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精彩不?”祁迦琉笑着问大家。
“这,这女人对自己可真够狠的!”红娘子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她,她也是被逼的吧,还算是命大,唉,也是可怜……”
没等张掖说完,洪晟就接过话来,很是气愤地说着,“可怜,可怜什么?她那是活该!如果,如果她早死了,也就没那么多事了!”
“啥?我说洪晟,被冤枉的是四殿下好么,他看起来还没你这么气愤呢!”红娘子叫了起来。
张掖和祁迦琉互望了一眼,然后看向洪晟。
只见他深吸了一口气,而后背过身去,有些愤愤地说着,“这个女人,这个女人说好听点儿是想掌控自己的命运,说难听就是为了往上爬,保住自己的地位,试探告密,栽赃嫁祸的事她没少干!
我的身份,还有,还有我喜欢兰馨的事都是她‘不经意间’泄露出去的……”
“噢——对,对不起!不过兰馨姑娘,她,她被张大哥他的朋友救走了,你,你放心吧!”红娘子看了看有些落寞的洪晟,安慰地说着。
“我,我知道,只要她能好好地,好好地生活。兰馨是个好姑娘,我,我终究是没那个福气,希望她,希望她能嫁个好人家!”
“那个田长顺年纪很小的,人也很正派,他应该不会打你家兰馨姑娘主意的!”红娘子唯恐他误会了,连忙说道。不知为何,她就感觉着,田长顺那个风姿卓绝小公子,别看他没事调戏着刘家的小妹妹,或者拉着小歌女谈谈心,整日拿着折扇嘻嘻哈哈,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可是他的眼神是非常滴清澈地,对着所谓美女也存粹只是欣赏的!他决不会干这种强抢民女的事!
“你,你误会了。我,我和她是不可能的,家仇恩怨,呵呵,太多的东西参杂在了一起,感情是复杂的,我有我的无奈,她有她的苦衷,不被祝福的爱情是不会长寿的。更何况,更何况她从来,从来也没答应过我……只是,只是我一厢情愿罢……”说完这些的洪晟很是落寞,鲁兰馨是他见过的最最美好的女子,他想着追求她,试着追求过她。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只可惜佳人杳杳,在水一方,溯洄从之,求之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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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担架抬回去的红玉,此时真的后悔万分:如果当初不是不甘心被送给那五十岁的黄牙富商,自己也不会在偶然发现了王汝敖的身份后,施尽手段地跟过去吧。
那鲁平章就不会知道他是太子的人,是扬州锦衣缇骑的真正头目,也不会将鲁三小姐嫁了过去,还逼得杨家小姐投河以证清白……
这些路都是自己选的,长袖善舞地选来的。
自己真的错了么?难道想掌控自己的命运,不再被别人摆布真的不对么?
想着那天她不经意地提起,请家主放心吧,漕帮是想和鲁家联姻的,如果不是大的问题,他们一定会向着我们鲁家的……
两年前的洪晟不叫洪晟,是程佳公子,据说是个游学归来的俊朗的少年,只是偶尔参与下青年公子的结社郊游活动。
他和其他的公子不一样,有些清冷的,对着所有轻纱覆面的姑娘都很平淡,红玉当初对他有些好感。
那时的三小姐对谁都不加辞色,整个人就像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红玉羡慕她的身份,她的绝代风华。
有次意外,她不巧听到他们两人的对话。
“窈窕淑女,求之可否?”
“弱女无凭,求之奈何。”
“漕帮为聘,求之如何?”
……
洪晟,三小姐,你们是非常地恨我吧!
我如今的模样你们看到了么,看到了么?!
这是报应么?呵呵……
我还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他们还会让我活多久,想来自己也真是矫情,说着还不如直接死了,可终究是好死不如赖活,又挣扎着醒来了,继续活着,这样真的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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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在杭州的原月若是知道红娘子对她的评价,她一定会说:那是自然滴,咱只会欣赏美女,也只能欣赏美女好么!
