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依旧去了舞夜,他也只是碰碰运气,看看她会不会出现在那儿。没想到她竟真的来了。看的出来,今晚的她画了淡妆,早上走的时候,脸色苍白的像鬼,现在,一定是打了腮红,才这么光艳。
耿执念放下酒,就打算出去了。现在她没有什么可怕的了。“站住。”顾西凉冷冷的开口。
“请问先生还有什么需要?”公式化的口吻,仿佛什么也没发生一般。顾西凉悠悠地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盒子,抛出耿执念面前,耿执念细眼一看——“毓婷”,心里如同被针扎过。
“现在吃了,昨晚没做措施——”他冷冷的看着她,她虽然脸色平静,眼睛却还充斥着隐忍的恨意。
“我的孩子可不是随便什么女人就能生的。”顾西凉不怒反而笑了,笑的大声,笑的凄凉,“人渣!”毫不犹豫地拿起药,扣了一粒,连水都没有喝,硬生生的咽下去。
顾西凉快速地伸臂一扯,强横地把她扯到沙发上,他的手使劲地捏住她的下巴。
冷笑,嘴唇贴着她,气息拂过她的耳畔,“现在装的这么高贵,我可记得昨晚你在我身下呻、吟摇曳的样子——”他的话残忍的一下一下地划在她的心口。
耿执念瞥开眼睛,顾西凉再次使劲,捏着她的下巴,逼着她与他对视。两眼蒙上一层雾气,嗓子一片干涩,她轻轻的咳了两下。
顾西凉见她不为所动,压上去,一双大手从衣摆下伸进去,摩挲着,触到那滑滑的肌肤,他的心头一振,“忘记了吗?不如我们现在回味一番。”
耿执念认命的看着他,眼神里一片茫然。一次是,两次还是,又有什么区别呢?她睁大了双眼,望向顾西凉,一眨不眨。任由顾西凉的双手在她身上游移,钟朗一直在等着她的求饶,她却一个字都不吭。
好!解开她的衣服,吞咽着她的绵、柔,明显的感到她的身体一颤。他心里一阵冷笑。耿执念心里的绝望,一波又一波的涌起。她告诉自己不可以向他求饶,这种冷血的人不配。
她的眼神渐渐的涣散了,放佛又回到了,高三那个春天,顾西凉穿着白色的衬衫,一步一步地向她走来。那时候,他们一起解题,一起做实验。耳朵里依稀响起,化学课上,沸水“咕噜咕噜”沸腾的声音。
“给我起来——”玻璃容器嘭的一声爆裂,头顶的水晶吊灯慢慢的聚拢,顾西凉捏着她依然发青的尖尖的下巴,“不要给我装死,立马从我眼前,滚。”
耿执念默默的站起来,低着头,一边整理凌乱的衣服,一边拖着沉重的双脚向门外走去。
顾西凉端着酒,沉着眼,看着那抹娇弱却依旧挺得直直的背影,女人他见多了,可是他她?他不知道,留给他的是一个假装坚强的躯体而已,如果,他此刻转过她的身,就会看到她死死咬着唇,只是流泪,泪意不尽,痛至极处,反是无声。
她有心,有血,也会痛。没有钱,没有势,就该得到如此的对待吗?
