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陈生,是个落魄书生,如今早已过了弱冠之年,却还是没有一番大作为,家里的妻儿还在等着买早米饭的钱,唉,我真是没用,有愧做一个男子,还不如死了算了。”陈生说完,往悬崖底下看了看,下定了决心般,却又有些许犹豫,突然,来了阵怪风,把身子单薄的陈生吹下悬崖,“我还没想好啊,谁这么缺德啊。”陈生嘶喊着,但,后悔却是来不及了。“我最讨厌你这种男子,优柔寡断的。还不如去找长生嫂子玩。”一个奶糯的女孩声音传来,说也奇怪,那声音随风来,随风去。丝毫没有人看到小女孩的身影。
地府总是阴森的,常年没有一丝的光明,随处可见白衣飘飘,长发披散的冤魂和长相丑陋的恶鬼,当然,也少不了鬼差。陈生穿着生前的一袭白衣,抬头看了看牌匾“地府”,“我,就这么死了?”陈生嘟囔着,走进了处处有鬼哭狼嚎的地府,陈生进了鬼门关,看见两旁的路边开满了鲜艳的红色花朵,只是奇怪的是,这花,只有花,而没有叶。陈生觉得惊奇,便蹲下来靠近了一朵花来细细观察。“彼岸花,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一个空灵的声音从陈生身后传来,陈生转头看去,发现是一个身穿白色长裙的年轻女子,那女子的五官极为精致,脸色因常年没有见到阳光而变得苍白,头上梳了个妇人髻,像极了旧朝时期的装扮,女子看到陈生,惊呼了一声,说道“是你啊,我们又见面了。”女子说完,拉着陈生走过了奈何桥到孟婆亭的石凳上坐着,陈生好奇地看着弱水,“你忘了吗?这是弱水,里面嚎叫的多是恶鬼,前几天你还问过我。”“姑娘,小生为曾记得与姑娘见过。”陈生避过了女子伸过来的手,疏离地说道“你自然是不记得的,喝了孟婆汤,又如何会记得前生事。说起来,我这几天已经不止见过你一次了,这次,你又是因何事而死?”陈生尴尬的一笑,朝女子抱了抱拳“在下陈生,生在一个农家里,父亲是一个书生,母亲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父亲希望我可以考取功名,有一番大作为,所以我自小读的就是四书五经。再大些后,我便每年去考,最终也是只考取了个秀才,父亲见我这般的没出息,只好放弃,给我安排了门亲事,却不曾想到,那张氏是个泼辣之人,生下煜儿后,便把我的爹娘气死了,她嫌我没有出息,便让我出去找门活去干,好赚钱养家,没想到,半路上我走到悬崖边时,正感慨人生时,一阵怪风把我吹下山崖,在下就是这般来到了此地。”“我发觉,你这几次的死状一次比一次离奇。”
“记得第一次见你时,我正在熬制汤,你朝我要了一碗,我便给了你,却没想到,你见了那瓷碗,便挥手将碗摔碎。害怕得全身发抖,后来问你,才知道你生前是个大官,没想到府中的女眷被他人收买,在日常你喝的乌鸡汤里下了砒霜,如今才如此害怕这些汤汤水水,第二次更加有趣,你那次生前本是个商贾,正走在路上算账,却没有发觉路上的香蕉皮,一脚踩了上去,头磕在了尖锐的石块上,就这样一命呜呼,第三次是最有趣的,你说你生前是个猎户,赶路时停歇在路边的茶摊,正喝着苦涩的茶水,却不曾想到后背被相识的人拍了一拍,茶水呛进嘴里,充满了肺腔和鼻腔,最后窒息而亡,不过说来也奇怪,像你这么倒霉的人,我还是头一次遇见。”女子说完,笑了起来,见到陈生黑了脸,才渐渐停止了下来,“姑娘,不要取笑。”“恩,我不会的。”女子用手捂着嘴强憋住笑,真挚的看向陈生说道。“说起来,你还真是像我那倒霉的夫君。”“姑娘的夫君?”陈生很是疑问,“没想到姑娘如此年轻貌美,竟然有了夫君,你的夫君还真是有福气。”“倒是那样也好了,不知陈公子你可愿意听听我的故事。”女子凄然的一笑,期待的看向陈生,多少年了,自己对夫君的情感经过时间的沉淀,不仅丝毫没有忘记,反而发酵起来,更加浓烈,如果不找人诉说,恐怕自己会被这情感淹没。“在下当然不会介意。”陈生的记忆深处,模糊的出现一个女子的身影,陈生仔细看了看前的女子,会是她吗?还是他们以前真的见过。
“小女子姓李,名素衣,生前本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儿,在村庄里一直过得安稳,却没想到,爹爹被金钱名利所诱惑,开始赌钱,先是把家里能典当的都典当了,直到家徒四壁爹爹还是不肯停下来,只以为有一天会赢回来,可爹爹对于赌,根本就是个门外汉,只是随着别人一起下赌注,再加上赌场那里是不是让爹爹他们那样的人得点小利,让他们看到希望,便更加的沉沦在那里了,有一次,爹爹在赌场待了三天三夜,任何人也不能把他叫回来,直到是赌场的人把他赶了出来,还欠了许多债,爹爹没有法子,就找人商议,说把我卖给村里的陈府,给陈家的少爷冲喜用。陈府在村里有三样最为出名,一是家产,二是陈老爷的乐善好施,这三便是陈家的倒霉少爷。陈家就只有一个独苗苗,听别人说是叫陈生,意思是生财,生运。却没想到,这个陈少爷,真的是倒霉透顶。说是喝水会被呛到,走路会被绊倒,衣服时常会被刮破,身上也经常会出现伤口,每次出行都会被从天而降的物什砸到,小到瓷器,大到商店的牌匾,不仅他自己倒霉,和他亲近的人也会倒霉,陈家公子前几年订过一门亲事,只不过新娘嫁入的一个月后就暴毙身亡,娘亲劝我爹不要把我卖入陈家,说谁家的姑娘嫁入陈家就只剩下死路一条,可当时的爹爹早已被陈家老爷送来的银子欣喜坏了,又怎会在意我这个赔钱货。在我出嫁的当天,倒还算相安无事,可当新郎接盖头的时候???”
“李姑娘,我深知你嫁给我是被你父亲所迫,其实,只要我不碰姑娘,还是不会让姑娘受到牵连的,只是要委屈陆姑娘。”陈生刚进了新房,马上变得一脸严肃,哪里还有刚才在大厅外的欣喜之情,还没等到揭盖头,李素衣便听到了一个充满磁性的声音,随后便是开门的声音。李素衣的脑子此时装满了浆糊,整个人晕乎乎的,完全没有听到陈生说的话,只觉得有些气恼,新婚之日便受到了如此的待遇,一把拽下了盖头。生气的用被盖住了头。
第二天的早晨,阳光透过纱幔,斑驳的光照到李素衣的脸上,此时闭上眼的李素衣,格外的恬静。一身蓝色袍衫的陈生坐在床边,就这么静静的看着李素衣,而此时的李素衣,是早已醒来,却不敢睁开眼睛,只好受着陈生的目光,闭着眼睛装睡,却没想到人有三急,此时正饱受着生理煎熬的李素衣,心里正默默的给陈生扎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