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云“午睡倍黄昏”,风趋云只知这句话的真谛,却不知是何人所述,自初中以来便一直贯彻落实这一人生信条。坐车、上课、自习,但凡是能够睡觉的时间全然不会放过,美其名曰:养生修道,实则是期望自己在同学面前能装一把牛叉人物,看哥睡觉也能考个不错的分数。却不料长时间如此,养成了习惯,反倒是变成了一个嗜睡的胖子,身材走样的情况下,欠下的学业债太多,弥补不及,最终悔恨终生。
穿越可以说缓解了风趋云人生失败的尴尬,但是也造成了他的失眠,借助二两猴子尿,这才美美的补了一觉。依稀记得睡下不知多久,有下人曾来请他去食厅用晚膳,结果被风趋云两句话打发了,在他的认知中,吃饭不能和美觉相提并论,何况是了无痕的黄粱美梦。
月明星稀,雀鸟夜啼。风趋云一觉睡醒,听窗外各种虫鸣兽语,不知是何时间,只觉得头部一阵生疼,大有一种啤酒喝醉之后的不适之感,心中一片茫然。床上翻身侧躺半晌才回想起来,下午和几个少爷千金一起风骚了一番,忽又觉肚中饥饿,摸摸索索下床准备出去找点东西吃,哪怕是凉水塞牙也好。
行至房门处,刚抬起拉门闩的手又垂了下来,想这叶府也是大户人家,晚间规矩甚多,但凡值夜人丁都需在每日清晨登记报备,以免强人胡乱假冒在宅院中瞎搞(强人泛指鸡鸣狗盗打家劫舍之徒),若如此冒昧出去,被当做小偷抓了不被打个半死?要是被误会成偷情之人,恐怕是更难善了了。
“还是等等巡夜值守的人来了,告知一声再出去吧。”风趋云暗下决定,轻轻拉开门闩坐在门槛上。
“噗、噗、噗”沉闷的脚步声自转角处传来,隐隐还有灯笼朦胧的亮光晃动,想必是值夜家丁护院过来了。不消十数个呼吸间,脚步声便已过了转角。风趋云举目望去,依他300度近视加250度闪光的视力,虚着眼只能判断来人大概有五人,却分不出究竟有没有熟人。
来人队伍似是并没有想到此时还有人在卧室门槛上乘凉,几人循着光亮看来,依稀有个人影在一屋子的门槛处坐着,也不知是谁,只见亮光晃动时那身影背后一片漆黑,甚是恐怖,不免都是一骇,五个人竟齐齐止步,呆呆地望着身影摇曳的风趋云,一时间叫也不是、闹也不是。
带头是个年轻人,睁大了眼睛仔细一看,原来是风趋云,随即释然一笑,稍稍提高了音调道:“原来是风先生,可把我吓了一跳。”其身后四个家丁听闻这话,也是长长舒了一口气,心道半夜三更你丫不睡觉,在这装什么牛屎鬼呢。
这声音风趋云识得,可不就是叶四少爷吗,应声站起“我眼睛有疾,观人模糊,不知是四少爷来了,实是有罪。”复而行了一礼。
四少爷冲家丁使了个偏头的指示,家丁会议四人提着灯笼将风趋云和少爷包围在房门口,倒是照亮了四五米见方的一块地面。
叶四面露笑颜:“先生深夜在此可是坐禅?恰巧我有一些事务要请教先生,淡忘先生不要嫌弃我慧根浅薄,哈哈。”这倒是开起了风趋云之前客居寺庙的玩笑。
许是风趋云并未回过睡觉的味来,老实回答道:“少爷有事尽管吩咐便是,我这是腹中饥饿,睡不着了才准备等值夜兄弟来了告知一声,以便去灌两口茶水,要是我也有参禅悟道的定力和决心倒也好了。”尾声拖得极长,似是自我概叹。
这番话倒是让叶四有点五味杂陈,若是其他人说这样的话,他到认为是下人讥讽他叶家待人不善,但是风趋云今下午被灌了不少的酒,想必回来也没吃进去多少晚饭。“如此正好,我邀先生一起吃点夜宵如何。水生,去厨房拿点酒菜来,加点馍馍和茶水,就在先生屋中食用。”
水生应声而去,另一个家丁机敏,赶紧进屋拿灯笼惹燃了房中的桐油灯。
风趋云陪叶四进屋坐下,听闻有吃食,肚中更觉饥饿。“少爷有何事需要我出力?”
