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混混沌沌之中何曲伊忍不住轻呼出口。
救护车的鸣笛与周围的杂乱声连成一片,吵闹喧哗使昏迷中的她皱紧眉头。
吵死了,何曲伊很想睁开眼睛看看是谁在她耳边像苍蝇一样,嗡嗡的扰人心烦,然后再一蚊拍拍死他。
在光明与黑暗的分界线上,世界仿佛安静了下来,她似乎被抬起来到了类似床一样的东西,然后移动到了另一个地点,又被抬到床上,隐隐约约好像听到“镊子,剪刀……”之类的东西。
是医院吗?她敢打包票,她在急诊室,赌一包辣条!
请问你们见过有人在生死边缘上还有心情说笑的人吗?眼前的何曲伊就是这样的一个心理承受能力妖孽的人……
临近晚上,何曲伊无聊的数着绵羊,试图将自己从无聊的沼泽中拖出来。
终于,细碎的手术工具声停止了,门咔哒一声,她被载着推了出来。
何曲伊兴奋地大吼,听了好几个小时的金属与皮肉亲密接触的恐怖声音,她忍不住爆一句粗口:特么的可算解放了!
但,她刚欢呼不久,就在黑暗之中彻底昏了过去。
见到女儿平安出来,焦急等候的何氏夫妇心中不约而同松了口气,快跳出来的心这才踏实了下来。
何夫人向医生确认:“我女儿怎么样了?医生?”
“何夫人,何先生,不用担心,手术很成功。何小姐没有你们想象的伤势严重,并没有伤及内脏。不过真正使手术顺利完成的,是何小姐清醒的意志,不管怎样恭喜你们。”白卦医生摘下口罩,微笑着朝他们祝贺。
一日后,充满消毒药水味道的病房,干净的墙壁和整洁的物品无一不在彰显VIP病房的舒适。
有许多穿着橙黄两色运动服的年轻男女,三两圈围靠在一起,以病床为中心。
病床上躺着一位二十出头的少女,长发柔顺,略带婴儿肥的脸,光滑细腻。柳叶眉下,长长的睫毛衬着阳光,洒下了剪影,下面有着挺翘的鼻子,粉嫩的唇。
任何人见了她,马上就会想到,这丫头看起来天真又可爱。
忽然,少女的手指动了动,紧接着她的眼睫毛开始颤动,终于,第一抹阳光照射进了她的栗色的瞳孔内。
她缓缓睁开眼睛,眸光浅浅,雾气弥漫,其中满是疑惑与无辜。
怔了怔,看着周围一脸担忧的人,一秒破坏形象,张口就飚了一句:“宝宝是谁?whatisyourname?”
听到这句开场语,原本还后怕不安的同学们脑后门上都滑了数根黑线,紧绷的弦终于松了下来。
……得!装!继续装!看谁装过谁!
这么想着,大家站直了身子,不论黑头发还是黄头发的都同一时间用爱怜的眼神看向何曲伊,仿佛在同情她这么年轻遭受如此大的不幸。
何曲伊嘴角止不住地抽了抽,她只不过想搞场恶作剧啊喂!表要酱紫对她!嘤嘤嘤,宝宝错了,宝宝再也不敢了!
她知道,自己的临时搞怪一定被朋友们知道了,所以才会有这么一致的动作与神情。
这也多亏了何曲伊天真开朗的性格,在同一届学生中,博取了极大的好感,使得他们熟知这个小妹纸的性情。
“各位大侠饶命!小的再也不敢了!绕过小的吧!”因为何曲伊的身体还没有到达传说中毫发无伤,所以体虚的她只能躺在病床上,有模有样地抱拳求饶。
那副楚楚可怜的小模样,成功戳中了女生萌点,都恨不得冲上去好好揉捏一下她的小脸。
但就在此时,何夫人,也就是何曲伊的母亲,柏玲,推开房门,走了进来。
一身端庄优雅的气质,眼中深藏着不容置否的骄傲与高贵,世界限量版的衣裙,使得原本就保养极好的她,更是靓丽。
“曲伊!你怎么回事?为什么会爬山摔下去!你知道我和你爸多着急吗?”柏玲怒目圆睁,再也保持不住自己端庄的模样,向她吼道。
何曲伊一个哆嗦,无言以对。
众人都沉默了下来,但马上有人坚定地说:“抱歉,伯母,都是我的错,请您责罚我吧!”
这人正是人群中的布朗,他是第一时间通知何曲伊的父母与救护车的人。
柏玲看向出声的人,神色缓和了些。
“不,要不是你,我们曲伊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柏玲微笑,感激道。
亲娘!你怎么可以跟变脸似的!对我那么凶,对别人那么温和!
何曲伊撇了撇嘴,小声吐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