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郢来访。宾主在客厅落座,献茶。
鹿郢:父王召唤前来姑苏开会,抽空前来看望范叔。
范蠡:王子在闽江口还好吧?
鹿郢:很好,就像范叔当初说的那样,自由自在无拘无束,舅父帮我管外,我只需一心搞经济发展,没有太多的烦心事,很好。
范蠡:湛泄庸他们不会给你添乱吧?
鹿郢:湛泄庸领着所有水军都集中在琅琊、鲛澳了,他们的心思都在那边了。我这边只有我跟舅父两人,胥犴的部队已经完全占领了粤江;畴无余的部队继续往西,已经打到了柳江、邕江一带。我现在的地盘简直太大啦,管不过来啦。
范蠡:形式越好越要冷静,对朝廷不要说过头的话,要学会多说困难,少说成就。
鹿郢:我知道。我父王以及他身边的几个老臣,都是好大喜功的人。若知晓我那里形势好,马上就要向我要钱要粮要军队。范叔,听说前两****父王到您这儿来要钱了,你把家里的钱几乎都给了他。这怎么行呢?您一大家子好几十口人呐,钱都给了他,你怎么过?我从姑苏原来的府上取了点儿钱给您带来了,您别嫌少,只是略表我的一点儿心意。
范蠡:这不好,要是让你父王知道了,肯定要骂你。
鹿郢:这就是范叔的功劳了——父王现在管不着我,想骂也够不着我。嘿嘿。
夷香:王子也太客气了,你们父子俩真是不一样。
外面有人报:鼫与太子来访。
三人忙起身相迎,鼫与已经进来。大家相互作揖、还礼、让座,夷香命人献茶。
鼫与:不知王兄也在范叔这里。王兄前来所为何事?
鹿郢:王弟前来又是所为何事?
鼫与:我简单。听说前几日父王从范叔这儿拉走不少钱,把范叔的钱库都给拉空了,我怕范叔缺钱,筹集了一点给范叔送来,钱不多,大约也就是一万金郢爰。
鹿郢:这一回我兄弟俩想到一块儿了,我也是给范叔送钱的,只是我穷,没有你那么多。
夷香听着这俩兄弟说话,眼泪几乎就要落下来了。
范蠡也是很激动:两位王子,真是谢谢你们。
鼫与:范叔不用谢。你对我们兄弟,对我们家,对整个越国,甚至楚国,都是恩高于山深于海,我们无论如何,也难报万一。
范蠡:鼫与太子。我在鲛澳以北买地的事你知道吧?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在那里买下那么多荒地吗?
鼫与:我听说,田襄子相国很支持叔叔在那里买下那块地。
范蠡:是的,他本来是要把那片地封给我的,我想了想,干脆花钱买下算了,将来好处理。
鼫与:他为什么非要把那片地给叔叔?是想让叔叔挡在两国之间吗?
范蠡:太子聪明,田襄子就是这个意思。显然,他不想在齐越两国间发生不愉快。
鼫与:田相国多虑了,我也不想两国开战,相安无事岂不更好。
范蠡:鹿郢王子,你那里是不是还缺人口?
鹿郢:是呀,我正想跟太子弟弟商量,是否能从齐鲁帮我招揽一些农户工匠到晋江韩江去呢。
范蠡:我这里正有几十户近五百口人需要外迁,不知能否到你那里去?
鹿郢:哦,我好像明白了。这些人有点儿想逃难的意思,事吗?
范蠡:也可以这么说。
鹿郢:行,到我那里绝对没事啦,只要拿着范叔的凭信,我一概视同朋友。
范蠡:那就谢啦。
外面又有人报来客人了。范蠡示意夷香出去看看。
夷香来到院门口,只见十几辆马车停在门口。夷香上前询问,原来是姑苏一带的商人。
商人甲:我们听说朱公的家产都被大王给没收了,我等怕朱公为难,特意给送点钱财来。
夷香:这怎么好?哪能随便让你们破费?
商人甲:我们原来都是朱公的合伙人,朱公把铺面作坊半送给了我们,朱公对我等是有恩的。明后天肯定还会有更多的人前来送钱,夫人就别客气了。大伙快点卸车,卸完车走人,不给朱公添麻烦。
众人纷纷把大大小小的钱袋子搬进院子,堆在大树石桌上、石桌下。连水也没喝一口,吆喝一声,就走了。
鼫与、鹿郢兄弟俩隔着窗户看得清楚也听的清楚,望着窗外大树下堆得高高的钱袋子,唏嘘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