“不急,等酒菜上来我们再谈。”
不出盏茶功夫水生便用茶盘(类似于餐盘,木质)端来了一些酒食,都是些素菜,外加几个散发独特香气的玉米馍馍,一壶茶,一小壶酒,两副餐具。
风趋云自觉地给叶四斟酒一杯,自己则倒了点茶水,讪讪地看着叶四道:“少爷,下午喝得有点多,这会儿头还有点晕。”其实他是不习惯这酒的味道。
叶四报以理解的微笑,挥手遣散了几个家丁,那水生却仍在门外待用。
叶四啧了一口酒,身体微微倾向对面的风趋云小声道:“先生一身好武艺,怎生要谦虚隐瞒?若不是今日在场的人太多,又思及先生有难言苦衷,我定要继续讨教,不过先生这样的身手,不去行伍间成就一番武德,怕是太过埋汰自己了。”言语极尽诚恳,倒似真心与风趋云交心。
风趋云不忍看桌上的饭菜,怔怔望着手中的茶水,似恨不得一口将茶杯吃进肚中,以缓解饥饿,恰逢叶四说到“难言苦衷”四字,见他这番表情,更加认定风趋云大有文章。
“先生无需多虑,此种缘由定是不适合叙述,我也不便追问。倒是先生若真有心投身绿营,我倒是可以引荐县中管事长官,凭先生的本事,莫说谋个不入流的武职,纵然是军司、校尉也不再话下,他日军中比武、远征蛮夷再立新功,封侯拜将也不是水中捞月之妄想,若是...(此处省略2358字)”叶四越说越起劲,惹得风趋云忍不住要翻白眼,这厮古代人一看就是缺少社会历练,不同官场和社会的水有多深,也羡慕他真敢想,尽然从不入流的地方小兵想到国家柱栋去,真真是心有多大,官就有多大。
“少爷、少爷!”风趋云叫了两声才止住了叶四的YY言论。“鄙人实是不会武术,之前的那招是以前四处漂流时见一和尚所用,因觉此招甚为适合清晨伸懒腰,故而长炼,情急之下用得较为顺手而已。至于少爷所说的投身行伍,我也是没那才能,就是进府做事,还是方丈大师引荐,老爷照拂下才得偿所愿。”说着推盏敬叶四一杯。
叶四一口闷完了酒,砸吧砸吧嘴,“如此先生所说全是方丈与家父慧眼识金之举,与先生自身并无半点干系?”
“这......”
没等风趋云说话,叶四又道:“那我看得起先生,也欲照拂一二,不知先生可愿受之?”
风趋云此时虽过了十分饥饿的阶段,但也承受着桌上实物的诱惑,心想着让少爷赶紧把事情说完,反正自己就如一个摔到古代的破罐子,顶多就是再摔出些裂纹来,无所谓了。“少爷不妨直说,我尽力而为就行了。”
叶四直起身子,眼中闪现出欣喜的光芒,“明后日我家有数车粟要送往县城,以往都是我来押送,此次镇上大人有公务遣我代为处理,因而不能按时看押送出,倒想麻烦先生替我押送先行一步,此去县城大致需六七日,待我处理完事情快马追赶,最晚大后日赶上你,在鹰嘴石前汇合。”
风趋云也没想太多,一口答应下来。“这倒是小事一桩,倒是府中事务......”
