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哥俩个结伴去了金陵,原平想着在金陵等待自己的娘亲和妹妹,不由地露出开心的笑容,几个月没看到小月儿了,真不知最近她在忙些什么。
此时的原月可顾不上思念哥哥,她可是全身心地投入了科技传播事业,要说儒家文明,最大的弊端也许就是惟我独尊,过分讲究修德养身,原月认为只要法制健全,那么不用刻意教化,那些惨痛的教训足以告诉人们应该怎么做不该怎么做,而不是提倡怎么做,反对怎么做。
作为理科出身的她不喜欢玩国人的文字游戏,尤其讨厌原则上,应该是这种字眼,据说某学校的入学规定就写着原则上不予录取,那究竟到底是录还是不录?这是不是为某些关系预留的后门?有人说原则上指的就是底线,肯定,那你就直接说不予录取就行了,玩这东西难道为了体现你有文采么?
还有那个……等等几人,原月每次看到等等都去数数,结果发现这个等等二次存粹就是凑字数的,还有今天一个梗,明天一个合体,难道中华几千年的文化,还不够你形容的么?真的不知这词会流行几年,然后统统埋进了故纸堆,所谓长江后浪拍前浪,前词早被后词换。
原月不乏恶意地想着,如果千年后有人穿越回来,能否读得懂现代那些变异词么?估计只有数学公式,科技文献读起来才会毫无障碍吧!
这难道是儒家文明在现代出来的新成果?
原月对儒家了解不多,但它确实很有意思,它从来没说过要以它独尊,他能融合道家释家,对着西方的传来的科技文明,他们也欣然接受,绝不像当初的天主教一样对着不同信仰的人进行全力诛杀,决不允许其他不同声音,所以看起来儒家很是宽容。
实际上,他们只是礼貌地听着你的讲解,你的那些知识,却被又斥责为奇淫技巧,是不登大雅之堂的。而何为雅,那是阳春白雪,那是高山流水,那是说不出道不明,那是意境,意会懂么?不懂得话,那你如何仕途上混啊,大家谁不都是打着哑谜,心领神会啊,这才体现咱的高深,咱的涵养。
一切都弄得那么白,俺还考什么公务员啊,以后还怎么靠着一杯茶水,一份邸报,清闲地上下班混日子啊!
关于意会,打个不恰当的比方,就像杜牧的“青山隐隐水迢迢”,原月第一次读的时候真以为扬州青山绿水,山清水秀的,可,可扬州是无山的,你这青山隐隐啥意思啊,只为了修辞为了意境唯美么,古往今来的文学爱好者们还不厌其烦地为其解释着,赞美着,你们是不是真的无聊啊!
有空研究些社会现象,为何发生,如何解决,不是更有意义么?
纵观古代,那些忧国忧民的,或者愤世嫉俗的大家诗人,他们描写了大量的社会现象,揭露了当时的弊端,可——可你再细看看,你站在他们所在时代想想,那些人是不是就是好比现代的愤青,他们比之更有文化(会写文,会掉书袋),可多数只知道提问题,讲现象,说着各种的不适宜,可你倒是提提适宜的啊,为何出现这种不适宜,如何改进?
不要和我说历史的局限性,儒家的夫子们只要是自己心正身直,哪怕是小妾一堆还觊觎着自己的儿媳妇,可只要文章做得好,给别人的规矩做做好,照样可成圣贤,这不是讽刺么?!
他们只看着周围,看不到自己,只喜欢挑着软柿子的错,揭着社会的短,周围的观众负责齐声叫好,至于谁去解决矛盾,他们很大方地寄托给了天子,寄托给了帝王,甚至——天上的明月。
他们是没这眼光研究么?应该不是吧,真要是深究,那必然要研究来龙去脉,社会发展,要脚踏实地,用实际数据,用科学逻辑,这必然和他们提倡的只可意会的阳春白雪相去太远,这也太——太下里巴人了,咱丢不起那人啊!
就是,那些个西学,科学,他们简直太直白了,一就是一,二就是二,甚至小数点后还要精确多少,容不得一点儿马虎,你怎么不能含蓄点儿么,作为土生土长接受四书五经儒家熏陶的学子们是真的瞧不上他们的,这,小生研究了这些,能领上廪米,考中秀才么?
于是,他们对着别的文化只是俯瞰的态度,他们歧视着除了能做官的之外的其他学问。
原月想着,貌似现代社会只有国人才把当官做为理想吧,大概治人就是儒家文化的核心,就是为学者的追求。
所以,在这异世能找到这么几个异教徒,尤其是那非常理性的秦云麓,原月更觉得自己幸运异常,她对改造这里又增添了许多信心:既然好容易穿越一回,那就让我任性尝试一下吧!
当再次来到枫叶禅寺时,她很高兴地发现:这里的听众,已经多了许多,除了秦奇书,阮氏兄弟,还有秦云麓的两个儿子,徐家的四个小娃,刘家的三个油瓶子,高媛三姐弟,甚至还有些旁听的丫鬟小厮,秦云麓对此更是来者不拒。
据说本来刘家只有两个小的听讲,可几次过后,刘三姐就坐不住了,悄悄地换成男装也溜进了禅寺,大家也不多想,心照不宣,所以高媛也依葫芦画瓢扮了男装。
主持方丈只说着阿弥陀佛,我佛慈悲,男女无相……
于是原月对普渡大师更充满了好感,赶紧指挥着常六扔了五两的香油钱,她算是明白了:只要民不举官不究,那就继续好了,老衲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反正在和尚眼里,红粉骷髅都一样,何况年纪小小的娃子,那都是些小娃娃啊。
估计着古时木兰从军也是这样吧,大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谁傻啊,没事揭穿人家。
这时,秦奇书正给大家讲着曹冲称象的故事,说是可以利用浮力称重,几个小家伙立即要求知道自己的重量,都跑到河边挨个量呢,负责搬石头的阮氏兄弟叫苦不迭,“我说孩子们,你们一起上去吧,咱下去一个,搬上来些石头行么?这样一个一个地搬来搬去,你们是要散了俺的老腰啊!”
原月不由地跟着大家笑了起来,有个小男孩更是拍手叫着,“阮哥哥不老啊,阮哥哥年轻着呢!”
看到两个伙伴确实被折腾累了,秦奇书笑着说道:“要不你们这么称吧,找一个基准体重,比如就以我作为基准,其余比我轻的人都就带着些石块上船,这样,搬的石块少了很多,而且知道了我的体重,你们的只要减去相应石块重量就好。”
“是呀是呀,这样称,貌似每次都少搬了一个人重量的石头啊!”
“为什么以你为基准,我想,我想以田哥哥的体重为准!”刘家小妹不是很情愿,她一抬头,正看到旁边看热闹的原月。
“什么?田哥哥来了!”
“大家过来啊!田哥哥回来了!”
久别重逢,大家立即围了上来,叽叽喳喳地说着几个月来大家的进步,尤其是加减法乘法口诀,小伙伴们都没问题了!
原月突然间有种浓浓的成就感:貌似当初只是播出了一粒小小的种子,如今竟然生根发芽了!
刘家小妹拉着原平上了船,“先给田哥哥称重,我们按照他的来!”
原月看了看自己的小身板,笑了笑,“我的体重比他们的轻,这他们上来时比我重了怎么办呢?
要不这样,我看大家的体重的应该都不到100斤,这样我们以100斤为基准体重行了么?
大家先在船上放100斤的石头,然后咱们从身量最轻的开始称,不断地往外捡石头,这样子行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