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前的事你们现在才通知我?我妈呢?”文忠气血翻涌,他知道军方一个月之后才会知此时是为了他好,他愤怒的由来只是因为他需要一个借口来宣泄内心的不安。
“一个月是你父亲在不吃不喝的情况下所能熬到的极限,在这段时间里我们动用了所有可以动用的力量,也已经找遍了所有可搜寻的地方,可依然毫无进展,现在已经是最后时刻,请你来是不得已而为之。”身为上将的萧晨曦亲自为文忠解答,站立起来的身躯是对文忠表示着无比的歉意。
“嫂子现在在仁哥出事的边境那里继续搜寻,她不相信仁哥会就这么消失。”李玟把文忠拥入怀里,在她看来,怀抱或许能给予文忠一点安慰。
“我要去找我妈。”文忠挣脱李玟的怀抱,泪水已经在他脸上划成线。
“不能去,那里太危险,那里是国外邪教和黑暗组织的集居地,谋杀案情每天都有发生,你一个初中生去那里送死么,特别你还是第三机甲队队长文仁的儿子,如果让国外的特工知道你在边境,你真的你的后果会是什么吗?”萧晨曦再次出言相劝,他虽然与文忠见面的次数很少,但是并妨碍他喜欢这个天赋异禀的孩子。
文忠沉默了,他知道说不过这些大人,他们总以为他们说的都是对的,或许他们说的确实是对的,但文忠却觉得,他们完全不会考虑到一个未成年内心的感受。
会议继续,还是一如既往的讨论着文仁的去向,还分析出一大堆有用没用的狗屁理论出来,文忠一句都没听得懂,他一直看着经过卫星基地发过来的立体视频播放器,那里有他父亲最后残留的身影,这个镜头已经被播放过无数次,但是没有谁能找出其中的问题点,因为视频太简单了,视频里显示着文仁正在带队追捕一个国外的异能者,在进入一处丛林时有突然出现很多对方的帮手,文仁安排部队应敌,他独自一人去追击已经逃远的主犯,在跟着进入一处山洞里后,那外国的异能者和文仁就再也没有出来过。
看着父亲跃进山洞的背影,文忠眉头紧皱,他敢肯定视频里的那个山洞只怕早已经被军方搜遍,挖地三尺都很有可能干过了,因为他父亲的身份值得军方这样做。
或许、难道这山洞里会有何等大乾坤呢?连身为国家十二太保之一、排位第三的父亲都有去无回?
“我们能不能做这样的猜想:如果文仁投敌叛国了怎么办……”
“闭上你的狗嘴,有本事你在说一次。”丁浩然用力拍打着桌子猛然站了起来,坚韧的桌子被他拍出了裂纹,就像他此刻的心情一样,他绝对不会允许有人可以污蔑自己的兄弟,就算对方是比他高三个级别的中将也好,他也会为此而横眉冷对的指着对方骂。
“文仁就算是死也不会叛国,你说话最好小心点,否则我会送你上军事法庭。”李玟也站了起来,说话的时候她一直看着文忠,深怕文忠会受不了别人污蔑他父亲。
“我父亲绝对不会叛国,你们可以有这样的推测,但如果没有足够的证据,我希望某些人能不要在胡乱猜测。”文忠表现得很沉稳,他信任他父亲,也相信他父亲没有死。
这不是一种盲目的心理暗示,而是文忠在看着视频里父亲的背影时突然产生的一种奇妙的心灵连接,他并没有感觉到那神秘的连接点后所属于他父亲的气息有任何消散,他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有这样的感觉,但是他很确定这感觉是真实存在的,就像他能感觉到空气的存在一般明显。
“请相信我,我父亲没有死,也没有叛国,希望你们能继续搜寻,不要停止,谢谢。”文忠简单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且不管你父亲其他问题,可现在已经过了二十八天,他生还的希望已经很渺茫了,我们不能为了一个无法预知的事而浪费过多的时间资源……”又是刚才猜测文仁叛国的那位中将,他好像不喜欢文仁,他的话一直都在针对文仁。
“我与我父亲心灵相通,但是我的力量太过于弱小,不能感应到他现在身在何方,但是我能肯定他还活着,他一定会比某些人活得长久。”文忠是看着中将说的,眼神里充满了对对方的憎恨。
“上将军,请相信我,请不要放弃搜索,可以吗。”文忠转过头看向萧晨曦,他才是这个会议上最大的官,也是最后的定夺者。
萧晨曦也看着情绪已经恢复正常的文忠,他看见少年眼中坚定的希望和恳求之情,他突然恍惚的发觉,文忠的神情和文仁年少的时候很像,当年他在打算把丁浩然提出部队时,文仁在为丁浩然这小子求情的时候就露出过这样的神情,只是岁月蹉跎,他都快忘记当年文仁在他手下当兵的情景了。
思绪转换间,萧晨曦仿佛回到了遥远的当年,情不自禁地对满心期待的文忠缓缓地点了点头,无声的表示他会一直搜寻下去。
