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真是太厉害了。”来东惊讶的对他说。“多少镖徒都想拜他为师,他都不愿意收呢。很多镖师想跟他学习,也被他拒绝过很多次。咱们镖局虽然人数众多,但真正像他这样能独立接镖务的实在是太少了。我来了那么久,从来没见过他愿意教谁的,你可是第一人。”来东眼里充满了羡慕的神色。
晓风掩饰不住脸上得意的表情,又故作镇定的说:“杨总镖头也只是说带我几天,没说要收我为徒。我这资质哪能当他的徒弟呢。”其实晓风说的是客套话,在他心里,其实没有谁有资格可以做自己的师傅。那人人称赞的杨文衍在他眼里也不过是一个有几分聪明、且不愿意分享自己心得的自私鬼。晓风才不觉得他厉害,假以时日,等晓风熟悉了杨文衍接触的那些人,也就不把文衍放在眼里了。
“别谦虚了孟大镖师,自以为聪明的人我许来东见过太多了,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得到众总镖头赏识的你可是头一个。反正今天我是服你了。往后有什么事需要来东照应的,你尽管开口。”来东拍拍自己的胸脯说道。
“哎呦,你可别那么称呼我,按镖局的规矩,我得先成为镖徒才能有资格做镖师。还没有人愿意收我为徒呢,你直接称呼我为镖师可不太好啊。”晓风拱手笑道。
“像你这样有能耐的人还需要先成为镖徒吗?我看就是多此一举。说实话,现在镖局里的镖师也没几个能比你有能耐的。你成为镖师还不是早晚的事。”
“借你吉言。”晓风笑的合不拢嘴,他只觉得来东说的话才是对自己恰如其分的评价。
“孟大哥,中午齐大哥熬了一些用来解酒的高良姜汤,我跟他要了一些留给你。他说平时熊总镖头用这个来解酒,还可以缓解呕吐的症状。”不知在一旁关心的说。
“哎呀,小莫,你对我可真好。刚才真的喝了很多酒,胃里正翻江倒海难受着呢。”晓风有些惊讶,又十分感动。
“平时你也很照顾我,互帮互助是应该的嘛。”
“齐大厨竟然愿意分给你解酒汤,我实在是没想到你竟然那么快跟他熟起来了。之前我跟他说了几次话都是爱答不理的。有机会可要介绍我们俩相互认识一下啊。”
“恩,我尽力吧。我们去正院吧,我去拿醒酒汤给你。”不知开始往回走。
“好。”晓风也跟上了。路过账房门口,晓风往里望了望,发现中行和修实都在帮远智整理账本。他们低着头,有说有笑,看起来很轻松的样子。旁边的案台上整齐的码放着装订好的账本,未装订的纸张越来越少了。
“什么时候我也能跟计掌柜这么熟就好了。同样是镖师,薪酬可以更高,风险却那么低。不用提心吊胆,不用经历刀光剑影,不用整年走南闯北,甚至不用每天风吹日晒,只需要在城里逛来逛去,在总镖头眼皮底下做些不轻不重的活,每个月再帮计掌柜整理一下账本,酬劳就轻轻松松拿到手了。什么时候我也有这样的机会?”晓风像是在自说自话,小声的说。
“可是你也很厉害啊,大家都说杨总镖头可以独立为镖局介绍镖务,拉拢生意,现在你要跟着他了,将来学到这些本领也能留在城里,不用外出了吧?”不知说道。
“哪有那么容易。你没听别人说他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么?他怎么会那么轻易把在镖局立身的本领传给我呢?只不过是顺应熊总镖头的意思,敷衍的带我几天罢了。我这人就是这样的,别人说什么话、做什么事,我总能一眼听出来、看出来他们到底打的什么算盘。什么事都瞒不了我。”
不知没经历过这些事,不确定该怎么回复他。他径直的回到自己房间,取了一壶解酒汤给晓风,又说:“这个茶壶是厨房的,等你喝完了、酒醒了再还给我,我要洗干净了还给齐大哥。”
晓风点点头。晓风转身正要走,却被厨房门口的家璨叫住了。“小孟,回来。”家璨叫道。“明天你要跟着小杨去拜访几个官府的朋友,你去找计掌柜领几件礼物出来,包装好了明天随身带着。小杨肯定不会搬礼品,你自己恐怕也拿不了,得给你找个帮手帮你拿着…”他正考虑要找谁合适时,正好留意到一旁静悄悄伫立着,敬重的望着自己的莫不知。“你过来。你叫小莫是吧?就你了,明天跟着孟晓风一起出门,手脚勤快些。”晓风和不知赶紧点点头。
正在此时,中行不慌不忙的从账房里出来走向家璨。显然他是听到家璨说话的声音了。待走近了家璨,他才慢悠悠的说:“熊总镖头,上午收到了京城的飞鸽传书,请您过目。”
“在哪呢,赶紧拿来吧。不早说,都喝醉了才告诉我。”家璨有些不满。
“您上午出了门才收到的这封信,听到您回来了就…”中行还没解释完,家璨又不耐烦的打断他:“知道了知道了,赶紧的吧。”
中行没说完的话被硬生生的噎了回去。他转身走向自己的房间。
晓风和不知看到家璨脸上极度不满的表情,随着中行远去的背影微妙的变化着。中行的脚步就像是一把锐利的兵器,一下又一下的穿刺着家璨的忍耐力。他的表情就像是锅里烧开的热水,不断蒸腾着愤怒。
“哼,田中行,这是取的什么名字!田地里走路能跟在平地上走路相比吗?不能!真是人如其名,我就是受不了他那个慢吞吞的样子。”家璨咬牙切齿,恶狠狠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