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说,你们俩只顾着跟对方说话,准备把我往哪摆?”晓风从台阶上走下来,瞪着眼睛,开玩笑的对铭义说。
“孟大哥,好久不见。近来可好?”
“看见你就好了。在京城怎么样啊,还习惯吗?”
“还好。”铭义说这话时,脸上混合着各种情绪。看来他此刻一定是百感交集的。
刚才看门的人从里面跑出来了,气喘吁吁地说:“几位镖师,厉总镖头有请你们去中堂会面,随身车子可以先放在侧院,其他人等请去倒座房休息。”
“既然这样,你就先去我的房间休息会吧。”铭义对不知说。
不知点了点头,先把镖车推到侧院里,随即跟着铭义走了。
看来诚义镖局在全国的分号建筑布局都是一样的。进了门,不知一点都不觉得这个大院子有陌生的感觉。他随铭义来到住处,掩上门,坐下来关切的跟铭义说话。
“你怎么了,是不是在这的日子不太好过?刚才晓风问你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太多了,一脸言不由衷的样子。”不知问道。
“恩,还是你了解我。来了那么久,没成为镖徒也就算了,竟然还受到一些镖师的打压和排挤。整天背黑锅,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出头之日。有时候,我都怀疑来镖局是不是正确的选择…再这么下去的话,我就只能回家了。这样的活法真是太累了。你呢,是不是比我好过很多?”
“怎么会,你看我还是趟子手呢,到处跟着镖师走镖。孟大哥总是提醒我一些事,他解释的很详细,可是有时候我还是听不懂。那边的镖师都还好,厨师也挺好,都很照顾我。慢慢来吧,坚持一天是一天。对了,这些日子里,你跟师傅联系过吗?”
“恩,托人带过一次信。他很好,让我们放心。他不知道永亮离开镖局的事,我也没有跟他说,这种事还是让永亮自己去说吧。永亮写信跟我道歉了,他说现在不再想习武的事儿了,他觉得自己还是适合读书,正准备参加科举考试。”
“挺好。”小莫对永亮不太关心,转而问道:“对了,你们这边有信鸽吧?济南分号向各地的分号传递信息时都用信鸽,比信镖快了很多天。你我往后都要去全国各地跑的,往来信件不便,如果能用信鸽传递就好了。”
“当然有了。这边的信鸽是由朱悦祥负责的,我跟他还没有熟到那种程度,估计也不会帮我吧。他是厉总镖头身边的得意镖师,我可不敢指望他。”
中堂里的装饰十分典雅,朱悦祥站在门口向晓风等人介绍站在他身后的人,京城分号的总镖头厉元泽。晓风看了一眼,就觉得他跟之前见到过的其他总镖头们不一样,没有高傲的、咄咄逼人的戾气,有的只是让人十分舒适的亲切随和,还有那举手投足间的一股书生气。
他面带微笑,依次和众镖师握手,又请他们坐下来,让仆人递上沏好的茶。等所有人都落座后,元泽又跟一个仆人低声耳语了一句,那人便匆匆的走开了。
过了一会,那仆人掺了一个行动迟缓的老人家徐徐进了门。
那位老人家面阔发白,从众人面前走过,却是谁也不看一眼。他缓缓地走向元泽右手边的空座上,虽然他没有正眼看任何人一眼,却是用眼角的余晖瞥到众人正在注视着他前行。他嘴角扯出一个得意的微笑,坐在椅子上,只对元泽问了句好。
“我来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就是熊总镖头让诸位镖师来京接去济南府的总教头,冯仕宏老先生。”
众人张开嘴拱手问好,冯仕宏还是不理,侧着脑袋对元泽说:“厉总镖头过奖了,先生之名我是不敢当,只不过是把自己几十年里积累的经验传授给兄弟们,让大家少走弯路,为镖局多增加收入。”
“久闻冯总教头大名,我们熊总镖头朝思暮想,整日惦念,真是希望尽快见到您,到了济南府,好好和您叙叙旧呢。”晓风对冯仕宏说。
“叙旧?叙的哪门子旧啊,我跟熊家璨从来没见过!他请我过去也是托朋友请的,我们俩只能谈济南府分号的将来,或者让我从过去的失败事迹里提取经验,除此之外没什么好说的。我就是不待见你这样的人,瞎套近乎。”冯仕宏唾弃的瞥了晓风一眼。
晓风愣住了。
“你是带队的镖师吧?叶修实?”冯仕宏又问晓风。
“不是,我是孟晓风。他才是叶修实。”晓风指了指坐在旁边的修实。
“带队镖师自从我进门一句话都没说,熊家璨是专程让你们来接我的没错吧?你就这么没礼貌,连问好也不会?”冯仕宏瞪了修实一眼,旋即眯着眼看着晓风道:“哼,肯定是路上闹了别扭,他把队伍扔给你了吧?”
众人大惊。纷纷在心里感叹眼前这人是个老狐狸。
“别想瞒着我。我走镖几十年,什么风雨没见过,返程的时候都谨慎着点。我眼里可从来都揉不进沙子。”
气氛变得有些尴尬。
元泽这时非常适宜的说道:“请各位到后厅用餐吧,晚上及明天好好休息,后天早上启程回济南。”
众人在仆人的带领下,向后厅走去。
中堂里,只留下元泽和悦祥两人。
“他娘的,这老东西可算是要走了。”元泽长舒一口气,愤怒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