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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纵火

月亮藏在云层后,漆黑的夜幕笼罩着这片安静无人的街区。

两条人影鬼鬼祟祟地走在一幢二层平房的墙下,其中一个手里拿着发光的手电筒,另外一个提着一个黑乎乎的圆桶。他们一边走一边不住地环看四周,似乎在担心害怕什么,但脚步却没有停下来。

拿手电筒的把电筒抬高往前照了照,然后站住:“青爷说的就是这儿吧,老四?”

“我看看……对,就是这个饭店没错。”另一个人松了口气,“呼……这东西沉死了。刀哥,咱们赶紧干活吧!早点办完回去还可以找个妞儿乐一乐……”

手里一松,圆桶重重地砸到地上发出一声闷响,还有液体晃荡的声音。

“喂,轻一点!你是想把附近人都招来吗?”

“都半夜了,还有谁会来啊……”

他一边低声嘟囔着,一边把桶一脚踢翻,里面的液体顿时“汩汩”地流了出来,很快淌满了整个饭店的门槛。想了想,他又把桶提起来,在另一侧的墙边也洒了一点。

然后,另一个人掏出一盒火柴,“唰”地划亮了一根——

“喂!你们在干什么?!”

一声怒喝如炸雷般响了起来,划火柴的人手上一抖,带着火星的火柴杆儿直直地掉了下去——但是,还没等它落到地上,上面的火光忽然消失,就像被人用手摁灭了一般。

老四下意识地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了一眼,然而那空荡荡的夜空中连一只鸟也没有。身后的刀疤用力扯了他一把:“看什么看,有人来了……快跑啊!”

他们转身就往黑暗的巷道里跑去。

“别跑!”

白辰落到地上,紧紧追了上去。

他的心中充满愤怒,以及一丝的庆幸。刚刚飞到附近的时候,一股浓烈的汽油味儿冲进了他的鼻腔,紧接着就看到了这两个家伙在点火,于是他一瞬间意识到——他们想烧掉这家饭店!

赵霞的饭店是一幢二层平房,二楼就是她和赵志飞的居室。如果火真的烧了起来,白辰不敢想象那种后果……

这两个纵火的坏人,绝对不能放过!

边想边跟着那两个家伙跑进了一条小巷,前方忽然出现了一个分岔路口,眼看那两人一左一右就要分头逃跑,白辰不由急了起来。

“你们……给我站住!”他心中一狠,发动了能力。

“扑通!”“扑通!”跑在前面的两个人仿佛双脚被绳子绊了一下,收不住前冲的势头,顿时一起摔了个狗啃泥。

还没等他们站起来,就见一个白衣少年猛然出现,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白辰站在那儿打量着这两个人,只觉得这二人越看越是熟悉,好像在哪儿见过……陈贵!对了,他们身上有像陈贵的那种味道。

不是好人的味道。

“说!你们是干什么的?为什么要放火烧赵阿姨的饭店?”

他学着香港影片里警官审问犯人的语气喝问。然而,十六岁少年略显稚嫩的声音配上一张人畜无害的面孔,实在是产生不了多少威慑力。

显然地上的两个混混就没有半分畏惧的情绪,看见只有少年一个人,反而神色凶恶地扑了上来。刀疤眼神里闪过一丝阴狠,从怀里掏出一把水果刀,毫不犹豫地朝少年的腹部扎了进去——他想得很清楚,今晚干的事情不能见光,否则不但青爷有麻烦,他和老四也决不会有好下场,所以……一不做,二不休!

然而,无论是刀疤还是老四都不会想到,被他们视为待宰羔羊的少年到底拥有多么可怕的能力。

刀疤的刀刺到离白辰腹部一厘米的地方就停住了。不是他不想扎下去,而是那里仿佛存在一层透明无形的力场,让刀尖不得寸进。刀疤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但徒劳无功。他不信邪地想要在扎一刀,可是手腕一动,他就愣住了——刀,拔不出来了!

