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若诚的一番话引起众人很大的反响。
扈浩进:应该抄没范蠡的家,把他的所有财产全部没收。
扈浩进大声说完,心想肯定有人附和。但过了一会儿不见动静,他四处看了看,见大家都在看他,那目光就好像是在看一个怪物一样,竟连湛舌庸的目光也不好看。扈浩进立即把头一缩,藏在别人身后不吭声了。
勾践:大家怎么不说话?大宗伯的建议咋样?可不可行?
鼫与:父王,大宗伯的话不能听。楚国屡次与我们讲和,在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范叔出面调停,就这一点范叔在楚国就很受尊重。若我们仅因为要收刮范叔的钱而罪于范叔,楚国肯定不会答应,其它如齐鲁两国也不会答应。
夏若诚:这是我们的内政,其他人管得着吗?
鹿郢:大司马,即便是我们的内政,无罪而罚,岂非视国法为儿戏?
夏若诚:怎么是无罪而罚?范蠡通敌是有证据的。
鹿郢:证据在哪儿?拿出来看看,也好让大家心服。
夏若诚:湛太宰,你说说去年你派人到楚国调查的情况。
湛舌庸:哦,我是调查过范大将军、范太师,只是口头听说,没有真凭实据。
鹿郢:你看,负责调查的人尚且认为证据不足,大司马凭什么给人家乱扣帽子?难道就是为了想抢夺人家的家产?
勾践:鹿郢,别把话说得恁么难听。大司马也是病急乱投药,想为朝廷弄点钱。
鹿郢:想弄钱可以理解。当年我跟范叔一起,开河渠、排水涝、造新田、招农夫,没过三年,姑苏都的耕地数量翻了将近一番,人口增加不下十万,仅姑苏都一地即可供养整个军队。这些难道不是财富?非要去抢人家,何况还是去抢对我们有大功的人。
鼫与:鹿郢哥哥说得对。没有钱我们可以去挣,但不能去抢,尤其是不能巧立一个什么名目或者假借一个什么罪名去抢。如果这样,国家还有什么信誉?朝廷还有什么廉耻?一个政府没有了礼仪廉耻,还怎么去管理黎民百姓?难道我们想把所有的百姓都教化成明抢暗骗的魔鬼吗?
湛舌庸:我赞成鼫与太子的观点。我们越国过去总是被中原诸侯视为断发文身的蛮夷,说我们没有文化教养,不懂得王道大义。现在跟着鼫与太子在琅琊都,整天和齐鲁的儒家法家学子大臣们泡在一起,方才知道,过去我们的确浅薄啦。我赞成鼫与太子。
勾践:琅琊、闽江口离这儿都很远,我们召开一次三方会议不容易。这次会议的主要议题不是什么范蠡,而是“融入华夏”还是“光复大夏”。我们的基本国策是什么?是光复大夏,恢复祖上荣光。“融入华夏”只是“光复大夏”的条件,不是目的。目的一定是“光复大夏”。需卦上要我们等待,要我们向东南东北发展,事实都已经验证了,说明上帝诸神是支持我们的。鹿郢在闽江,一定要搞好开疆拓土,要尽快把能耕种的土地开垦出来,要继续招揽农户前往,努力为“光复大夏”储备足够的物质财富。夏若诚常住姑苏,要继续鹿郢兴修水利围湖造田的未竟事业,尽快把江南变成米粮仓,为将来统一天下储备力量。鼫与在琅琊,要继续跟中原诸国搞好关系,力争国际环境对我们的平稳,同时也要积极发展生产,搞好小麦燕麦的种植,搞好养马,招揽中原各国人口到江南来,到闽晋韩粤去。大家散会后好好围绕着“光复大夏”这个目标,想想自己该做的事情。明天会议接着开。现在散会。
勾践向后院走去,夏若诚跟了上去。
夏若诚:有一个人不知大王是否还记得?
勾践:谁?
夏若诚:西施,我们献给夫差的大美人。
勾践:西施,你说的是那个施夷光女人吗?她不是早死了吗?
夏若诚:回大王,正是施夷光。她没死,当年她被范大夫救了,一直被范大夫藏匿着,伺候着范蠡。西溪河上漂亮的大染坊,就是西施开办的。
勾践:行,还真行。这个范蠡,竟然瞒了寡人十年。他倒是真快活,美山美水看在眼里,美酒美食吃在嘴里,大美人儿抱在怀里,还真会享福。
夏若诚:范蠡现在正在变卖家产,他的家产可是太大啦,现在的范庄里肯定都堆满了钱。
勾践:叫郑铎,
郑多前来。
勾践:你带人去五里湖范家庄捉拿施夷光,找一处僻静房屋看押。大司马,你准备一下,去五里湖抄没范蠡所有财产,不管什么钱,一律抄没。
夏若诚:诺,我这就去。
勾践:你有脑子没有?你就这样白眉赤眼的去?你的理由是什么?就只拿西施说事?你就是拿住了西施,顶多不过一件花花事,又能把他怎么样?你没看见鹿郢、鼫与都袒护他吗?就连湛舌庸、诸暨郢也改变了态度。
夏若诚:在下惭愧,在下要好好准备一番,**几个证据,比如曾与文种同谋、楚国间谍、齐国间谍等等。
勾践:你没有证据,有何用?鹿郢、鼫与会信吗?你们都不要着急,容寡人再好好想想。
夏若诚:大王不要太费神了,病刚好一些,再累着就不好了。与大王身体相比,其他一切都是小事。
勾践:知道了,你去吧。