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和和尚带着一个婴儿天涯海角四处走,孩子刚满月,暂时还没有断奶,只为了解决婴儿吃奶的问题走的都是人烟繁盛的地方,。每每经过城镇村庄就停下来四处敲人家门户,来为书生这个还在襁褓中的婴儿要得母乳喂养。
这日途径一个偏僻的镇子,天色渐晚,日薄西山,昏黄的日光笼罩着城镇透漏出一片安静祥和的假象,镇上的摆摊者陆续收摊回家,街上人流也渐渐消散,再往前走就是一望无际的森林,那里指定是找不到给书生填肚子的所需品,两位也在此停息,挨家挨户的敲门来索要一点给婴儿的奶水。
和尚敲开一家门户,恰巧女主人正在给自己的孩子哺乳。
“女施主,您能释放一点母性情怀,给这孩子喂一点奶吃吗?”
那位母亲斜眼睥睨了一下这个前来正在和她搭讪的和尚,和尚满脸堆笑,微微欠身行礼,手指着道士怀中婴孩,大光头在昏黄的烛火中禅定,男主人从饭桌上走下来。
“大师,不是我们不给,这世道太乱了,我们平头老百姓每年的收CD得上交给官府一部分,剩下的我们省吃俭用才能勉勉强强的度日,这我家刚有了孩子,有点好吃的都给孩儿他娘了,就这奶水还不足呢,如果再分给另一个孩子一点儿,我们家孩子就得饿肚子。”
道士闻言有些怒火中烧,一个箭步打算冲上去理论,身有万千道法却不能违背修炼门的共同准则——不能在人间动用仙法道术,佛法亦是不能,只能平坐讲道。和尚伸出左手将其拦下。
“这位施主,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佛慈悲,能不能发一点善心,这孩子是个孤儿,父母早亡,眼看着孩子挨饿定然不好,好人自会有好报的。”和尚布道施禅,在西界天山读遍经书,跟男主人讲道。
男主人见状突然生了火气,“别跟我说什么好人有好报,前几年来了一个看似富家子弟的人跟我借了一斗米说是路上行良不足,借点粮食好上路,等他日回了本宗家族会给我厚报,结果却是过河卒子一去不回,害的我们一家人那一月勒紧裤腰带过日子。”
“施主,我等二人皆是天山昆仑之人,来世间游历,见此子孤苦伶仃,便收养了下来,我等二人不需要吃食,今日只为婴孩哺乳而来,别无他求。”
“走走走,别跟我在这里亮身份,我家往上十代还是王亲贵族呢,赶紧走,有本事继续往前走去王大户家里要去。”男主人说完就掩上了房门,让和尚吃了闭门羹。
道士胸中怒火难以平息,“和尚,你这骗人的道术不行了吧,什么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什么好人有好报人家听了就不信。”
“道士,你这老道士就知道放火怒发,千年的老不死还看不透凡尘,你这地界散仙看来只能跟着镇元子大仙混了。”
“你得瑟什么,镇元大仙怎么说也是地仙之祖,跟道德天尊他老人家可是平起平坐,你这在地下能依仗谁,地藏王菩萨和十殿阎罗在一块儿呢,能去管你?”
“你这人,我没遇到你之前喝酒吃肉各处疯癫逍遥,碰上你之后连个孩子吃的奶水都没有,真是交友不慎。”
“你也千年老不死了,修为那么高还要吃喝?那跟犯人有什么不同,说谁看不透凡尘,就你这酒肉僧人,把你嘴里的酒肉剩下来能救活多少苦难众生。”
和尚口水有些流了出来,“不吃虽然不会饿,但其中美味在天山上可真是寻不见啊,你这几百年不吃不喝,可真不知道世间到底出现了多少美味佳肴,至今想起东方天圣国京都垂涎斋的烧鸡都得垂涎三尺啊。”
“你这花和尚,就知道吃,快点说,那个姑娘何许人也,姓甚名谁,家住何处,良田几亩,年方几更……”
“得得得,不跟你说这些没有用的,赶紧去找乳给这孩子吃,饿得哭起来没完了。”和尚有些想逃避这个问题,他脸上瞬间带有了些许沧桑,落寞的样子让人觉得可怜,可能触及了他的心伤,天色昏沉,黑暗中他的眼睛有些迷离,脚下步履开始有些变慢,颈上佛珠被他快速的撵动,声音哗哗作响,那也许就是他不可触碰的逆鳞吧。
“往前走走吧,不是说有什么王大户嘛,去看看到底是何许人也,快点走,别磨磨蹭蹭的。”道士手中婴儿啼哭不止,吵得道士难静心烦,只想快点解决这个噪音的出处,催促和尚快些走动。
街道上空无一人,挨家各户的烛火透过窗上的封窗纸投到街道上,和尚道士两人的影子四散在墙壁上,各家中狂犬乱吠不止,天上依稀明月渐渐隐入云中,密布的星辰闪闪烁烁,东天一颗星特别的亮,光线直投道士怀中婴儿,道士一声怒喝,镇中狂犬停止了狂吠,那颗星仿佛有意的照射婴孩。
晃神中的和尚陷入了沉思,低头不语,道士一眼望见了那颗星辰,“和尚!快走!”
和尚缓过神来,也望了一眼星辰,暗叫不好,道士和尚两人施展神行游步转瞬来到了王大户门前的一颗大树顶上。
树叶斑驳,挡住了星辰的照射,星辰好像没有了目标一样渐渐收敛了光芒,又和其他星辰一样暗暗发光,平常无齐。
“道士,看清了吗?”
“嗯。”
“此子恐怕将有大祸临头。”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可是你说的,韩秀才一生命途多舛,坎坷奔波,况且韩秀才更是我的挚交,这件事随便你,我是管定了。”道士目露凶光,做出狼一样凶狠的目光,抬眼望天,仿佛势要与天争斗,非争你死我活一样。
“这韩秀才是你的挚交就不是我的了?你要管,我这酒肉和尚更是要管,不仅要管,还要助他与天争道!”
两人相互凝视,又默默哀叹,因为两人的能力暂且不足与天斗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