于是他愣愣地松开了手,然后就看见那把普通的水果刀像黏在了空气中一样,静静地悬浮在离地一米的地方……

“见鬼……”那一瞬间,他以为自己是眼花了。

然而下一刻,水果刀的刀尖忽然反转对准了他,寒光闪闪的刃口让他一下子反应了过来——

“鬼啊啊啊啊!!”

“闭嘴!”

白辰一拳打在刀疤的脸上,把他打蒙了过去,然后又一脚把老四踹翻在地上,高亢的惨叫顿时变成了低沉的痛呼。他有些心虚地往平房二楼看了看,不知道刚刚那么大声,有没有把赵阿姨他们吵醒……

想了想,他把两人拖到一个黑暗的角落里。

“喂,快回答我的问题,不然就把你们揍一顿!”

他的眼睛盯着两个混混。

老四畏惧地看了他一眼,刚刚那一脚踹得他的肚子翻江倒海,直到现在还浑身提不起力气来。他不知道,这个看起来纤弱的少年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力量,居然一下子就把自己撂翻了……刀疤也是一样,头上挨的那一拳让他的脑袋一直嗡嗡作响,伸手一摸,温热的血就从脸上淌了下来。

经历过刚刚的一幕,他们再也没有动手的勇气了。

“不说是不是?”看见他们沉默,白辰忍不住又踹了一脚,换来一声哀嚎。

白辰的身体异于常人,力气很大,一拳一脚的力道都不是吃素的。在只有十一二岁时,他曾经偷偷到一个工地上做过搬运工,那时候他的力气就已经毫不次于一个成年壮汉了,搬砖的效率惊掉了一群人的眼球。后来是被王老爹发现揪了回去,不然指不定他更早就辍学打工去了……

眼下对付两个“孱弱”的混混,自然不在话下。甚至因为心里着急,下手忘了轻重,只听“咔擦”一声,老四的手不自然地弯折下来。

“啊——”老四痛得在地上直打滚,那可怜的样子让白辰心中很有些罪恶感。

但是除了暴力胁迫,他也想不到什么办法逼问这两个看起来很嘴硬的家伙了。

刀疤冷眼看着这一切,丝毫没有开口的意思。他的眼睛比老四毒,看得出来面前这个看似凶狠的少年只不过是力气大些罢了,而说到心狠,则远远不如。

他不会杀人,绝对不会。

有了这样的信心,刀疤更加打定主意不开口了。不说的话,顶多被这小子打一顿,哪怕进医院也没有关系,但若是说出了幕后那人的名号……青爷吩咐了,要做得干净一点,如果被他知道自己把他牵连进去了,下辈子也就不用活了。

但是俗话说得好,不怕神一般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我说!我说!不要再打了,我什么都告诉你——”

“闭嘴!蠢货,你想死吗?”刀疤愤怒地剜了老四一眼,试图阻止他。

但这无济于事——那家伙已经像竹筒倒豆子一般把来龙去脉都说出来了。

“……我叫老四,他叫刀疤,我们是青爷的手下……青爷就是西四街的老大,周老青!是他让我们来烧这个饭店的,不关我的事啊!”老四抖抖索索地看着白辰的拳头,他实在是被彻底打怕了。

白辰皱了皱眉,问:“周老青?这是哪个……他为什么要你们来烧饭店?”

“陈贵,是陈贵……青爷是要给陈贵报仇……他,他说陈贵是因为这才被抓进去的,所以……所以才让我们四个来放、放火……”

“陈贵!”白辰心里一惊,这人怎么好像阴魂不散了,进了牢子还要给赵阿姨他们找麻烦。他忽然注意到老四说的最后一句话,“等等,你们四个……除了你们两个还有别人?”

“还有两个兄弟……去、去了西郊……”

他还没说完一句话,就猛然被一股巨大的窒息感攫住了。少年一手扼住他的喉咙,把他整个人提到面前,声音里压抑着的愤怒让他感到害怕——

“你说他们去了哪里!”

但老四已经昏了过去,说不出话来。

白辰松手任由他摔到地上,没有多说一句话,甚至顾不上惊世骇俗——他心念一动,身体瞬间升上百米高空,如离弦之箭般向西方射去!

西郊,那是他的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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