“嗨!府中事务又有几桩是先生经手的,这些天只怕先生也没能发挥你的才学,倒不如借此机会展现一番魄力。”叶四打断道。说完,竟不顾风趋云的意见,自顾自地满上两杯酒,递了一杯给风趋云,然后自觉地和他碰了一下,这边表示成交了。喝完酒,头也不回地就在水生的照明下奔着院子另一头去了。
风趋云木讷地望着叶四的背影,心道这四少爷真是个直性子,倒和自己现代一个哥们的脾气极像。回望桌上的实物,两眼闪着兴奋的红光。
————————————————————————
古代交通和通讯都不发达,以至于出行、传信尤为缓慢,一般州、县、镇之间相互有主道联系,在北方多见相对宽阔平坦的大道,也就是传说中一统于秦的“官道”,而南方地区多丘陵山地,无法建设用于驱驰马车的大型道路,因而尤以步行通过的“大路”多见,条件较好的地区为石板路,条件不好的则为行人长期行走踩踏出来的泥路,到了雨天就成了名符其实的“水泥路”。
风趋云穿越所致的镇按现今地图来看,大致在黄河中段沿岸,说是北方毫不为过。只不过古代与现代地理特征、气候特点均有不同,加上风趋云也没有去注意这些细枝末节,一心妄想穿越回去,因此他也是懵的。只是听说道路还算好走,沿路也有歇脚店,当然也时有拦路强人和猛兽出没,听起来很是惊险刺激。
就在商议的第二天,叶四少爷亲自找到风趋云,通知他次日清晨押送物资出发。在风趋云的要求下,借了一张图志(地图)给他,并告知一切事物到时候还有副手水生一起,有疑问可问水生。
风趋云拿过图志,凭借现代的初高中地理课所学知识,加上小说写手一样的想象力才算是勉强看懂了大概,随即运用图片记忆法特别留意了几处地形特殊的地方,皆是山林、峡谷之类的,便将图志归还了叶四。本想把图志带上,但是想到之前叶四拿绢布包裹图志,想来古代绘图十分不易,所以还是还了回去。
又一夜过后,大约卯时初头,叶府侧门罗列了八辆装满了麻袋的骡车,骡子不满地打着响鼻,似乎笼头被一些下人拽在手里很不舒服,时而侧抬头拉扯一下。
“先生一路好行。”送行的是二少爷,在灰蒙蒙的天空下冲风趋云抱了抱拳。
“少爷止步。”风趋云端坐在一匹灰白色的马背上,扭着肥硕的腰杆回身向二少爷行了一礼。“走!”一声令下,队伍便在水生的指挥下徐徐出发了。
一路行来,刚开始风趋云还和水生聊上几句,出了城门后,道路愈发难走,皆是长时间牛、马、羊、人、车的碾压,导致道路坑洼不平,马在行进时也是高低颠簸得厉害,没走上十里路,风趋云便已经双股生疼,只觉得下半身要被分成两半,又不好意思让众人停下休息,值得咬牙切齿的坚持,心道之前学习骑摩托车,也是这般,时间长点就习惯了。
撇开了这个事情之后,风趋云百无聊奈中偶尔和水生交流几句,或是听着队伍中十数个下人聊天打屁,心中各种想法不断的翻转。为什么四少爷非要自己来做些事情,难不成是真的看重自己,想提拔一下?运输粮食难倒不是大事情,为什么叶财主自始至终没有出面?自己现在是不是算是在这穿越的混蛋年代定居了,怎样才能回去呢?
