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的伶人突然奏响乐曲,一道粉色的身影从上方掠过,径直落在殿中央。
一个娇小的背影在那微弱的烛光中尽显朦胧,忽听一缕清越的笛声昂扬而起,缭绕的长袖蓄势而出,左右交横。络绎不绝的姿态飞舞散开,曲折的身段手脚合并。
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
好一支“惊鸿”!
群臣看着自家帝王,愣住了。
这......这是咱家槿帝吗?原来咱槿帝会跳舞啊?而且舞技还这么好?甚至远远超过瀮帝?
好到......堪称此舞只应天上有。
几位元老却是相互看了一眼,摸着胡须笑着,神色自若,眼里还有丝丝欣慰。
嗯,不错,隔了这么多年,舞技非但没有退步反而还呈进步的趋势,难得。
瀮帝一看到司徒槿澜的舞姿,一股熟悉感扑面而来。
她突然想起了许多年前的事,那时,她才六岁。
听闻天璇有一公主舞技了得,她敢称第二,便没人敢称第一,尤其擅长惊鸿舞。
天璇……等等,天璇?不就是瑶光的前称吗?惊鸿......槿帝此时此刻跳的不就是惊鸿舞吗?
莫非......她看向翩翩起舞的槿帝。
若当真如此,那她输的心服口服。
一舞毕,满座哗然,纷纷鼓起了掌声。
毫无疑问,槿帝赢了。
“恭喜槿帝,在槿帝面前卖弄朕实在是惭愧,朕愿赌服输,可惜了,像俞后这样的美人没能成为朕的男人。”
“朕先告辞了,贺礼晚些朕再送一份来,槿帝莫客气。朕诚邀槿帝来我萧霖做客,朕定尽到地主之谊,好酒好菜伺候着。”
槿帝神色还是淡淡的,面对瀮帝的邀请,也只是说了句客套话。
夜渐渐深了,除去中间的小插曲,倒也算是其乐融融,宾客尽欢。
祺帝身为槿帝曾经的合作伙伴以及现在的好友,走之前定是要私自祝福一下的。
等到祺帝和槿帝聊尽兴后,许久不说话的泫后开口了:“恭喜槿帝娶得良夫,本宫祝你幸福,俞后,是个痴情种,他很爱你。”
爱?
槿帝虽然心里不以为然,却还是笑道:“朕会的。”
在槿帝送客期间,萧锦俞已经呆在自己的寝宫里了。
此时的寝宫,房门前吊着一盏双喜字大宫灯,鎏金色的大红门上有粘金沥粉的双喜字,门的上方为一草书的大寿字,门旁墙上一长幅对联直落地面。
喜床上铺着厚厚实实的红缎龙凤双喜字大炕褥,有明黄缎和朱红彩缎的喜被、喜枕,其图案优美,绣工精细,富贵无比。
他就这样静静的站在窗前,静静的看着这一切,又静静地看着窗外。
一切都感觉像梦一样不真实。
其实,只要他不愿进宫,他的父亲也奈何不了他。
之所以他愿意进宫,不过是为了那个让他惦记了六年的女子。
他有把握自己会被选上,由于政治的需要,但也仅仅是封个君仪罢了。
本打算进宫后慢慢爬,一步一步爬,定能坐到凤位,与她并肩。
也想好了,若期间有人坐上了那位置,他会不计一切代价毁了他,取而代之。
他知晓她的性子,亦是知晓她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