不知不觉已到了四月,午后的阳光,从老式的玻璃窗外投进来,耿母左手挂着输,滴答滴答的,病房里一派安宁。
右手,摩挲着耿执念沉睡的脸,她的女儿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憔悴了,眼睛下一片青乌,两弯柳叶眉在睡梦中蹙着。
趴在床沿,脖子酸酸的,耿执念迷糊着双眼,扭扭脖子,神色一紧,“妈,有没有压倒你?”赶紧揉了揉母亲的腿。“没事。”耿母慈爱的说道,“小念,最近是不是很忙?”耿执念艾克制着自己的悲伤,“恩,最近加班。”“好好工作,不用为我担心。”她的女儿从小就聪明,学习上从来没有让她费心,早慧的让人心疼,虽然不知道三年前,怎么就不读了。
她努力的表现出一切那么自然,“妈,你一定会好起来的,一定!”耿母没有再说话,只是微微地叹了一口气。
在黄昏的微光里,耿执念拎着母亲的换洗衣物,走在回去的路上。晚风徐徐,一轮弯弯的月牙的从天边缓缓地升起。耿执念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风都是醉人的,如果时间就此静止,那该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
窄窄的马路边,停着一辆与这里环境格格不入的轿车,耿执念走进时,车门打开,车里的人向她的方向走来。昏暗的路灯下,耿执念扬起一个淡淡的笑容,笑,是她如今面对生活种种困难唯一的伪装。
“耿执念,你为什么要回来!”林夕厌恶地看着耿执念,这里破旧的房子,肮脏的街道,让她一刻都不想呆下去。
耿执念怔怔的看着她。林夕狠绝的说道,“当初我们说好的,你走了我就不会吧,那个秘密说出去?”“喔,对了,我忘了,你母亲现在还生病住院呢?你要多少钱才肯滚?”最近怎么这么多人要给她钱?她真的贫贱到人人都要来施舍她。
看着眼前衣着光鲜,天使般面孔的女孩,满眼的不置信。越过她的身边,也不想再理她。“站住!”耿执念背对着她,林夕厉声继续说道,“原本在他出国前,我们会先订婚。就是因为你——耿执念我恨你!”说道最后,她竟然哽咽了。
天空中慢慢飘起了细雨,一点一点地,打在脸上,不痛不痒,却独独的感伤。“耿执念,你会后悔的。”雨中的林夕嘶哑的嗓子说道。
后悔?是呀,她已经后悔了,后悔当初相信你怀了他的孩子,后悔离开了顾西凉。从前的一切回不去了,可是怎么办呢?
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她只不过喜欢上一个男生而已,可老天爷好像并不希望我和他来在一起。
第二天耿执念拎着一袋新鲜的苹果、一个水嫩的菠萝去医院的时候。原本母亲的病床却躺着另一个人,耿母立在一旁收拾着衣物。
“妈,这事怎么回事?”手里的袋子松了下来,袋子里鲜红的苹果一个一个的滚出来。“医生,让我先出院。”“为什么?我要去问明白。”耿母拉着耿执念。
“妈,我一定要问明白。”她的眼里慢慢的红了。医院的人你推我,我推你,耿执念上上下下,前前后后跑了半天,总算找到了院方的负责人。打开门的一霎那,她明白了。
林夕笑靥妍妍,看到耿执念的到来,不慌不急。“原来是你?仗着你爸?”耿执念无力的说道。
“我说过要你滚。我要你跪着求我!”耿执念摇摇晃晃地看着她,双手攒成拳,最后无力的松开。“当初是你骗我你有了他的孩子。抓着顾西凉是私生子的是威胁我,让我离开,我傻,信了,现在导致顾西凉恨我,我们不可能了。”
“那又怎么样,可是你为什么要回来,可是他心心念念着你耿执念,你和他的真的配吗?”林夕瞪着她。耿执念咬咬牙,脸上流露着痛苦绝望。
出来的时候,明明三十三度地气温,她却感到阵阵发凉。她挽着耿母的手,去了另一家医院,只是刚刚挂号,对方竟然拒绝了。
一种不祥的感觉让她的心发寒,她不死心,又去了另一家,结果仍是一样。仰起头,泪千行。
“妈,对不起,是我害的你。”她抱着耿母,伏在她的肩头,泪水晕湿了她的衣服。“小念,回去吧。”
“不,妈妈,我会想办法的。”耿执念泪眼摩挲,坚定的说着。带着耿母回到那个狭窄的小阁楼时,耿执念说道,“这是我阮童租的房子,妈妈你暂且住在这里,这几天我再去找房子。”
小阁楼被耿执念收拾的干干净净的,如今看来倒也不错。“不打紧,能住就好。我们也没有那么多钱了。还是算了吧。”耿执念心里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