想到回家的事情,心中又是一团乱麻,用手抹了一把脸,感觉汗水和沙子一般附着在脸上的灰尘,还是关心下自己目前的处境吧。
“水生,这路上可有何种危险?”风趋云拽着马鞍,虽然有人在前面牵马,仍旧觉得随时都有可能掉下来。
水生正在头前骡车上坐着听旁边的人吹牛,听见风趋云发问,赶紧恭敬回道:“先生可视指强人猛兽?一路倒也算是太平,周遭林中虎、豹、狼、罴都有,但都怕人众,一般遇不到,纵是遇到,也只能是我等下酒菜而已。”说着掀开了身后一个麻袋的一脚,竟然露出黑黑的几件物什,待风趋云仔细一看,原来是金属制的枪头,看这样子枪杆埋在车后身的麻袋下。
水生还没讲完,见风趋云神情稍定之后,又道:“至于强人,平时倒是听闻一些,都是些不入流的蟊贼,老爷和少爷年年多次走此路,也很少遇到,说是前年遇过一次,三五个蟊贼见押队十数个壮汉,还没报山头就溜了,好生可笑。总之此路甚为安全,先生大可安心。”
“如此甚好,说来好笑,我想到猛兽强人便心生胆怯。”风趋云毫不隐晦,竟说起自己胆小来。也不是做作,风趋云本就是一个随性的人,加上自己身体胖,读数时常被同学取笑,慢慢地养成了强大的承受能力,也学会了自嘲,有话说得好,学会自嘲可以减少别人加诸于你身上的嘲笑,这个道理却是真的。
在水生和旁边的下人看来,像风先生这样有能力、有身份的人,一般都是极好面子的,至少在下人面前是断然不会落了面子,今天这风先生倒算是一朵奇葩。同时也对风先生这样耿直豁达的性情给予了较高的评价,觉得四少爷看重的风先生确实不凡。
“先生莫要妄自菲薄,押队不比行路,金钱物什太过,易招人惦,况且先生初次做此事,心有悸怕实属常态。想水生当年初次尾随押队,一路连坐下休息都不敢,更是可笑。”水生看出风趋云脸上一丝浅浅的尴尬,随即宽慰道。
风趋云释然一笑道:“想不到你也有如此遭遇,只不过初次骑马,更是初次押队,实在是身心俱疲。之前少爷说的鹰嘴石是一块石头还是地名?”
“是一个以石头为名的路口,距培阳县与本县县道四五里,因山崖处有一奇石,胜似鹰头,故而得名,周边并无大型歇脚店,行人多在崖下山林中歇息,久而久之也成了行商积聚暂歇之处。本来自镇上行路到县里,步行小道只要一日半,但我等押送梁车,无法由小路经过,只能走官道大路,故而需要两日有余的时间才能到达,少爷安排在鹰嘴石,当是为了安全起见,同时也不耽搁路程和休息。”水生耐心地说道。“先生如是实在劳累,再行半个时辰就有脚店,我等正好用些晌食。”
“也好,求之不得。”风趋云挠了挠头,只觉得快有两个月没有理发了,都快能扎两个朝天揪了。古人重视发肤,不敢毁伤,除非出家,不然私自剃须剪发都是为世人不耻甚至是犯法的,风趋云一来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二来找不到师傅修理头发,只得望阳心叹之。
果真如水生所说,大约过了个半小时,风趋云便看见前方有一屋舍,同样是立木结构,岩石箍的基础,一根两丈的树杆立于屋旁,上挂麻布旗一面,书有“茶饭”二字。仔细一瞧,这屋子腰部依稀看得见几根支出的木头,相比还是上下两层的结构,只是年代久远饱经风霜,看起来着实不太坚固。
一行人在店外开阔处停下了粮车,只遣了两三人去店里拿食物,其余人负责看管车辆。风趋云也在水生和牵马人的搀扶下吃力的下了地,慢慢挪动双脚进入店中。
若说长安国都周边经济繁华,看这离长安数百里的小镇也能预见一二,风趋云进店便看见屋中为数不多的七八张小桌,已然有一半被占了去。风趋云也没有闲心去查看店中众人,只是与水生和一位年纪较长的下人,算是下人的领头在一张相对较新的桌子处坐下。
水生随口招呼了店家,叫了三碗面,几个馒头,外加一壶茶,交待完毕三人便大眼瞪小眼等着肉汤面上来。
风趋云虽然是个慢性子,但打小胆子小,养成了左右观望的习惯,这习惯在中学、大学乃至于步入社会后也没有随着胆子变大而戒掉。尤其是在这种环境下,本身又不熟悉,又担负着押队的重任,不免往周遭多看了几眼,也没见到什么五大三粗一脸恶相的人。
