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哟喝的畅快淋漓忘乎所以,忽地方伢子犹如被人定住一般,愣在当场一动不动,方雷兴致正高,急急催道:“走起撒,伢儿。”方伢儿仍然不动,只微微呶了一下嘴,方雷回身望去,也僵在当场。
其实阿龙早已发现他们被人给悄无声息的包围了,可敌人在暗处,我坐在明火之下,不清楚来人意图何在,所以故意佯装不知。但青铜剑柄可已牢牢握在手中,正所谓一颗红心两手准备,朋友来了有好酒,敌人来了有猎枪。
猜拳声骤然停下,好象忽然冷了场,只闻得干柴噼啪爆燃之声。
僵持,不在僵持下不了了之,就在僵持下爆发。
“呔!汝等何人?竟在我家地头生火,还敢捕杀我家兔子?!”果然,一人爆喝一声,厉声问道。
来者不善啊,阿龙心道,这出言就兴师问罪,其意自明,找茬呀!
无事不惹事,有事别怕事,前世老爹谆谆教诲犹在耳边,阿龙挺身站起,朗声答道:“我等乃上游猎户,迷路至此,若有冒犯,还望海涵。”说罢,冲发话之人躬身抱拳。
情况不明,礼仪先行,能不战而屈人之兵,实为上策,再说,此时此景,还能呈匹夫之勇,与其据理力争乎,你家地?可曾写名,地契何在?你家兔?你养的不成?如此只会引火烧上身把事闹大,实为下下之策。
方雷岁长,更深谙此道,他也站起身说:“就是,就是,多有得罪,多有得罪,俺们吃了你家兔子,实属情况不明,误吃,误吃啊!常言道,不知者不为罪,若实在要怪罪的话,呶,我们这儿有各种时令新鲜水果,不但味道鲜美,食之还能软化血管益寿延年,你们可随意取些,以抵你那两只兔子,行否?”
老奸巨滑之人,说的句句在理,水泼不进,纵使你是个半吊子,听得此种说词,还复夫何言?多拿些水果,一边偷着乐去吧,敲竹杠得逞也!
“你这老头儿,说得倒轻巧,你知我们这是什么兔子吗?,想拿几个破瓜烂枣摆平?”说话之人,虽隐在黑暗之中,阿龙也能想到他正摆起一副无赖的尊容。小子得势胃口大呀!
“什么破瓜烂枣,我们这都是精挑细选的。”方伢子生气地说,侮辱水果,不就是看不起人!
“你们的水果再好,毕竟是水果,我们的兔子再孬,也是兔子,兔子能跑能跳能吃草拉屎,试问你们的水果能吗?”其中另一个人款款说道,语气沉稳,不急不躁。
借着火光望去,只见说话之人,身躯伟岸,垂手肃立,稳如青松,虽然也看不清相貌,但阿龙知道,此人定有一副大哥尊容,说的话多么的富有逻辑性,敲你竹杠,也出师有名,一点也不无赖行径。
“那,那我们还有果子酒,这酒可是人间极品,闻一闻,沁人心脾,尝一尝,如沐春风,........”方雷对自家东西,真是了如指掌。
“好了,”那人打断道:“酒再好他也不是死物吗?”
“看来,阁下言下之意是要喘气的了?”阿龙问道。
还是你聪明,那人答道:“不错,我们两只兔子,就换它们,一只换一只,两不亏欠。”那人说着,用手一指大象和貔貅。
嗬!你们他么的想抢,还找什么借口!兔子换大象,你们找的理由也太冠冕堂皇了吧?
“不得不佩服阁下的算盘打得绝妙,但我只想送你四个字:一边玩去!”阿龙说着,仗剑而立,作好了战斗准备。料想这些鸟人定是群乌合之众,没什么大本事的货色,若真换作拦路强人,早不由分说,一阵刀砍斧削,还搁这儿跟你离个愣的费劲!
