硬要烧掉,但母亲坚持不给,奉二铎恶狠狠的要过去夺,娘只是不给,泪水簌簌直掉,奉二铎只得作罢。

蹲在烈火焚烧后的灰烬旁的奉二铎跌坐在潮湿的地面上,颓废的他觉得自己没有丝毫的力气,目光呆滞直直地望着前方,像是失魂了。

崖下长生叫奉二铎去看电影,一连叫了几声,没见奉二铎回答。

邻居小团家新买了一个收录机,没日没夜的放唱片,有时候还开足了音量,整个院落都能听到。乡亲们逐渐富裕了,也开始追求精神生活,唱片里面的声音也的确悦耳动听,主人家愿意放,大家也喜欢听。

长生以为是收录机在唱歌所以奉二铎才没有听到,于是长生就大吼:“奉二铎,我把板凳端到晒坝头去了,为你站好位置,早点来哟,是香港的武打片噢。”

长生故意把武打片这几个字音拉得很长,诱惑奉二铎。结果奉二铎还是没有回应,倒听到了奉二铎他娘回话了,奉二铎娘说:“不去,不去,看什么电影,现在他都想要打人了哪有兴趣看电影?”

长生听了奉二铎娘的话觉得有些诧异,便跑上崖来,看看是咋回事。奉二铎表情木木的,一言不发,目露凶光;她娘眼角红红的,长生左看右看大致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了,走到奉二铎身边,用鄙夷不屑的语气地说:“亏你还是个男子汉呢,失恋嘛,至于这样吗?走,看电影去,忘掉不愉快的事。”

长生边说边用手来拉奉二铎,奉二铎一甩胳膊长生没有拉住。

长生见奉二铎这般伤心固执,知道一时半会劝不了他,只得扫兴而去。

这时候收录机正在放卓依婷演唱的《无言的结局》。

曾经是对你说过

这是个无言的结局

随着那岁月淡淡而去

我曾经说过

如果有一天我将会离开你

脸上不会有泪滴

但我要如何

如何能停止再次想你

我怎么能够

怎么能够埋葬一切回忆

啊让我再看看你

让我再说爱你

别将你背影离去

分手时候说分手

请不要说难忘记

就让那回忆淡淡的随风去

也许我会忘记

也许会更想你

也许已没有也许

曾经是对你说过

这是个无言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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