店家也不慢,估计是随时准备着热汤锅,没过几分钟便端上来三碗肉汤面,只见里面白乎乎一片,哪里是什么面条,分明就是面团。风趋云也管不了那么多,喝了一口茶润喉之后便用筷子翻转着面碗,并且不时地吹气。
三人估计也是饿了,哪里管得着肉汤面没有什么盐味和鲜味,一顿胡吃海塞,居然并未用店家煮面那么长的时间便消灭了面前的食物,又用馒头就着面汤再往肚子里挤了挤,并且抽干了茶壶中的水,这才满意地放下了碗筷。交了几十个铜钱,这才在店家的招呼声中出了门,催促着从人押车上路。
风趋云回望了一番歇脚店,见已经相隔甚远,才似乎长出一口气对水生道:“水生,让大家多多注意,这路上怕是不太干净。”
水生闻言一怔,心说哪来的什么不干净,这条路都走了无数次了,从来没有遇到过什么,况且这次的人也不算少,总不会有不开眼的强人猛兽前来送菜吧。又见风趋云一脸的正色,估摸着是先生发现了什么事情,也不敢马虎,招呼一干下人留意周边动向,未赶车之人随时注意抄家伙。
才刚刚下达了注意行事的命令,队伍后面就传来了一阵“哒哒”的马蹄声,众人皆是心中一紧,更有甚者略带诧异地望着风趋云,心道不会是先生料中变故吧。
而风趋云心中也是一阵急跳,方才看店中有一桌四人老是盯着自己三人和店外的粮车看,虽然那几人长得比较大众,但是总觉得有不良的心眼,这才让水生吩咐留意,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人追上来了。若是对方好打发倒好,如若不然,还真不知道这异世的人生该何去何从,想到此处心中颇有不干,更多的却是激动和害怕。
“前面的车队,给大爷停住!”只见来了三匹马,人还未到就先听见一声呵斥,令风趋云和随行几个胆小的下人都是一颤,见跑不过别人只能乖乖停下了前进的步伐。
追来的三人扯着缰绳,牵引着马头在车队前后滴溜溜转了一圈,似是大量着这个运货的队伍。“车上装的什么?”一人虚着左眼,嘴角微微抽动道。
水生见风趋云果然很怕的样子,拱手道:“不知阁下何人,我等......”
话还没说完,就被另外一个骑马的黑汉子呵停:“大爷问你话,赶紧老实答来,若是欺瞒狡诈,看不弄死你!”说完听得“嗤嗤”的摩擦声,黑大汉竟然从身后抽出一把一尺来长的开山刀,那炫白的刀刃在阳光斜射下尤为扎眼。
叶府出来的下人平时少有受气,皆受叶财主一家关照,故而责任心和血性也较重,这时候虽然有些惊颤,也有几个胆大的随手抽出车上的武器来。有道是一寸长一寸强,这一人多长的木柄枪一出,反倒将三个不善的来者给镇住了。
黑大汉见对方人多,又有武器似是怕了,捏紧了手中的刀不说话。旁边虚眼的汉子应变较快,抱拳告罪道:“兄弟们切莫过激,我等乃此间王庄护院,因日前庄内遭了贼人行窃,故而外出查访行迹,方才我这兄弟多有得罪。在下见君等应是守法人家,再不敢打扰行路,这便离去。”说完冲黑大汉和另外一人一招手,便勒马准备离去。
风趋云虽然没有说话,心中疑窦更甚,三人来势汹汹,这么一照面就走了,看样子黑大汉一身邪气,哪个庄园会招你这样的护院?但叶家是大户人家,知书达理,总不能无端截留路人吧,也不便多说,忘了忘水生,见水生也没有什么行动的征兆。
三个骑马的汉子就这样虚晃一枪之后溜之大吉,让风趋云有点纠结,吃不住究竟是不是护院。“水生可知这个王庄?”
水生眼见绝尘而去的三匹马,眼睛向下瞟了瞟道:“本县大户老爷倒是认识一些,但也认不全,这个王庄倒是不熟悉,只不过看这三人的样子,我倒是颇有疑虑。”
风趋云左右侧了一下身子,将臀部下的热气释放了一部分,“我与你同感,这一趟怕是得更加注意了,不如让兄弟们都拿出家伙,以防万一。”
水生此时对风趋云有一丝鄙夷,这胖子明为押队,刚刚竟然半句话都不说,但是又不得不配合风趋云的安排,况且这一路确实较以往多诡异,做好防范总是对的。于是让车队改双车并行为单车一线前进,众人皆拿出暗藏的武器,心中总像有一个吊篮晃动般,不得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