对这等抢人还找理由的败类,就要给予坚决打击,决不纵容姑息,我有青铜宝剑,定叫尔等好看!阿龙上前一步,挡在方雷爷俩面前,方雷爷俩也同时后退一步,躲在阿龙身后,他们已作好了思想准备,一旦开打,便跳上大筏,撑筏离岸!
“哈哈,佩服,”那人大笑一声道:“我们只所以没先于动手,与你们讲讲道理,是因了上天有好生之德,不忍取尔等性命,既然你不自量力,硬要飞蛾扑火,那我就成全了你,来咱二人,单打独斗,省得说我以众欺寡。”
那人言罢,也欺身上前。
借着火光,阿龙把来人仔细端详,但见来人,身姿挺拔,与己相比,只高不矮,面色赤红,浓眉大眼,狮鼻阔口,不怒自威,虽话语沉着,但观其年龄也不过象是十八九岁罢了,连胡子都不曾冒出。
“炎,你且退下,杀鸡焉用牛刀,让我刑天来教训教训他。”人随声到,一个更加高大的汉子,跨步挡在二人面前,只见此人,一双环眼如炬,虬髯扎扎,赤着上身,肥大的肚囊,一走三晃。哼!一草包耳!
那个被叫作炎的青年退后一步道:“多加小心啊刑天,他可有剑!”
只见大肚子刑天笑道:“放心吧,我这矛也不是吃素的!说着把手中石矛,向地上一顿,只觉脚下阵晃动,好大蛮力!”
长枪对短刀,尺有所长,寸有所短。
刑天大矛一挥,呜呜作响,挟风带雨,扑面扫来,阿龙一个撤步,灵巧闪开,刑天一看一击未中,恼羞成怒,一矛连着一矛,又挥又扫,连砸带刺,步步紧逼。
阿龙挥着青铜短剑,徒有招架躲闪之功,哪有还手之力。
早已跳上大筏的方雷二人,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方雷早已看出端倪,阿龙用的家伙事太短了啊!忽地想起撑筏的棍来,脑洞大开,忙捡起冲阿龙喊道:“阿龙!接棍!”四米多长的松棍,“嗖”得飞出。正落在阿龙身后,阿龙后跳一步,用脚一捻一挑,已长棍在手,长棍在手,如虎添翼,看刑天又大矛扫来,一个拨云见日,紧跟着一招乌龙探海,嘭的一声,正中刑天肥大肚腩,再看刑天,嗵嗵倒退数步,扑通一声,坐在地上。
痛打落水狗,机不可失,阿龙跃身上前,一个泰山压顶,兜头砸下!
只所以要痛下杀手,因为阿龙明白杀鸡骇猴之道,消灭一个,其他诸人,定作鸟兽散。否则一拳难敌四手,好虎架不住群狼,不速战速决,到时候,群起而攻,自己断无胜算!
大棍呼地砸下,阿龙一闭眼,道声:“着!”只听嘭的一声!睁眼看去,大棍并没击中目标,半路竟被人生生接住!
阿龙大吃一惊,什么人,好劲道!
不是别人,正是那个被唤作炎的青年男子,只见他优如玉树临风,抓着棍端,稳立身形,不作稍动。
阿龙心下骇然,双膀一较劲,想撤回棍子,但哪里撤的动,二人齐齐运劲,马步深蹲,脸憋得通红,双目圆睁,跟母鸡下蛋一样,脸红脖子粗的,较起劲来!
火势已弱,江风却猛,天地俱寂,人皆屏神敛气,都瞪着眼睛,看着二人,如何分个高低。
阿龙此时,心中火急,若刑天他们,齐齐挥矛扑向自己,自己今儿这百十余斤定香消玉损,指着方雷方伢子二人,能助一臂之力,实为痴人说梦,能扔个棍棍来,善莫大焉!
正束手无策,忽听一苍老之声喝道:“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