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头怎麽这么痛啊?怎麽搞的?几点了?天还没亮啊,嗯,接着睡。
嗯?天还没亮啊?几点了?咦?梦梦去哪了?林希习惯性地伸手摸了摸床的另一边,空空的,没人。林希慢慢坐起身来,怎麽天这么黑呢?咦,这是哪里?好像不是我家啊?
天哪,这是在哪儿啊??林希掀开被子一脚踏出去,咣当踩了个空,连人带被子稀里哗啦地摔倒了地板上,哎哟,疼死啦。
嘭嘭,传来了两声敲门声,
“林希,你醒了吗?你没事吧?我进来了。”门被推开了,一缕光线射了进来,安德鲁走进房间。
林希趴在地上仰着头,瞪大了眼睛,用手指着安德鲁,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哦,原来你在这儿啊,来,起来吧,别趴地上了。”安德鲁一看林希趴在地上,赶紧过来将她扶起,抱到床上。林希的床垫子是直接放在地板上的,所以平时一抬脚就下床都已经习惯了,可是,这是在安德鲁的客房里,人家的床可是有床架子的。林希一抬脚就直接掉地板上了。
安德鲁见林希醒了,走过去把窗帘拉开,刺眼的阳光晃得林希头疼。
“你怎么来的?我这是在哪儿?几点了?”林希用胳膊挡着光,没戴眼镜,模模糊糊地看安德鲁一个身影。她四处看了看,一把抓起床头小桌上的眼镜戴上。
“现在是,早上十点半左右,看来,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啊!这是我家.”安德鲁走到床边坐下来,笑嘻嘻地看着林希。原来安德鲁担心林希醒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上午就请假没去上班,照看林希,顺便也在家整理一下刚搬进来的行李。
什么?安德鲁的家,我的天哪?都发生了什么?早上10点半,完了,上班迟到了,要被阿曼达骂死了!
“我的手机呢?我得赶紧给公司打个电话,请个假,不然工作该丢了!”林希慌乱地从被子里爬出来,要下床去找手机。
“放心吧,我已经给你公司打过电话了,就说你来我家帮忙弄互联网了。没事了。你现在感觉怎样啊?没事吧?”安德鲁捉住林希的胳膊,关心地询问。
离得距离真近,林希都能感觉到安德鲁的呼吸了,不好意思地微微低了下头,却看到自己穿了一身男式睡衣,
“啊!”地尖叫一声,拉起被子就挡在了胸前。脸上热热地涨红了。这时候,林希隐约记起来昨晚好像跟安德鲁一起去了一个酒吧。天啊?自己喝醉了??哦,什么都不记得啦,真丢死人了。
林希抱住胳膊,头都低得恨不能钻到被子里了。呜吆,怎麽这么疼啊,林希拉开袖子一看,见左胳膊上贴了两个创可贴,伤口隐隐作痛。
“不知道你怎么胳膊上蹭破皮的,我猜是昨天在酒吧去洗手间的时候弄伤的。”安德鲁拉住林希的胳膊仔细地查看起来。是啊,林希隐隐记起昨晚在洗手间是差点摔倒,用胳膊挡了一下墙,可能就是那时候擦伤的吧。对了,还有那两个该死的鬼妹说中国人这不好,那不好。哼,真是欠扁。
“这是我自己换的衣服吗?还是?”林希扯着身上的睡衣问安德鲁,脸上的表情既尴尬又有点害羞。
“不是,我给你换的啊。”安德鲁用狡黠地眼神看着林希窘得通红的脸,忍不住地笑起来。
啊??林希的眼一下子瞪得溜圆,傻子一样地愣在那里。
“别担心,我可没干其他的事儿。来吧,需要你帮我处理点事情。”安德鲁站起身来走了出去。
哎呀,林希一拍脑袋,网通的工程师还说要早上九点来帮安德鲁弄网络呢,以后再也不喝酒了,气死了,喝酒真误事啊。
林希关上门,穿回自己的衣服,把安德鲁的睡衣叠好了,整理了一下床铺。
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一个人,看起来应该是网通的人吧。这下可惨了,他一定以为自己跟安德鲁有关系,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晕死。
那人见林希出来,站了起来。“您是中国人吧?”他好奇的询问,
废话,这人怎么这么逗啊,有长成我这样的外国人吗?
“是的,我是中国人,”林希客气地回答,“请问您是网通的工程师吗?”