“谢谢你,上将军,现在我想单独安静一会儿,你们继续。”文忠得到回复后突然感觉很累,他想安静的休息一会儿。
“小丁,他的安全你负责,稍有差错,唯你是问。”萧晨曦知道丁浩然是文忠的干爹,所以才特此安排,他怕文忠像文仁一样倔强,如果他猜的不错,只怕文忠会在今晚上潜逃出军营,且目的地一定是文仁出事所在的地界边境。
“报告将军,我有事,想先行一步。”随着丁浩然和文忠走出会议室,李玟也站了起来向萧晨曦敬礼报告,她一点也不想待在这里开这个毫无意义的会议,在得到萧晨曦的点头同意之后,李玟还特意向之前那位出言无状的中将瞪了一眼才转身离开。
李玟一走,在场属文仁机甲队的几个手下们也纷纷找借口推脱,他们也不想再待在这里了,会议已经连续开了二十八天,结果不仅毫无进展,连这几个文仁的得力助手也无法亲自前去参与搜寻行动,这让他们很是不爽。
“这个会议已经无法在继续了,通讯技术部门继续锁定文仁的ID,安排卫星继续定位出事地点,就这样吧,请几位将军留下,其他人先行散会。”萧晨曦也无心再开会,这会开与不开都已经无所谓,现在会议上讨论的,几乎完全偏离了寻找文仁的这个主题,甚至已经开始变成挖掘文仁的风流情史与犯错的过往,把会议弄得像狗仔队在挖掘新闻似的,只怕在开下去,就变成对文仁特意而开的批斗会了。
少将以下的官职全部集体起立敬礼,有条不絮的离开了会场,萧晨曦转头看着身后的地图,虽然现在已经留下高科技的3D立体图,但他还是喜欢老式地图。
“或许我真的老了,老到已经与这个社会脱节了。”萧晨曦看着手里提着全是高科技的手下们一个一个的离开,对于他们手里的那些小型的精密仪器,萧晨曦发现他竟然只会使用其中几种,而一些新产品,却是他听说过,却没亲自使用过,或许,他真的老了。
“现在是年轻人的社会,是高科技的时代。”这是文仁在某次和萧晨曦讨论某件事情时所说的一句话,萧晨曦已经忘记了那时到底是在争论着什么话题,但是他依稀记得,在二十年前,文仁坐为一匹最强劲的黑马,一直打入全国军区大比武的总决赛后说的话,对,好像那一次就是因为文仁表现得太过于自信,甚至已经变得有点自大之后,身为上司的萧晨曦批评他时他很认真的说出了这句话。
那一年,文仁才十九岁,参军不过两年半。
“将军……”一名坐在萧晨曦身边的中将轻轻地把陷入回忆的萧晨曦叫醒。
“哦,对不起,人老了,精神力下降了,容易走神。”萧晨曦缓过神,很无奈地解释着,不过说话间,他突然想不出为什么要留下这些将军,留下他们又有什么用!他们不能把文仁讨论得出现在会议室里,也不能治好自己老是走神的毛病。
“算了,都散了吧。”失落的晃着已经变得干枯的手,萧晨曦突然想到了退休。
“回去之后大家伙们再加把力,以文仁真实的功底,不吃不喝最少也能坚持接近四十天,这是最后时机,希望大家能合力找到文仁。”在开门声响起时,萧晨曦做着最后的提醒。
转身走近窗户,萧晨曦看着西下的夕阳,他仿佛看见了自己的光芒也像夕阳一样无限好,只可惜,却已都是黄昏。
“蚊子,我相信你的话,你那混蛋老爸还没死。”丁浩然把文忠送到文仁平时住的宿舍,在看着书桌上的几张照片时突然说道。
想当年,文仁所操控的机甲在近千米的高空时发生故障,在逃机失败的情况下,文仁只能随着机甲在半空中被地心引力拉扯而落,本以为文仁就此随之机毁人亡,机甲在接触到地面时立即被摔得支离破碎,可在已经严重变形的机甲内部的保护舱内,文仁却仍有力气谩骂着科研部门的科研失败。
“我艹,我艹,轻点,你特么的动作轻点,老子疼!真特么疼!”
“我艹,要不是老子命大得连阎王都不敢收,只怕老子现在已经英年早逝了,我艹,哎哟喂,叫你们轻点,老子被你们弄疼了。”
想起那是大伙拼命赶救被困在机甲保护舱内的文仁时,被变形和断裂的钢材刺得满身是血的文仁在动都动不了的情况下依然精力旺盛,我艹我艹的一直挂嘴边,这不得不让所有人惊讶于文仁的命大,近千米的高空,什么概念!
“干爹,我想去边境。”文忠也看着那些充满军营气息的相片,越看越觉得那种心灵链接越强烈,仿佛是父亲的呼唤一般。
“小子,虽然你很厉害,可那只是相对于同龄人而言的,像你着三级高阶的能力者,在我眼里你依然是小屁孩一个。”
“不,我已经四级初阶了,我已经和学校的低级老师一样厉害了。”文忠反驳着,在他十四岁的生命里,贫乏的阅历让他以为老师只比老爸还要差一点点,就算是能力最低级的老师也是很厉害的存在。
“是吗?”丁浩然很认真的看着文忠的眼睛问道,好像在确定对方说的是不是真的。
文忠从背包里拿出证件,这些东西能证明他没有说谎:“这是鉴定报告,还有这个,四级能力者的证件,国家官方颁发的证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