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西凉去了公司,耿执念也清净了。一上午,她都窝在厨房里,煲了一锅汤,王妈又特地做了几个适合的菜,说是土方,很有效。
自从耿母查出病情后,医生就建议在饮食上吃一些含低蛋白、高糖的食物,她一直竭尽全力照着做。用保温壶装好,拎着就去医院了。
一路上,一扫多日的霾,心情雀跃,步伐也轻松了。****找到了,医生今天给母亲做身体检查,接下来可以安排手术了,妈妈的身体就应该好了。
医院在给耿做了全身检查之后,定于周三手术。周二的下午,一连几日晴空万里竟然飘起了绵绵细雨,沉的天气让人的心情也变得烦躁起来。
整晚,听着窗外雨打树叶的声音,就好像敲在她的心一样,不疼不痒,却令她焦躁不安,一直翻来覆去。
顾西凉早已经入睡了,她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他的睡相很好,没有丝毫的鼾声。原本顾西凉是搂着她的,等他熟睡了,她就慢慢地移出来。
她怕吵着他,贴在床沿,又是翻身,又是叹气的。其实她不知道,他一直都是醒着的。
黑暗中,看不到那紧蹙的双眉,担忧的眼睛,一直在注视着她。凌晨的时候,细雨变成滴答滴答的小雨滴,耿执念也是疲惫极了,身体稍微放松下来,睡下了。
就在那一瞬,顾西凉长臂一伸,温柔地将她拉入怀里,轻轻呢喃,“笨蛋,会没事的。”清晨,耿执念惊醒,出了一身的冷汗。
“怎么了?”钟顾西凉哑的问道,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气,手臂缩回来,麻麻的一点知觉都没有了。
“我…我…”她梦到…,不停地摇着头,身子瑟瑟发抖。顾西凉爬起来,拉她入怀,“不要给自己太多压力,你要相信科学,现在医学发达,这样的手术成功的病例很多。”
一席话竟然让她慢慢地静下来。她起来穿上衣服。顾西凉看她这样,也跟着起来了。
出门的时候,竟又飘起来了雨。顾西凉送她到医院门口,“今天我要去趟s市,就不陪你了。”窗外五颜六色的伞漂浮着。
耿执念低着头,点了一下,没有说什么。顾西凉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又紧,最后只说了两个字“放心”。
“谢谢。”耿执念的声音也是毫无情绪。顾西凉递给她一把伞,她接过,一直低着头,他难以看到在听到他不能陪她时,她眼中的失望。
沈执年、阮童还有陆衍泽都来陪着她了。四人站在手术室门口,这一次她不再孤单了,有最好的朋友陪着她,她们一起为母亲祈祷,妈妈一定会度过难关的。
见惯了强大的亲友团的医生们看着这个单薄的小姑娘一脸的坚强,都为之动容。
进手术前,为首的医生,看着耿执念,嘴唇一动,“放心!”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手中的汗水是干了又湿,耿执念眉头紧蹙着,牙齿紧咬着下唇,心里一直默念着。
此刻,她的心是七上八下,脸色越来越白,有种摇摇欲坠的感觉。“怎么还没有出来?”她低低地念着,离预定的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半个小时了。彷徨的无助,之前建立的信心随着时间的推移一点一点被吞噬。
沈执年和阮童哪经历过这些,心里也慌了起来,欣然强忍着,劝慰道,“放心吧,我们要相信这些专家。”
而陆衍泽用坚毅的眼神看着她安慰道:“没事的,阿姨一定会好起来的。”到底是孩子,身边也没个大人,脸上的紧张害怕之越来越深。
天空灰蒙蒙的一片,雨,越下越大,风声、雨声,交替着,人声就显得那么的微小。
“顾总监,要不要去看看她们,看样子是急了。”顾西凉站在隐蔽的角落里,目光深幽地看着她,点点头。“你——”话还没有说完,“手术中”的灯就灭了。
医生前前后后地走出来,摘了口罩,一脸疲惫却带着浓浓的喜色,“手术很成功!恭喜你们。”“太好了!太好了!”她们三个人叫了起来。
“好了,现在送病人去无菌室,还要观察。”顾西凉的脚步从开始基本上就没有移动过,她发现双脚好像被定住了一般,眼前的一切似乎越来越迷糊,紧绷的那玄终于可以放下了,她笑了,傻傻地笑了,如同星空一般璀璨。
然后一阵天旋地转,她什么意识也没有了。醒来的,手一动,就感到一阵刺痛。好像过了好久好久,朦胧中睁开眼,窗外漆黑一片,只有风摇曳树影的声音。
陆衍泽第一个发现她醒了,惊叫,“执念,你醒了?”其他两个正在睡觉的人,被这叫声立刻惊坐起来,跑到床前。“几点了?”喉咙干涩的发紧。“1点了,你都睡了6个小时了。”陆衍泽看看表。“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耿执念摇摇头,“我妈妈怎么样了?”“手术很成功,阿姨现在在无菌室,我之前去看了很好。”沈执年扶起她。耿执念听了,微微的发着愣。
一切的代价终于值得了,值得了。陆衍泽看着她,眼神飘忽,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阮童紧紧地拉着她,两人好像在争什么?“怎么了?”“喔,你饿不饿?保温桶里还有些粥。”欣然上前,说出来。
这么一说,耿执念倒了真觉得饿了,这两天一直都没有吃什么东西。真香,呼呼地喝了两碗,口齿留香。“这是哪家的?味道不错。”
“喔,就是,就是医院附近一家店。是挺不错的。”陆衍泽闪烁地说道,“执年连吃了三笼小笼包!”“不吃白不吃——”沈执年叽叽咕咕地一句,声音有些小,耿执念听的也不是很清楚。
看到三个人脸上的疲惫之色,她倒是很过意不去,外面又是刮风又是下雨的,回去她也不放心。“我去看看我妈妈,你们睡吧。”说着,就下床。
这几天一直雨,气温了骤降了许多,套上风衣。“还是我陪你上去吧。”陆衍泽道。
“不用了。”耿执念换上鞋子,推着陆衍泽到床上,“你们睡一会,我是睡够了。”“好吧。”有多久没有见到林艾脸上这种轻松的表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