“我是的,我今天来帮您解决网络的问题。刚刚帮您查看了一下,您的猫(网络适配器,英文是modem,中文简称猫)和其他的连接都没问题,我觉得还是您的账号有问题。他刚刚给了我他的电脑用,可是全是英文的,我看不懂,您能帮我翻译翻译吗?”网通工程师陪着笑脸问道。
“噢,知道了。您等很久了吗?”林希走过去坐到电脑前,心里有些内疚地问。
“不久,不久,我刚来十多分钟吧。本来他的电脑看不懂,跟他说也说不通,我都想回去了呢,可是他听见声音进屋了,我也没敢走,寻思等他出来跟他说说,没想到他把您给叫出来了。”这个网通工程师还真能说,问他一个问题,他把整个故事讲给你听。呵呵,他还以为安德鲁为了这个把林希给叫出来了。
安德鲁拿了一杯鲜榨的橙汁走过来,放在桌子上,林希不好意思抬头只说了声谢谢。
网通工程师指挥林希在安德鲁的电脑上搞来搞去的弄了半天,还是上不了网,也不知道问题出在哪,两个人都有些气馁,安德鲁这会儿就一直在厨房里,不知道他在搞什么,不过好像有烤面包片的香味飘了出来,林希的肚子咕咕叫起来。
叮叮咚咚,林希的手机响了起来。找了半天,原来在大衣的口袋里。是梦梦,林希拿着电话走进客房去。昨晚林希喝得烂醉,梦梦打来电话问她回不回家了,林希所答非所问地胡说八道了一番就挂了电话,再打就没人接了,害得梦梦一晚上也没睡踏实。今天早上九点多再打还是没人接,急得她够呛。这不十点多又打过来了。手机上有两个未接电话,一个是梦梦打的,另一个是麦克的。
“喂,梦梦啊,我没事,真没事,昨晚就是去酒吧了,喝了点啤酒就醉了,”林希声音满不在乎地回答,边说边走进了客房。
“哎呀,行了,你可真唠叨,跟我妈似的了,什么?”林希故意提高了声调假装生气的嚷到,原来电话那头的梦梦甩了一句不是担心她人身安全,而是担心她的提款机被别拐走了的话。
梦梦自从流产后,一直就没出去工作过,林希的工资就是梦梦的生活来源,所以,梦梦有时候叫林希她的提款机。
“好了,好了,不说了,你管我昨晚住哪了,反正你的提款机还在不就行了,”林希假装不耐烦地回道,
“挂了,挂了,还在客户家帮着弄网络呢,今晚回家,见面再聊吧!”林希不容梦梦多啰嗦,啪地一声把电话挂了。
“啊,我知道了!!”网通的工程师突然大叫一声,把刚从客房出来的林希吓了一跳。
“小姐,您这个是不是先付费的电话?您说之前您已经充值了100块了?”他有些兴奋急突突地问道,
“是啊,怎麽啦?”林希仰倒在靠椅里,一脸郁闷地回答,
“可是你之前申请的是包月上网吧?网费包月是120元每月,那你至少应该充值到120元以上,因为这种先付费的话,系统会在每个月的一号自动扣除120元的上网费,而您帐户里显然不够120元,系统扣除不了,所以自然也就上不了网啦!而且我们检查了外接设备什么都没问题,那肯定就是余额不足的事了。”他兴奋地几乎都要跳起来了,好像是解开了世界上最困难方程式似的。
“是吗?”林希听他说的好像也有些道理,但多少还是有些疑惑,心想网通这个系统也真是够烦的,干吗非得弄个外地人的帐户就要先付费,还没上网都被系统折磨死了。
“那你现在跟我一起去买张充值卡,回来充上试试不就知道了吗?”
“噢,那你等一下。”林希站起身来,走去厨房,看到安德鲁正在做西式的西红柿炒鸡蛋,不知道他放了什么,香味中夹杂了一丝奶香。
“我需要再去买张充值卡,目前看来你不能上网的原因应该是账户的余额不足当月抵扣的,大概十分钟就回了了。你的钱包呢?”林希微微斜靠在门上跟安德鲁说,
“好的,我的钱包在书房的桌子上,再买多少钱的充值卡啊?”安德鲁停下手中的活,转过身来看着林希。
“120,”
“哦,好的,你去钱包里拿钱就好了。”安德鲁继续着手中的活,林希走去书房找他的钱包。
接下来就容易多了,买来充值卡充上以后,马上就能上网了。困扰了网通和林希小两天的问题原来就是帐户余额不足抵扣。送走网通的工程师,安德鲁已经把早餐摆在桌子上等林希去吃了。
简单而又营养丰富,两片烤吐司,一盘香气四溢的奶酪西红柿炒鸡蛋,一杯热牛奶。安德鲁对林希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林希有些飘飘然又甜蜜蜜地走了过去。安德鲁拿起林希没有碰的橙汁坐在她的对面。
“我昨晚是不是连走路都不行了啊?所有人都看见了吗?哦,真是太尴尬了。我有没有胡说八道啊?”林希一边往嘴里塞东西,一边含糊不清地问道,
“别担心,看到你洋相的那些人对你来说的重要程度都不高,你没啥损失。”安德鲁打趣林希,林希翻了个白眼,继续往嘴巴里塞东西。
“哦,你是说了好些话,告诉我说你讨厌外国人,还嘲笑了挂在墙上的画,人家那可是艺术品,好吗?不过,我不知道你这么容易醉的,不应该让你喝酒。你喝醉了还不停地笑啊笑的,挺可爱的。”安德鲁笑得坏坏地回答,
“哦,我的天哪!真是太尴尬了!”林希瞪着大眼,咧着嘴嗤嗤傻笑着,看着安德鲁戏谑自己的坏样,脸又红了起来。
“不是真的吧,你瞎编的吧?昨晚,我真那样没出息来?”林希有点不死心地追问,试图掩盖内心的尴尬和不安,至于安德鲁是怎样给自己的换的睡衣,林希根本不敢多想,更不敢多问,还又生怕安德鲁故意往那上面提,得有多羞辱啊!
直到林希离开,安德鲁始终没有提起换睡衣的事情,林希悬的心终于放下来,却又感觉有些失望,内心其实藏了那么一点一点的期待,却又自卑到了极点,不敢面对那自己也说不清是什么的期待。
安德鲁始终微笑地看着林希,眼里映出浅浅的爱意,林希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在安德鲁眼里都是那么真实,有趣,这个男人的心在不经意间慢慢陷入爱情,只是现在爱情的火苗太小,两个人竟然都忽略了。
有的爱情不一定一见钟情,也不一定轰轰烈烈,当它如细雨悄悄滋润了心田的时候,那些不经意却如种子般生根发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