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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山长

竹山一脉靠近偏远的南疆,广大支脉常年为毒雾缭绕。而竹山主峰在清晨时,偶尔也会有丝丝金白色云雾缠绕。要说南疆的各种雾气中,也只有竹山顶的这些云雾没有毒性了。

这日天未亮,游云便叫起吕风,路上一边吃着昨天渍好的干肉,一边在山路上急急走着。

“吕风,你快些走,别跟丢了。从今往后,你也要正式开始修行,不能再天天无所事事了。”游云拉着吕风的手,嘴里叼着根肉条,边吃边往山上走着。

“游师兄,你别走那么着急,我有些跟不上了。”吕风年纪还小,是只一个平凡普通的小孩,只跟着游云走了一小段山路,便有些累了。

游云一看,心里有些着急:“早知道你这么没用,昨晚就该带你上山。”说完,不由分说,背起吕风就往山上跑去。

吕风年纪尚小,游云与他相比整整高了一个脑袋。再加上修行了几年,游云虽说没法出山行走天下,但身体素质已绝非普通凡人可比。

“师兄,你放我下来,我自己会走。”吕风此时自然是十分尴尬,第一天正式拜师就要师兄背自己上山,这要是传出去还不会让人笑掉大牙。

“小师弟,你就闭上你的嘴吧。你这点份量我比平日背的山猪轻太多了。一会儿时辰就要到了,师父要是看到我们还在山下,他非抽我一顿不可!”游云边跑边说,吕风在他身上好像根本没有重量似的。

在竹山两个月,吕风最高兴的事情就是有了游云这样的师兄。虽然有时说话无所顾忌,但他对吕风却是真实情谊。对比自己以前流落街头受人白眼,无人理睬的乞讨日子,竹山开始让吕风感受到了家的感觉。

虽然他只看到这个家里,只有他和游云,还有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师父。

清晨的竹山更是安静,只有听到山道上不时有脚踏石阶的声音。天边云霞未散,两个小孩便已冲到山长的洞府前。此处有个十几丈宽敞的平台,一个赤色人影促立在平台边缘,放眼看着天边无尽的竹海。

游云一见山长,顿时哀叹一声:“这下完了,这下全完了!吕风,师兄我这下全完啦……”边说便把吕风放下,一路小跑到了山长跟前跪下。

吕风不知发生何事,边忙跟着跪在游云后面,低头不敢斜视。

“游云,我昨日传音你可曾记得。”山长只是看着眼前云海,游云脑海里却突然冒出这么个声音。

“弟子知错,今日错估了脚程,上山路途耽搁了些时辰!”游云对此也稍有准备,连忙在脑海中回应到。

“念你一路背吕风上山倒也辛苦,这顿鞭子先记下。修行之路苦海无边,游云,你若连时辰都计算不准,真不如做个凡人,总强过将来被哪路神仙抽魂炼丹的好。”山长缓缓转身,看着自己的弟子,眼中闪着微微红光。

“师父!徒儿知错了,徒儿早已知修行之路凶险,下次不会再犯了!”游云此时听师父教诲,连忙大声叫喊出来。

吕风一直跪在游云身后,正奇怪着怎么师兄只是跪,师父只是看风景,一句话都不说。结果突然游云喊这一嗓子,吓地吕风一下子跳到一边。

游云此刻已是低头伏在地上一动不动,山长也不再多言,转头看向吕风:“吕风,我修炼功法特殊,隔绝五感,一切言语均靠神念。今日我教你神念之术,你要悉心记下,好生修炼,今后或许这便是你保命的手段。”

吕风一听,连忙伏地就拜:“谢谢师父传徒儿功法,徒儿一定好好修行,绝对不负师父苦心!”吕风自在便在街边乞讨求生,一些漂亮话也勉强能说上几句。

“好,你仔细接着。”山长大手一挥,从袖中飞出一道红芒。吕风刚一抬头,便见眼前一道红光扑面而来,不及闪躲,只听“卟”的一声,那道红芒便没入脑门。紧接着,吕风只觉眼前渐渐浮现一个个红色小人,有的静心打坐,有的不停挥出各种手势,如同活在空中一般。

还不等吕风反应过来,山长又一抬手,一道青芒飞出,准确地没入吕风脑门,吕风只看到眼前又浮现出一群小人,不过这些小人通体青蓝颜色,而且人物体格健壮,刚猛异常。

“吕风,这一套是神魂决,另一套则是炼体的法门。”赤云子抬眼看向吕风,吕风一个激灵,顿时神志从恍忽中清醒过来。“我已将此两套功法寄于你心,你可随时翻看。里面诸多口诀功法,你须按部就班,切不可着急冒进。三个月后,我要看看你修行成果。”

“吕风一定努力修行,不负师父期望!”吕风连忙按下心神,对着山长连连磕起头来。但也只是磕了几下,便有一股无形之力将他轻轻托起。

“吕风,从今日起,你便是竹山之修,也算是我赤云子的徒儿。传功授业是我与你的缘分,你不必如此。”赤云子略一使气,生生将吕风扶了起来。

“修行之路有无穷凶险,我为寻得自己的造化也不得不移心换志。你作为竹山之修,路途将有更多凶险,前路早已安排好不知多少妖鬼神魔要毁你大道,你要有所准备!”

“弟子谨记师命!”

“好,吕风,你且记住,今后叫我山长即可。你我同在竹山,虽有师徒之实,却无师徒的缘份。”

“总有一天,你会知晓我为何如此。现在你且到一旁好好感受我传与你的两个功法。我有些事情需向你师兄交待。”

“是。”吕风口中允诺一声,便退到了洞府大门一旁。

“游云,这两月来,你一身修行怎么还同上次一样,无半点变化?”赤云子眉头一皱,一股神念在游云身上上下下查探起来。

此刻吕风盘腿一坐,双眼一闭,心中刚想那股红芒,眼前便马上浮现出一个个人小。这些小人一个个四肢清晰,但个个脸孔都是模糊一片。他们每个人作着各种不同的动作,四周不时还有一道道口诀功法闪现出来。

吕风也不着急,粗略地看了一遍口诀,发现里面有好多文字都不认识。再看那些小人,每个小人动作有快有慢。吕风刚想仔细查看,有些小人却突然消失不见了。

吕风揉了揉眼睛,心中又想起刚才飞来的那道蓝芒。刹那间,眼前一个个正在跳动的红色小人消散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些或席地而坐,或闭目站立的青色小人,手中变换着一个个奇怪的手印。吕风仔细一看,那些手印突然变地比小人还大。细细看去,能发现有一根根金丝在手印上慢慢游动。

再看那些口诀,似乎跟刚才红色小人身边的口诀完全不同,只里面的文字更是古朴难懂。

吕风心中苦笑,自己从小便混迹在街头巷尾,靠乞讨过活。除了当年捡到的一本经书之外,便再没有机会认字。看来今后除了修行,读书学字也是一项功课了。

吕风脑中正开始胡思乱想,突然一阵响声钻进自己的耳朵。

究竟发生了什么?吕风急忙睁眼一看,只见赤云子已将腰间的红鞭卸下,啪,啪,啪,一共三鞭,看似随意地抽打在游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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