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晚,夕阳在云间徘徊,红透了西边的云霞,云天之上归去的大雁正在款款飞行,可谓是日落鸟入户,月生万户明。
在这暗月林之中,三人围着篝火正在烤刚捕获的虎肉,撒上一把和尚云游四海之时得来的香料,那肉传来的扑鼻香气让三人垂涎三尺,引来了很多不速之客。
“书生,你看周围点亮之处,那是什么?”道士问书生,虽然道士知道那是狼虫虎豹闪闪烁烁的眼睛,却问书生。
“道士,那狼虫虎豹之眼如此善良,你就不怕他们来跟我们抢这虎肉?”书生哈哈大笑,调侃这道士。
和尚摇头,“哎,书生,你仔细看看?”道士一旁欣然笑之,和尚和他早就商讨过,既然书生如此才气非凡,那就应当锻炼他,别做天下尽数的庸才,只知道之乎者也,却不知道其中内涵究竟几何。
书生定睛一看,“老道士,那虫豹上来了,你还不管?”
道士连忙起身迎战,脚下八卦摆好,浮尘一挥,那为肉而来的畜生尽数退还。
“小书生,你快给我想,你看到了什么!”道士急了,大喝书生让他继续猜想。
书生听到道士一声猛喝也急了,飞身爬上道士身躯,拉着道士的胡子眉须紧紧不放,拉的道士咧嘴闭眼,手不知往哪里放,只能撕扯自己的衣衫,只喊疼,疼疼。
和尚继续嘲笑道士,“你这老不死,这么大年纪了还是那般任性,好了好了。书生快下来,再拽他的长冉就成秃尾巴鸡了。”
书生听到和尚解围,抓的更紧了,“让他总呵斥我,这个笨蛋斗文斗不过我,非要天天跟我这里打哑谜,死道士,臭道士。”书生松了手,道士整理衣衫,摸着自己稀疏的胡子,欲哭无泪,这几年被书生欺负惨了,原本的虬髯长眉现在变成了稀稀拉拉的几根杂草林立在上面。
“老道,让你不用护体罡气,哈哈,被欺负惨了吧。”和尚在一旁就是不插手,还故意气道士。
“你这老秃驴,除了眉毛脸上一根毛都没有,就你耐性好,整天在这里吃酒喝肉,你那佛家八戒都随着这肉进肚子了吧,假惺惺的干什么,待我重新捏诀,定要长出原本虬髯长须。”
“你这道士,哈哈。”和尚无奈的笑笑,看着道士眉角眼梢的毛发尽数长出来,心里想:啊呦,有好戏了,等书生再给你薅下来,让你再跟我嘚瑟。然后静静地坐禅念经,等待着肉的熟透。
书生下来一把抓起了一块肉就往嘴里塞,吃了个满嘴流油,道士在一旁施展道法生长他那稀疏的毛发,书生不管他们,继续吃,就是吃,可劲儿吃,等道士长完毛发,和尚念完了经互相看着书生的时候,才发现烤的肉都被书生吃了,那可是一只大老虎,这七岁的孩子说吃完就吃完了,什么肚量。
“你这小瘪犊子,也不给我留一块就自己全吃完了。”道士跳着脚的破口大骂。
和尚也按捺不住了,“小书生,你真能吃,我这肚子还饿着呢。”
书生嘿嘿一笑,“你俩修道之人,吃什么凡饭俗食,我是真饿了,就吃了,管你俩在那里干嘛,和尚,你那金刚经天天念不烦吗?”
“你这俗人,懂得什么,这金刚经里可是有大文章,修佛成佛之法里面有好多的哩。”
书生满不在意,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对于经文典籍一一熟知,每每同和尚道士坐而论禅,提及的所有书上有记载的东西他都知道,但是他也不会去深究,毕竟他还只是个七岁的孩子。
“和尚,想吃肉吗?”道士问和尚。
“想啊。”和尚吧唧一下嘴,口水直流。
“想吃自己去打,老道累了。”
“嘿,你这道士,勾引我馋虫是吧,好,不吃就不吃。”和尚说完坐定,入禅读经。
书生吃了一个大饱,躺在地上看星星,满天星辰每隔一段距离就会出现一颗,极少有靠的极近的,漫漫长夜他却睡不着,丛东天看到西天,寻北斗看猎户,每颗星辰对应的名字他都能一一道来。
“道士!”书生起身一把拽住在打坐的道士的胡须,大声吆喝他。
道士被拽了一个趔趄,一巴掌打向书生的手,书生却不觉的疼痛,道士疼的继续拍打,书生看他这么卖力就松了手。
“你不疼吗?”道士问。
“不疼啊,你那巴掌软绵绵的,打到我手上就像抚摸一样轻柔。”
“这他丫就近怎么回事,那印记就这么厉害?”道士心里默念却不敢声张,他还是一个孩子,不能让他知道太多。
“道士,我问你,这天上星辰为什么一闪一烁,不能长久明亮?”
道士咕哝几句,像是在骂他怪胎一样,“你真想知道?”
“卖什么关子,小心你的胡须。”书生伸出右手比划一下,道士浮尘立马挡住下巴不让他继续胡闹。
“那天上的星辰,每一颗都代表一个仙神,每一次闪烁都是代表那仙人的一次喘息。”
“一喘息才多久,为什么很长时间才见到星辰闪烁一下?”
“哈哈,小书生,终于有你不知道的了,那天上一天,地下一年,天上人的每一次喘息需要多久你应该清楚了吧,故许久才见其闪闪。”
“那北斗七星……”书生话没说完,被道士打断。
“北斗九星。”
“九星?为什么只见其七,其他两颗去哪了?”
“北斗九星,七现二隐,七现就是你看到的天上的那柄司南,这二隐则是辅弼两星,凡间书籍千千万,终究还是不能通晓我这道法之中之事,也罢,也是我门规矩。”
“什么鸟规矩。”书生暗暗嘀咕,却不在言语。
他望着那天上司南的位置,斗柄东指,天下皆春;斗柄南指,天下皆夏;斗柄西指,天下皆秋;斗柄北指,天下皆冬,此时的司南正指着西方,西方好像有一颗星在闪烁,哦,那天仙可能喘息了一次吧,书生暗暗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