此时的鲁兰馨早已安置下来,拜了田贵妃的娘亲作了祖母,改名田欣然,原月唤她欣然姐。
田老夫人很是开心,她这一生,如今仅剩田文芳一个女儿,至从进宫后,仅回过两次江南省亲的贵妃,一个没有子嗣深锁宫中的贵妃。
田文芳和原月的娘亲算是手帕交,年轻的时候原月的娘亲也曾扮作男子,承欢在田夫人膝下,唤着“阿娘,我就是田起,您就把我当儿子好了!”
就这样,原月多了个贵妃侄子的身份,而每年原夫人到江南查账,实际也是过来陪陪这位儿孙早亡的老夫人,顺便帮文芳带些书信。
现在,有着欣然陪伴,她会开心么?也许罢。
嫁入那最高贵之地的女子是幸福的么?不知道。
她们的家人幸福么?还是不知道,这其中,都如饮水,冷暖自知吧。
大概只有男装的原月是幸福的,顶着贵妃的侄子身份,横行在杭州的大街小巷,牛叉地幸福啊!
张驰的屁股后面跟着张端和夏荷,开始在荣王府和田家的各家账房里学习着,他惊讶地发现,这里的账房竟然不是常见的流水账,而是有着支出的复式记账法,各家的掌柜都用着鹅毛笔,沾着墨汁在书写着,核算着……
于是张驰一边忙着学习,一边不断地计算各个行业在不同地段,所需的人手,客流,店租,收入,这是一项非常复杂浩大的工程。
他一边计算着,一边教着两个小孩子读书习字,以及一些做人的道理。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夏荷和张端学习得非常努力认真,每每见到张驰,总会深鞠一躬,恭敬地叫着“老师”,而那憨厚的张大牛,看到主子没有安排,则主动承担起各种的跑腿,出力的工作。
这几人如此滴配合,以至于原月鼓动着娘亲再去金陵时,他们都被留在了杭州,竟然直到年底才发现:主子竟然早就溜回金陵了。
至于其他几人,回家的回家,找娘的找娘,据说从未人前露面的朱夫人也出现了,和大家打了个招呼,就扯着朱贵回家拿搓衣板数星星去了。
原月对着朱夫人笑笑,“放心吧,我到金陵帮您看着去,朱贵叔年纪大了,就留在杭州过年好了。”
站在前往金陵的客船上,原月的心情很是激动:枫叶禅寺的小伙伴们,你们想我么?
此时已到了九月,天高气爽,扬州沸沸扬扬的钦差遇袭案已经结束,赤风眉飞色舞地说着后来的发展:
据说沉静两天的扬州,梅雨还没结束,突然来了5000边军,在一片风声鹤唳中,带走了被抓的陈飞龙二人,又在盐运衙门,知府衙门,缇骑衙门三处抓走了十来人,官位最高不过六品。
又一日再以打黑名义,抓走了各种黑道混混,爪牙等二十三人,并在其后在衙门的作陪下,在扬州人民的期盼下,为首的一年轻军官,手持着圣旨,高度赞扬了钦差一行,刘老大人劳苦功高,四殿下忍辱负重,荣王世子少年老成,经过艰苦卓绝的查案,终于将腐败分子擒拿归案,顺便整顿了扬州环境,帝王体谅扬州受倭寇骚扰之苦,特任命刘老大人带5000兵马驻扬州剿匪,并宣告此次扬州钦差查案圆满结束。
至于此案真是否结束,那就没人理会了,至少今年的盐税正常上缴了,刘文达和那5000官兵则顺利留了下来,谁让死的浪人和这次的一俘虏没人认识呢,大家看其模样打扮都说那是倭寇!倭寇,懂么!
扬州的各级官员又回复了往日的生活,喝茶的喝茶,点卯的点卯,吹牛打屁,一片太平。
吹得好继续做着他那四平八稳的乌龟知府,只是不知年底的回京述职他将如何报告,太子的权势足够大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